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躺在病榻上的秦竹溪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李婉云。
李婉云也不明白自己只过门三个月,婆婆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
苍白的脸上是被病痛折磨的痕迹,秦竹溪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手心却紧紧攥着一块令牌。令牌是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形状神似鲤鱼,这块令牌交到儿媳手中。
气息微弱道:“婉云,谢谢你,谢谢你嫁给泽儿。”
“婆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婉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夫君待我很好!”
秦竹溪只是笑笑:“你是永晋李氏女,嫁给我儿委屈你了,我跟你说句实话泽儿他不是姜家的继承人。”
“婆婆,我不明白?”
停顿了许久秦竹溪想好了说辞:“泽儿不堪大用,很难接手我留下来的残局,姜家需要一个人,带着姜家重新站在权力中心的人。”
“那婆婆心中可有人选?”
“应该在靖儿和北儿之中,将来谁继承姜家,就把令牌交给他吧!”秦竹溪看到婉云这幅惊讶的表情,耐心解释到,“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你过门也有三个月了,我相信你也能看打出来,府中大小事务包括姜鹤年都是我说了算,所以姜家家主之位是能者居之,不分男女。”
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李婉云大惊失色,秦竹溪顺了顺气道:“现在的继承人不是泽儿,但是将来的继承人一定出自你的腹中,同样不论男女。”
“您就这般肯定吗?”
秦竹溪握住她的手:“我们来打一个赌,其实靖儿的亲事我已经定好了是锦阳刘氏家的女儿,如果他娶刘氏女,这个令牌就归你了,当做你的私房钱,他若是没娶,那这个令牌就物归原主,如何?”
李婉云似懂非懂,离开了房间,接着是其他去侍疾。
这个令牌其实只有一半,双鱼令需要两块令牌合成一个,李婉云得到了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姜家一半的生意都是她说了算钱也是交到她的手中。
很多年过去,李婉云逐渐明白当时婆婆为什么要那么说。
姜靖荣就像她所说到了娶亲的年纪和家里大闹一场,没有娶刘氏女,再到后来继承人变成了姜北荣。仿佛一切都被秦竹溪算好了一般。
李婉云按照约定将双鱼令交给姜北荣,一直到姜北荣选择嫁给黎王,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家未来的继承人出自她的腹中。
姜北荣的孩子有皇家血脉,姜靖荣与妻子成亲六年至今无所出。
李婉云履行了那个赌约,临终前的那番话成为了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窗外电闪雷鸣,雷电的光影穿进屋内映在男女的身上。
“你二哥的事情,必须听我的,他必须去康州,家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姜鹤年皱着眉头,周身的气势都透露者不容拒绝的意思。
雷电的光影映在姜北荣的脸上,平静如水的脸庞多了几分肃杀。
“为什么要先斩后奏?”姜北荣冷声质问。
屋子里的灯被风吹灭了,整间屋子里的光亮依靠窗外的雷电。
“我以为你不同意。”姜鹤年凭借对她的了解,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情提前商量,绝对不肯能执行。
因为这个举动会让女儿以为,自己要将秦竹溪生孩子赶的远远,让继室子女坐享其成。
他对天发誓,他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在他的眼里只有秦竹溪才是他的妻子,只有秦竹溪生的孩子才能做姜家的继承人。
姜北荣冷呵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遇到事情就否决,只要是对姜家有利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反对。”
“你同意了!”姜鹤年一脸不可置信。
“燕京不是什么好地方,从燕京到柳州山高路远,一定要多准备些银两,他们俩不是吃苦遭罪的人,沿途我会派人保护,放心吧!”姜北荣平静的说,“二哥的事情好办,主要是大哥,他在康州的兵权还要削,最好是面上没有,自己有。”
姜鹤年心里有疑惑,她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姜家退出权力中心呢?
“你也察觉到了吧,燕京要变天了,不然你不会安排二哥调离燕京。”姜北荣深吸一口气脸上略显愁容,“黎王已倒,可齐王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也不容易,皇后无子,齐王必定不愿与皇后共享权力,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争端。”
要破此局,皇后、齐王必须要死一个。
姜家想要避免这场争端,就要退下来,毕竟黎王已成定局,这是姜北荣的想法。
姜鹤年一边听着,一边怀疑心中的那个猜想。这场争端是不可避免的,但姜家也有不退的办法,只是姜鹤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可是这个猜想太过离谱,但事情隐约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还是要说。
“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北安皇子为质十年,如今期限将近又逢内部争端不断。”姜鹤年不敢说太多一切都只是猜想,只能是提醒一二。
“明白。”姜北荣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处理完黎王的事,就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