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顿时大惊,立即乘上鉴舆,令天兵驾舆疾行,速去看视!众天兵不敢怠慢,牵绳拉纤,肩杆抬杠,冲蒿绊草,疾步前行,马千流万奔十巴百等一行将帅也随在王母銮舆之后,如飞一般奔去。走到通道尽头,天兵停下鉴舆,王母抬头一看,只见四面青山,如同刀削斧劈,直插云天。石壁之下,怪石嶙峋,林木阴森,别无所有。而四大天王则俯卧在地,有的枕着青石,有的枕着大腿,搭肩扣首,如犬聚卧。
王母大吃一惊,令太上老君近前细看,只见那四大天王个个双目紧闭,酣然而睡,垂涎湿襟,鼻息如雷。王母知其未死,心中方安。孙小空从旁笑道:“原来是四大天王山间巡视,过于劳累,在此暂睡片刻!”老君因恨四大天王与己争功,趁机进谗道:“这厮专程护驾,奉旨探路,竟敢偷懒误事,这还了得?!”说罢,命令天兵上前唤醒。那随护天兵不敢违令,急忙上前,一边摇动四大天王的肩膀,一边高声呼叫:“天王醒来!天王醒来!”说来也怪,不管那两个天兵如何喊声渐高,摇动渐猛,那四大天王就是呼呼大睡,断不肯醒。天兵从左边推过去,他们翻到右边再睡;再从右边推回来,他们又翻到左边照样再睡。
王母见状,气得浑身乱颤,欲令天兵即刻回天,去叫托塔天王李靖前来,以元帅身份将其按军法治罪。孙小空急忙上前拦住说道:“王母且慢,请容小空一禀。”王母道:“欲禀何事?”小空答道:“事至此刻,我方才看得明白,四大天王并非偷懒入睡,乃是被我山中瞌睡虫叮咬所致。”王母忙问:“哪里来的瞌睡虫?为何叮咬至此?”小空道:“我幼小时曾闻听大圣言说,这条山谷之中,常有瞌睡虫出没,不论人畜,一旦被其所咬,就立即昏睡不醒。我这山中猴兵也常有被咬而长时昏睡者。四大天王这般昏睡不醒,想来定是此因了。”见王母有些不信,马流二帅也急忙上前,说是巴百将军也曾被叮而长睡不醒。王母听罢,方才不疑。“哦”了一声问道:“如若被咬入睡,需至何时方醒?”孙小空掐指算道:“若被一虫所咬,要三十天方醒;若被二虫所咬,则要六十天方醒。若被三虫所咬,则要一百天矣!”王母一听需得这么多时日方醒,不由心中着急,手指四将忙问:“依你所知,看这四大天王是被几虫所咬?”小空看了一刻,摇头说道:“此中奥秘极难知晓,我山唯有齐天大圣能看得明白,小空道行尚浅,对此实在不知。”
王母听罢,愈加焦躁:“如此睡去,岂不误事?如何能叫他尽早醒来?”小空答道:“曾听大圣言说,若是被瞌睡虫叮咬入睡,必须由其时其地能够管辖他的最高长官,手拿藤杖,向他头上猛击十下,方可即时醒来。”王母一听有法可治,心中一喜,连忙向老君指令道:“这四大天王入睡,由你将他们打醒!”小空连连摇头摆手,断然说道:“不可不可!目前山中唯有王母最最是爵高位尊,老君杖击,断然无效!”言罢,立即叫一猴兵拿过藤杖一根,交与王母,手指四大天王说道:“若要他们即时醒来,唯有王母亲自杖击。”王母无奈,只好接过藤杖,向那为首的大天王魔里青头上狠狠打去。打了十下,那大天王哼了一声,双眼睁开,伸腰舒臂,悠悠醒来,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连说“好睡!”扭头见了王母,慌忙翻身爬起,跪地叩头请罪,连连说道:“小将一时睡去,务请王母恕罪!”那久睡初醒的痴呆之状,引得众猴兵哈哈大笑,围观的众天兵也不由得大笑起来。
王母又气又恼,恨恨言道:“且勿请罪,快用此杖将那三个天王一一打醒!”大天王不敢迟延,急忙接过藤杖,高高举起,先向二天王魔里红头上猛打。王母在旁观刑,亲自数杖,打到十杖,那魔里红昏睡如故,鼾声照常,任凭呼唤,只是不醒。王母着急,喝令老君接杖再打。太上老君为恨四大天王与他争功,极愿杖打而为自己解恨,魔里青虽不情愿,却也不敢阻拦。老君举起藤杖,向二天王魔里红狂抽猛打。只打得头盔落地,鼻青脸肿,那二天王仍是酣睡不醒。王母又令玉姬娘娘接杖痛打,玉姬毫不客气,高举藤杖,轮番抽打三天王魔里海与四天王魔里寿,又是各打数十藤杖,仍是酣睡不醒。王母仍然心有不甘,向孙小空恨恨问道:“难道真是代劳不得?”小空从旁答道:“方才我已禀明,此睡必须爵位最高、官职最大者打之,方能醒来。此时此地,只有王母你至尊至贵,合于此法,他人俱皆代劳不得!”
王母无奈,只好夺回藤杖,亲自动手再打。先打二天王魔里红,果然打到十下,二天王悠悠醒来。众天将齐声喝彩,高呼万岁,俱称王母打得好。那王母气又无法气,恼又无法恼,一时间哭笑不得。大天王与二天王又一起跪下,恳请王母再举藤杖,将那三天王与四天王逐个打醒。王母无法罢手,只好举杖再打,依次打得那魔里海与魔里寿一一醒来。两个天王一见王母在前,吓得神色俱变,急忙跪地请罪,口称:“小将该死!”气得王母既不能责罚,又不能痛骂,只好皱紧眉头,撅嘴扭脸,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番折腾,王母已没了遍山巡察、占据要塞的兴头,四大天王也一个个萎靡不振,蔫头搭脑地请示王母:“是否还要往前探路?”王母二话不说,扭头便钻进銮舆,喝一声:“原路返回!”天兵们这才如释重负,拥着銮舆,走上了来时之路。四大天王一个个如同绵羊一般,在后相随,全没了初来时的凛凛威风;一行天兵也悄无言声,默默行进。孙小空情知王母已是锐气尽丧,却故意走上前去向王母请示:“敬禀王母,由此向右拐过一道山谷,还有二十个岗哨碉楼,请问王母是亲临视察,还是派四大天王前去探看?”王母闻言,即令銮舆驻足,却不愿出舆落脚,只是扭头望了一眼,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回头再说罢!”
王母命令銮舆起驾。天兵放下珠帘,正待护驾返程,忽然一个卫队天兵气喘吁吁跑上前来,跪地急报:“王母不好!”王母忙问:“何事慌张?”那天兵手指路旁急切地禀道:“路口此处双岗双哨的四个天兵,也倒在地上沉沉大睡,呼之不醒!”王母只得暂停銮舆,下得地来,扭头一看,果然就是刚才大天王指令在此站岗的四个天兵,也已倒在树荫之下,睡得正香。王母近前细看,只见这四个天兵借着树荫遮凉,两个枕着树根,两个枕着石头,直睡得前胸一起一伏,口涎流出半尺,鼻息粗重,鼾声如雷,哪里还能守得住险关要塞!王母一见,气满胸膛,怒声骂道:“如此天兵,岂不误事!”孙小空满面带笑上前奏道:“王母勿忧,这也是被瞌睡虫叮咬所致,绝无性命之忧!只要此时此地最高长官用藤杖照头各个痛打十杖,立即就可醒来!”说罢,命身边猴兵递上藤杖,请求王母开打。
寓教于怒,寓教于乐,寓教于事,寓教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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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蕴皆空,魅惑众生:西方净土,混乱众生;极乐世界,颠倒众生;读罢本书,即见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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