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生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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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问道:“所求何事!”孙小空手指悟空头上金箍说道:“只求菩萨把此箍退去,使大圣与我同回花果山!”

观音菩萨微微笑道:“小空童稚之见,岂知大道渊深!悟空与唐僧为徒,乃是先天定数,必得与唐僧共历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同殿为佛,方是最终结局。如若此时回山,劫难未除,必给花果山再度引来刀兵祸患。汝可试想:若使汝众猴再历生死磨劫,岂如把那重重磨难留之于西行路上?借此西行取经之举,把种种血光之灾转嫁与妖魔承受,使悟空得其正果,花果山得其安宁,岂不两全其美!小空慧根深远,睿智超凡,如何不知权衡此中利弊,非要悟空退箍回山耶?”

孙小空闻言,似信非信,正要开口再言,孙悟空已从旁劝道:“菩萨所言,实是至理。天兵剿山,已使我众猴历尽劫难,若是借我西行取经,能换得全山安宁,亦非不利也!”

小空摇头言道:“若是大圣不能回山,那各路神佛与妖魔鬼怪屡加侵扰,叫我全山众猴如何安生?”

观音菩萨点头笑道:“此事勿忧!佛祖已有旨意:花果山此后封为上下三界驯妖之地,凡是西行路上所捉之妖,俱皆押送花果山由尔猴兵驱使,修山治坡,植树浇水,改恶向善,以赎其罪。从此后花果山位列佛籍,还有何人敢去侵扰?更何况佛祖业已恩准,此后猴兵可常来西行路上押取所捉诸妖,常与悟空见面,岂不是三全其美!”

悟空听罢,喜不自胜,连连称道:“如此极好!如此极好!小空切勿再作强求了!”黑雕也俯身劝勉小空就此罢手,以免别生事端。

唐僧见此定论,也感心中稍安,忙向菩萨拜以求道:“既是各方舍怨修好,则恳请菩萨为我退去头上金箍,以免再受小空诅咒!”观音菩萨笑道:“唯有系铃之手,方是解铃之人。你头上金箍并非来自佛法,我实实解之不开也!”

唐僧一闻此言,立即转请小空为其解箍,小空断然答道:“此箍若要解除,必先解去大圣头上金箍!”观音菩萨道:“悟空头上金箍,乃是佛祖如来法旨所定,我等岂敢解去?”小空道:“若是大圣之箍不解,则唐僧之箍也万不能解!”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将唐僧与小空召至面前,殷殷言道:“自今日起,汝双方都不退箍,汝双方也都不念咒;舍怨修好,同赴西天,待到取得真经,成佛作祖之日,再各自摘箍若何?”唐僧无奈,只好与悟空同时应诺:“谨尊法旨!”

那观音菩萨复又含笑扭头向小空道:“佛祖观你深有佛缘,已封你为佛前执事,即刻随我去西天就位,还望小空谨遵佛旨!”

八戒一听,立即嚷道:“我随师父跋山涉水,为何尚不成佛,他一天经也不念,倒让他一步登天?佛祖不公!佛祖不公!”观音菩萨斥道:“呆子休得胡缠!小心佛祖见罪!”

小空向观音深深一揖,恳切说道:“敬请菩萨告知如来:小空已属菩提门派,不能皈依佛门。”

观音笑道:“佛祖令我说知与你:佛缘一经注定,即非人所能改。你即使今日不就,后来也终将归佛,品级不在唐僧之下,深望好自珍重,届时自当应验!”那菩萨一言说罢,足下莲花已自缓缓升起,莲花之下闪出万道祥光。

唐僧师徒一齐下拜,目送菩萨与善财童子回天而去。

那唐僧与悟空俱皆如释重负,孙小空却怅然叹道:“菩萨一句‘前生定数’,就搪塞了多少是非曲直!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结果,叫我如何回山去见猴兵将帅?!”

黑雕从旁劝道:“若无你自创的紧箍咒法,今天的结果何能得到?欲求是非曲直,只有再把神通修炼得强些!”

那猪八戒从旁听了,不由感慨顿生:“原来那如来佛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我老猪若是也能炼成这个金箍,岂不天天回高老庄看媳妇去!”

正当空发议论,又有一阵妖气涌来,白龙马又是望风长嘶。

悟空登高一望,不由嘿然笑道:“又有黑熊白象几个巨妖前来入伙,怪不得群妖如此胆大!”唐僧一听,又怕小空逼他前去降妖,立即心惊胆战道:“这便如何是好?”悟空道:“既是这群妖孽不知深浅,就拿他们当作修山治坡的苦力也罢!”言罢摇身一变,化作一只蜜蜂,飞入群妖中间,突然现出本相。

众妖急欲逃散,悟空用手一指,立即用定身法将那五十多个大小妖怪尽皆定住。然后喝令小空:“事至此间,已应适可而止,切莫得寸进尺,弄到因小失大!快快押上这些妖怪,回山去吧!”小空与黑雕只得唯唯遵命。

小空向那群妖扫视一眼,用手一指,从对面山上飞来一片阔大无比的芭蕉叶片,落于地上;又吹口法气,那蕉叶随风变大,一瞬之间,大如航船。小空以手一指,再吹法气,用了一个腾挪之法,把那一群小妖俱皆凭空挪到芭蕉叶上。

唐僧与八戒沙僧见小空如此法力,俱皆瞠目结舌,不敢言声,悟空更是喜出望外,脱口言道:“小空道法如此,驯妖治山有望矣!”

悟空为催小空快走,也吹了一口法气,那芭蕉叶立即载着群妖,飞到空中。小空跨上黑雕向悟空抱拳一揖,翩然飞起;悟空再吹一口法气,那芭蕉叶片立即载着群妖,随在小空黑雕之后,直向花果山款款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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