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的脑子里快速的进行了衡量。
他在想，眼前稳坐钓鱼台的赵天明，到底跟高老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事情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
不然赵天明为何有如此底气，面对自己的调查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
要不自己试探一下？
侯亮平犹豫着，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行，绝对不能试探。
自己就应该装不知道才行。
而且就算是高老师的人又如何。
谁都不能阻止自己立功进京的机会！
就算赵天明的背景真是高育良也不例外。
侯亮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高老师，对不起了。
大不了等我进京后，再跟你道歉！
在心中下完决定，定好基调的侯亮平脸色一阵变化后。
最终定格在了一脸正义与果敢之上。
“高书记怎么了！”
“高书记说的就一定正确吗？”
“高育良书记喜欢的书籍多了，难道个个都跟高育良书记有关系吗。”
“高老师曾经教导我，无论他背后是谁，都绝对不能向腐败分子低头。”
“我劝某些人，千万别仗着这些千丝万缕，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来作威作福。”
“我侯亮平，不吃这一套！”
侯亮平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他这一番话，先是给高育良戴了一顶高帽子。
又无形中阐明了自己跟高育良的关系。
然后在几句话之间。
又把赵天明跟高育良之间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
就算现在赵天明站出来说他是高育良的人。
有用吗？
反正路已经被自己堵死了。
况且自己这番话说出来。
就算高育良书记亲自到了现场，他也绝对不敢插手。
此时的侯亮平心里打定了主意。
现在的高育良跟李达康正斗的你来我往，水深火热。
一定不会在赵天明的事情上节外生枝。
白白的把自己的把柄葬送在李达康的手中。
侯亮平甚至还觉得。
自己处理赵天明，倒是帮高老师处理了一个祸根。
说不定高老师还会感谢自己呢。
侯亮平说的话，打的是什么主意，赵天明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不过很可惜，侯亮平猜错了。
自己不是什么高育良的白手套。
自己的底气跟背景更不是来自于高育良。
区区一个吕州书记高育良，还不在赵天明的眼中！
“侯亮平，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
“我没心情，也没兴趣跟你在这转弯抹角猜谜语。”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无论他背后是谁，都不能向腐败分子低头。”
“既然你这么笃定我就是这个腐败分子。”
“那你就拿出点真正的证据来。”
“就你录的这点东西。”
赵天明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石桌上的相机。
“完全不够看，也当不了什么有力的证据。”
“还有那份合同。”
“你完全可以去查。”
“这种事情，单凭我跟老张两个人，是没法左右整个出版社的。”
“另外，你觉得《明朝那些事儿》不出名，你没听说过。”
“那么《三体》你听说过吗？”
“《沙丘》你听说过吗？”
“《流浪地球》你听说过吗？”
“《霍格沃兹》你听说过吗？”
“还有神探夏洛克，指环王，活着，白鹿原，冰与火之歌，基地，银河帝国，平凡的世界...等等等等。”
“这些你总该听说过吧。”
赵天明的目光越来越淋漓。
气势也越来越逼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个个的名字。
重重的砸在了侯亮平的心中。
这些他怎么能没有听说过，甚至好多他都曾拜读过。
这些书籍都是近十年内，突然横空出现在这市面上的。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些大量，如此优秀的书籍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包括他也在猜测。
甚至还幻想过，其中某一本是自己写出来的。
那么钟小艾该有多么的崇拜自己。
难道这些全都是眼前这个赵天明写出来的？
他才多大啊，侯亮平不敢相信。
侯亮平不敢相信，侯亮平身后的一直下属也不敢相信。
但唯独有一个人信了，那就是汉东省出版社的代总经理张有德。
他可是见识过赵天明创作的过程的。
那手速，那完稿，出现的十分丝滑。
就像是赵天明在抄书一般！
“赵老弟，我...”
张有德神情无比激动的看着赵天明。
这些书籍要全是赵天明写的。
那自己要能够全签下来。
不，哪怕是一半。
到那时别说去掉一个区区的代字。
就算直接成为全国出版业的执牛耳者，也是无不可能的！
赵天明知道张有德是在激动什么。
但现在可以说这些的时候，他冲着张有德摆了摆手。
刚才凛冽的气势也再次变的淡然起来。
他看向已经发懵的侯亮平，继续道：
“当然，你也完全可以说自己都没听说过。”
“没有关系，人嘛，总有几个不学无术，鼠目寸光的。”
“不过要是真这样，那我倒要怀疑。”
“你这个三十出头，年轻有为的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一处处长是怎么当上的！”
赵天明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砸在了侯亮平的头上。
他不敢去看赵天明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感觉自己的行为太过丢人，尤其还是在下属的面前。
侯亮平又倔强的向前走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天明。
不过赵天明却没再看他，而是跟一旁的张有德拉起了家常。
“不知道老张你有没有听说过。”
“其实不少所谓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很多都是靠老婆的裙带关系上来的。”
“要是咱们的侯大处长真如传言的那样。”
“那我可真是羡慕咱们侯大处长了。”
“能够有本事娶到这么个好老婆，榜上这么一根粗大腿啊。”
赵天明说话虽然说是羡慕。
但脸上嘲讽鄙夷的意味却丝毫的不加掩饰。
赵天明这一句句话，如同一根根坚韧的利刺。
直冲侯亮平的心口而去。
扎的侯亮平节节败退，久久不能言语。
“你，你...”
侯亮平仇视眈眈的盯着赵天明。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好你个赵天明，少给我胡绕八绕的！”
“就你伶牙俐齿是吧。”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跟我走，这是我的搜查令。”
“下面，立刻，马上跟我到你的办公室跟住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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