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不多久,远处升起七彩的烟花,如同彩虹一般慢慢变换色彩,这是他们相约的信号烟火。
看来,江风他们遇到危险了。
李炙愈将方恨迟藏在一棵隐蔽的树上,再次叮嘱,“乖,在这里等我。这次一定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他有点放心不下,只是若是带着她去会更危险。
方恨迟松开自己的手,蜷缩在树窝里面,将外袍还给了李炙愈,乖巧的点头应下。
李炙愈转身即逝,往烟火的燃放点赶去,街上的人流往反方向狂奔而去,生怕那里的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快跑啊——那些黑衣人见人就杀——”
“啊啊啊——还有话本子里面的吊睛白眼虎——”
“太恶心啦,还有蛇——”
前头的人一听,奔涌的更快,有些跑的慢的被挤倒,被踩踏,人群之中惨叫声连连,众人却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踩着那些跌倒的人继续往前跑。
李炙愈顾不上这些可怜的人,他跃上屋檐,从屋檐处往施法地点赶去,屋檐很高,能清晰看见远处的情形,此时一条几丈长的巨蛇盘着身子在叫嚣。
月落用绸带围成一个包围圈,将她们七人包在里面,一时之间,外面的人没有办法攻进来。
“月落姐姐,我好害怕。”
“怕也没有用,现在只能等人来救,你们都站在我身后,不要乱走动。”
几人沉默地点头。
方圆儿躲在月落的身后,透过绸带的缝隙里面往外看去,外头站满了黑压压一片黑衣人,耳边虎啸声震耳欲聋,巨蛇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一丁点的小蛇能瞬间变成这么大的一条蛇,并且灵活的很,跟条泥鳅一样丝滑,因此月落用绸带绑住它的时候,它能轻易挣脱。
毒蛇睁着两只木讷寒冷的巨大眼睛,伸头往绸带处感应活物身上的气息,想要借机钻进来,绸带捆不住它,只要有能进去的缝隙,它便能溜进去。
只是那绸带千变万化,等它感应到的时候,那绸带又会聚集在有缝隙的地方,几次下来,它开始暴躁恼怒,蛇尾高高扬起,重重落在绸带之上,却被绸带反击回去。
“嘶嘶——”
疼死它了。
老虎绕着绸带转圈,步伐沉沉,每走一步,发出的踏步之声都仿佛要将人悬着的心踩在脚下碾碎。
黑衣人则是一筹莫展地站着,他们用奇怪的手势交流着。
【怎么办,这个绸带弄不断,我担心一会支援他们的人要赶来了。】
【这绸带不是寻常武器能弄断,只能等。】
【要不我去请师傅过来?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老百姓跑出去了,肯定会去报官,若是调遣了军队过来,我们这么少的人,怕是也难以应付。】
【行,你速去速回,我们在这里看守。另外,让一半的人去将出去的封口堵上,切不可惊动官府。】
【好,我马上就去办。】
打完手势,这个黑衣人退出去几步,比划了几个手势,一面包围着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随着那个黑衣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他们迅速到了各个出口,堵住要走的百姓,手里的银白色大砍刀在灯火旁边显得格外明亮。
“谁若是敢走,我就杀了他——”
黑衣人说话嘶哑,极为难听,尾音空灵,听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大砍刀一挥,出口处的一棵大柳树应声断裂,轰然倒在出口处,拦住了前头百姓的去路,其他黑衣人则是越过这人往外头走去,极远的地方都能听到被砍死之时发出的惨叫声。
百姓吓得纷纷后退,瑟缩在一起。
李炙愈本是赶到前头去,未曾料到这些黑衣人会调遣一部分去杀人,那凄厉的惨叫声着实令人心惊。
他乃是盛安国的皇上,他不能不管他的百姓。
“呜呜呜,娘亲,我好害怕,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墙角处一个小女孩躲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啜泣,她的父亲挡在她们母女身前,伟岸的身躯将人完全隔绝在身后,他此时也害怕极了,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转身去安抚身后的孩子,“舒儿,不要担心,父亲在,我们都会没事……”
的字未落,他的头颅掉在地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身后的母女发生尖锐的叫声,片刻后都吓死过去。
“吵吵吵,就知道吵,谁敢多嘴,我就要他的命,哈哈哈……”
那笑声极为骇人,路过的鸟儿吓得差点跌到河里去。
有百姓受到鸟儿的启发,咕咚咕咚往河里跳去,黑衣人冷眼看过去,手中的暗器飞了出去,躲在水中的人被暗器打中,鲜血直流。
巨蛇闻到血腥味,立马兴奋起来,发疯似的往河里钻去,不多时,河里尖叫连连,躲在河里的人挣扎着往岸上爬去,却被蛇一口咬了下来,运气好的只断了手脚,运气不好的直接进了蛇腹。
不过须臾,清晰的河水被染成血色,断肢在上面凌乱地漂浮着。
“看到没,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待在这里,才能保命。”
百姓纷纷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因为害怕发出声音惹恼了黑衣人。
巨蛇吃了河里的人,仍旧不满足,将目光落在河岸上的人,细长的蛇信子往外面不断吐着,身躯直立,巨大的阴影落到了不少人的头上。
“惊峦,现在不许杀人。等收拾完那几人,这些人再留给你慢慢享用。”
巨蛇惊峦显然是生气了,尾巴一扫,河里的血水袭向岸上的人,看到他们害怕又不敢发出声音,它才满意的离开。
“爹,就没有人救我们吗?”
一个小男孩吓哭了,他终于忍受不住,叫唤了出来。
那位父亲赶紧捂住自己还在的嘴巴,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声音带着绝望,“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黑衣人嗤笑着走来,手中染血的砍刀挥下,正当两父子要闭住眼睛受死的时候,一把金剑将大砍刀削掉,刀尖扎入了旁边的门上。
“是谁这么……”
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前,那边金剑已全然没入自己的胸膛,身前的白衣男子身上沾染着朵朵血色梅花,眼眸似冰霜寒冷。
他忍不住战栗,胸口处那把金剑在不断搅动着他的心,痛苦袭向四肢百骸,他想结束自己的性命,那人却不让他得逞。
他上前一步,那人便后退一步;他往后退一步,那人便往前走一步。
那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减,痛,他是在太痛了!
黑衣人承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处,最后咬破了口中的毒药,瞬间化为一摊血水,掉落在地上,黑色的衣服在血水里面冒着热气,片刻后也被腐蚀殆尽。
李炙愈大喝,“前面的黑衣人已经被我杀完,你们赶紧跑。”
被救的男子拉着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洐礼,快来向恩公磕头。”
“谢谢恩公。”
“你们赶紧走吧,我还要赶去拦后头的黑衣人。”
李炙愈说完,纵身跃上屋檐,往月落处赶去。
褚洐礼望着他的身影,眼里满是崇敬,他指着李炙愈,对着他爹说道,“爹,以后我也要成为这样厉害的人物。”
“吾儿之心甚大,赶紧随爹逃命去吧。”
褚洐礼却不肯走,他退出去几步,拉着他爹往那两个晕倒的母女走去,“爹,带上她们吧,太可怜了。你去抱那个夫人,我去抱那个小女孩。”
“你可真是会安排人,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孝子!若是你娘天上有知,半夜你做梦也得入梦扒你一层皮。”
“娘亲最是温柔,才不会扒礼儿的皮,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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