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点，预热一周的审讯直播如期开始了。
反贪局的大办公室内，侯亮平早早地将电视直播画面接入了大屏幕。
这几天他主要的工作就是盯着大屏幕，密切注意审讯时的一切情况。
不多时，检察院副院长带着几个班子成员走了进来。
他们也将一起盯守着大屏幕。
某处小院。
一个老年妇女手提浇水壶，浇灌着面前的好几十盆花草。
屋内传来一个老头急促的声音：“老婆子，快来，你快来！”
“哐当！”洒水壶打翻在地。
妇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去，“老头子，你怎么了！”
她以为老头子高血压犯了。
但见老头子手指电视机，情绪激动得厉害。
“嗨，”她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咋地了，吓我一跳。”
“你看电视就看电视，激动什么！”
“审祁同伟，开始了！”老头激动地说道。
妇女神色微变，来到电视机前。
果然，祁同伟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里，即将交代自己的罪行。
“终于……终于开始了吗……”妇女嗫嚅着，眼里一片泪光。
这对老夫妇正是陈海的父母，陈岩石和王馥真。
他们坚信儿子陈海的事故，背后黑手就是祁同伟。
除了侯亮平，他们算是第二号盼望着祁同伟被绳之以法的人。
“老头子，他会交代吗，谋害陈海的罪行？”王馥真含泪看向陈岩石。
“会的，一定会的！”陈岩石坚定地点头。
京城二环某单位家属楼。
一个保养姣好的中年妇女，也正坐在电视机前，略微失神的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旁边一个不到6岁的小女孩跑过，旋即又折返回来，看着中年妇女。
“妈妈，你看帅叔叔。”小女孩指着电视机说道。
中年妇女回过神来，不禁莞尔：“去玩吧。”
小女孩离开之后，她的目光再度回到电视屏幕。
是啊，当年，这个男人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夺目。
尽管当时他口袋里没钱，但贫穷没能掩盖他的光芒。
这个女人，正是祁同伟的前女友，陈阳。
她与祁同伟在学校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一点点浮现在脑海，尽管已经过去多年，而她也已为人妻为人母，她的脸颊还是忍不住浮现一丝红晕。
她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当年的优秀学生、她刻骨铭心的恋人，如今竟然戴着手铐出现在电视上，成为众人审判的对象。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不见一丝颓然。
相反，他的气势愈发威严，与审讯室的环境格格不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朱主任坐在导播室里，密切关注着收视数据，眼里透出几分紧张。
虽然台长没明说，但他身为主任，太明白电视台的规矩了。
给一次直播，两次直播……
如果收视率太惨淡，他自己也得主动提出砍节目。
直播是10点开始预热的。
正式的直播将在10点30分开始。
中间这半个小时，是留给观众在电视机面前坐下的时间。
然而，他刚收到的数据，非常地惨不忍睹。
“主任，怎么办？”导播问道。
朱主任在心里轻叹一声，还能怎么办？
为了女儿的前途，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准时开播。”
时间来到10点30分。
审讯正式开始。
季昌明带着陆亦可与记录员，走进了审讯室。
“祁厅长，又见面了。”季昌明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同伟，语气里透着些许嘲讽。
季昌明是审讯老手，自然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给受审人员一个下马威。
像他这样，以讥讽的语气称呼对方以前的职务，会让对方感到唏嘘、愧疚、难受。
屡试不爽。
然而，祁同伟只是淡淡地看了季昌明一眼，问道：“换人了？”
“是觉得侯亮平啃不下我这块骨头？必须得季检你亲自出马？”
“季检，当初你们定侯亮平担任专案组组长时，我是提过不同意见的。”
好强大的气势。
好稳定的情绪。
好精准的预判。
这真的是受审人员能说出来的话？
好些对着电视机还不明所以的观众，马上被这句话吸引了。
这是真实的审讯？
还是拍摄好的电视剧？
刚才说话这个人，祁厅长是吧，长相和气质都是一流啊！
这是真正的厅长？
还是请来的什么演员？
“副检，”这时，一个科员快步来到检察院副院长身边，“公安厅刚才报告了一个新情况。”
“公安厅接待处的电话被打爆线了，好多群众打电话询问，是不是真的有一位祁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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