第3章 未央风波与何韵皇贵妃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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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微曦,紫烟未散,未央宫前的石阶上,一道窈窕婀娜的身影缓缓而来。

淡青色的宫装搭配着银丝流苏,随风轻轻晃动,林若我低眉顺眼地跟随嬷嬷穿过碧瓦红墙,李盛皇上赐予林若我“婉梦修仪”的身份,林若我第一次以“婉梦修仪”的身份前来给皇后请安。

刚进入宫门,早已有几位嫔妃坐在茶案旁,温灵昭仪笑吟吟地向她招手:“婉梦修仪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这一身打扮比画中的赵飞燕还要风流呢。”语气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揶揄。

林若我盈盈行了一礼,唇边带着笑意:“哪里敢当,只是穿了皇上赏赐的衣裳,不成敬意。”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女声打破了余韵——

“哟,如今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美人变成修仪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朝着嫔位、贵妃之位去啦?”陈雅贵妃缓缓走进来,紫色的长袍拖地,上面绣着金凤走云图案,依旧高傲,眉眼间满是讥讽。

她那双丹凤眼,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林若我。

“只不过侍寝了一夜而已,就敢踩着前面人的脸风风光光了?也不怕绊了自己的脚。”

还没等林若我开口,柳惠皇后从宫内款款走了出来,凤钗叮当响,神色如霜。

“贵妃慎言!”听起来平静,却如惊雷压顶。

“皇宫不是市井街头,不许宫中妃嫔胡言乱语。”柳皇后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气场如同春雷滚过,陈雅贵妃脸色骤变,气势顿时消散,勉强挤出笑容:“是臣妾太过担忧妹妹了,口快冒犯了,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场面一度僵持住,就在尴尬难以化解的时候,李盛皇上御驾亲临。

“皇后教训得不错。”他眼神深邃地扫过林若我和陈雅贵妃,“朕心中自有评判。”

接着,他抬手一挥,“晋封婉梦修仪为正六品,赏赐玉佩及香囊各一个,天香阁中的紫香炉一只。”

众人都跪下谢恩,陈雅贵妃眼神一扫,铁青的脸强撑着笑容。

人走茶凉,她扯碎了一方丝帕,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而柳皇后这边,却带着众人坐下闲话家常,谈及往年宫中的事,那些许久未被提起的名字和画面,被她娓娓道来,林若我垂眸静静聆听,心绪如同帘子飘动泛起的波纹。

这时,李盛皇上又送来一只雪白的兔子,林若我把它抱在怀中,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兔毛,柔软温暖如同梦境,一时竟有些恍惚。

苏淑妃低声叮嘱:“你要护好它,宫中很多人……可不愿看到你过得顺心。”

那只兔子果然成了风口浪尖的焦点,有人悄悄在苜蓿中掺了药,有人趁她洗澡的时候故作好心帮忙照料。

但林若我已不是最初那个懵懂的小女子了。

她安排嬷嬷守夜,又暗中拜托苏淑妃在李盛皇上面前提起兔子活泼可爱的事。

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刀光剑影,人人自危。

五月十六,变故突然发生。

李盛皇上从未央宫怒气冲冲地离开,第二天,陈雅贵妃晋封为了何韵皇贵妃。

她受封当日身着华丽的新妆,气焰嚣张,直奔怡华宫。

她踏进殿门,嫣然的笑意犹如毒酒,“苏淑妃、婉梦修仪,贵妃要罚你们两个去守经阁,跪着抄写《女诫》三十卷。从今往后,”她指着林三公主,“她归本宫亲自抚养。”

林若我还没回过神来,那只兔子已被宫女扔出帷幕,“哧”的一声闷响,血渍溅到地上。

林三公主大叫一声跑向苏淑妃,何韵贵妃却磨着后槽牙,冷笑连连:“娇养有什么用?宠得没规矩了。”

宫人们都不敢出声,都低着头避开目光。

正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温灵昭仪带着柳皇后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柳皇后怒斥宫人:“谁准你们擅自做主!”

她目光如寒刀,冷声提醒,“皇上还没下令,你算哪家的主母,能管三公主?”

温灵昭仪更是张开双臂,将林若我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何韵,“贵妃位居高位,想必也不愿留下欺负小姑娘的名声吧?”

何韵贵妃听了好像没听见一样,缓缓坐下,悠闲地拿起一枚果子,咬得脆响。

她等的,就是李盛皇上。

果然,他姗姗来迟,面色阴沉得像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何韵贵妃楚楚可怜地跪下,“皇上明察,三公主不听管教,苏妃对臣妾无礼,修仪又不懂规矩……臣妾也是一片苦心……”

“够了!”李盛愤怒地大喝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权衡之后,李盛皇上的旨意传了出来:

——柳惠皇后禁足二十天,停发俸银三十两;

——苏淑妃被罚跪着抄经,停发半个月的俸禄;

——三公主暂时养在怡华宫;

——婉梦修仪赏赐绣鹤袍一件和夜明珠一颗;

——何韵皇贵妃没有责任。

宫人们迅速跪下谢恩,苏淑妃面如死灰,婉梦修仪也只是惊愕地低下头。

众人散去后,苏淑妃缓缓回到殿内,坐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茶水凉了又热,她终于开口:“等着吧,何韵皇贵妃,她的日子也未必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