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沈清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声音冷得像刀锋,眼神里透着压抑的怒火。
沈清婉疼得皱眉,却依旧笑得张狂:“大哥,你何必为了她这么紧张?我只是让她……尝尝被众人唾弃的滋味罢了。”
裴禹松开手,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说清楚。”
沈清婉揉了揉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让人在城南传了些话,说她和林知远不清不楚。还安排了几个人,在她必经的路上围堵她,让她当众出丑。大哥,你不是最讨厌她被人议论吗?那我就成全你,让她彻底身败名裂。”
裴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门口,厉声喊道:“备马!”
门外侍卫一愣:“世子,夜深了——”
“我说备马!”他吼得震天响,连屋檐下的灯笼都被惊得晃了几下。
沈清婉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吧,去救她啊。可别忘了,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祠堂外,姜映月刚踏出一步,就被一群围观的人拦住了去路。
“这不是侯府的前少夫人吗?”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听说您现在跟御史大人走得很近啊?”
“可不是嘛。”另一个妇人阴阳怪气地说,“白天正经人谁往御史府跑?我看是另有隐情吧?”
姜映月抬头扫了一圈,目光平静如水。
人群中有人举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侯门弃妇,私通朝臣。”
她眯了眯眼,心中已有计较。
果然是沈清婉的手笔。
这种手段,太老套了。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恼怒,只是轻轻一笑,语气淡然:“你们倒是消息灵通,不过……”她顿了顿,环顾四周,“是谁告诉你们这些事的?”
人群一阵骚动,没人回答。
姜映月继续道:“我倒想问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聚众喧哗、污蔑朝廷命官的亲眷?”
她一句话出口,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有人开始悄悄后退。
“亲……亲眷?”有人嘀咕。
“对啊,林大人是我表兄。”姜映月说得理直气壮,“我们自家人叙旧,也要被你们嚼舌根?”
这话一出,人群立刻炸了锅。
“原来是有亲戚关系?”
“哎哟,这事儿可不能乱传啊……”
“万一惹上官司怎么办?”
姜映月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心中暗笑。
她早就猜到这是个局,也早做好了准备。
果然,人群中有个小厮偷偷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像是藏着什么证据。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裴禹一身黑衣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气势逼人。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姜映月面前,目光扫过她脸上神色,低声问:“你还好吗?”
姜映月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我很好,倒是你,怎么来了?”
裴禹一时语塞。
他本来是来救她的,结果一看,她根本不需要。
她一个人,已经把局面稳住了。
“你没事就好。”他低声说。
姜映月轻笑一声:“我当然没事,倒是有些人……恐怕要有麻烦了。”
她忽然抬手指向刚才那个藏东西的小厮:“抓住他,他身上有证据。”
那小厮一听,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要跑。
但姜映月早有准备,林知远早已带着人守在街口,那人刚跑两步就被按倒在地。
裴禹看向姜映月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他终于明白,这个女子,真的不一样了。
祠堂外,风还未停,但天边已泛起一线晨光。
沈清婉坐在马车里,听着属下带回的消息,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会识破?”她咬牙切齿。
属下战战兢兢道:“小姐,她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动手……而且她身边还有人在暗中布置。”
沈清婉冷笑一声:“她以为自己赢了吗?呵……”
她忽然伸手撩开车帘,望着远处那一抹渐渐清晰的身影。
“裴禹居然亲自去了?看来,他对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她指尖缓缓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低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对手发誓:
“姜映月,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忽然笑了,笑容甜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意。
“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