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天,没有平日里酷烈毒辣的太阳,倒是少了几分燥热。
天台上除了邻里邻居种的花花草草,还有晒得被子,其余基本没什么,平日里基本也不会有人上来,更何况还是在这炎热的晌午。
陈晰一个人站在天台中央,披着的头发任由风随意拍打在脸上,脸上干了的泪痕上一次又一次的湿润。
她很无措,她联系不到韩若雪,所以即使知道她病了,依旧是帮不了她。
“乔乔。”
顾谨之在天台楼梯口站了很久,终究是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薄毯。
“我和你哥不告诉你是我们的错,但我们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担心。”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顾谨之没有辩驳。
“那她呢?谁来保护她?”
顾谨之上前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
“她不想让我们联系到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你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啊。”
陈晰一把推开他,不想听他任何的辩驳,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
“你就当我是任性也好,不谅解你们也好,我不想听,顾谨之我不想和你说话。”
随后扯掉肩上的毯子朝他身上扔去。
至此之后,暑假里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就连开学返校陈晰都没和顾谨之一起走。
大二对于传媒专业的学生来说与大一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法律专业的学生来说课程又紧张了不少。
陈晰是电视编导专业的,还要学新闻采编、报道写作、新闻伦理等课程。
因此她们寝室四人统统都报了现代文学社团社,为了提高自己的文笔。
现代文学社团的老师是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男老师,据说是没毕业多久,不论是长相、身材各方面,在这个高颜值大学来说都是都是能占上风的。
所以他的课女生极多,不提前去占个位置是不行的。
去往社团教室的路上种满了秋海棠,周围还有桂花树,香味扑鼻,在秋天这算是一块圣地,非常适合小情侣散步。
“你和你家顾律吵架了吗?”
付蕾早就看出了端倪,实在没忍住这才问了出来。
以往他俩几乎天天都会打语音电话,周末出去约会,过了个暑假回来明显不一样了。
这都开学快半个月了,陈晰晚上从来没和顾谨之打过电话,就差拉黑了。
“看出来了?”
“不要太明显好伐,以前你多粘人啊,现在你俩多久没煲电话粥了,我都怀疑分手了呢!”
奚云带着点京州口音补充道。
“吵架了晾一晾是可以,但你也要注意时常,别到时候被人吊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也不能我先开口吧。”
陈晰瘪了瘪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
她们去的早,教室里还有不少空位。
一进门,陈晰就看到了教室中间位置坐了一个男生,有点眼熟。
他坐的正好是靠窗的位置,落日余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将他低着头的侧脸印得格外帅气,英挺的鼻子,弯翘的睫毛,还有骨感且修长的手指。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简直就是女娲的得意作品吧。
陈晰在美颜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悔意,她是怎么做到冷落了这么帅气的男朋友这么久的。
在门口其他同学的催促下,陈晰这才回过神来,朝里走去。
毫不犹豫,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在我们学校?”
“陪自己女朋友上课没问题吧。”
付蕾和奚云她们见状,识相地坐到了后面一排,准备看戏。
“我们上一次这样坐在一起上课还是在高中吧,那时候还是四个人。”
“顾谨之,跟我打感情牌没用!”
陈晰很想和他和好,可是又不想自己先开这个口,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也很任性。
顾谨之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说话,示意她先上课。
陈晰这节课仿佛真向他说的那样,回到了高中时代,根本无心听课,一直想偷偷去看一眼身边的男生,看看他是不是也正在看自己。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大家都纷纷离去,付蕾和奚云她们也都识相得先走,给他们留出空间。
“这是刚才上课的笔记。”
顾谨之就知道她一定会开小差,索性提前带了笔和本子。
陈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给她做笔记,难怪都没空注意她。
果然是法律人的自觉啊!
“这是我最近找的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相关性疾病以及抑郁症的资料和案例,还有一些治疗例子,有些电子资料在我笔记本里,我回寝室发你。”
顾谨之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资质资料放在陈晰眼前。
足足有好几本书厚了。
陈晰续上了刚刚震惊的表情,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一沓资料。
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任性,他真的认认真真去了解了,而不是动动嘴而已。
“你怎么这么好呀!”
陈晰上前一把圈住了顾谨之的脖子。
这一刻她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任性下去,因为她的顾谨之真的对她好好。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架,也不应该不理你的。”
“顾谨之,你对我好好呀,可是我好任性啊。”
“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任性了。”
陈晰抱着他一个劲说个不停。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了笑,头埋在她的发丝间,亲吻着她的脖颈。
“我们乔乔可以永远任性下去,我不介意,但是不可以不理我。”
陈晰乖乖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直起身子,但手依旧圈着他。
“那你找这个资料是?”
“明年你哥就退伍了,我们一起去找韩若雪,你要是等不及,我可以陪你先去。”
陈晰觉得眼前这个人在发光,忍不住上前亲了他一口。
“作为回报,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哪儿?”
“十一回江州,陪我去趟高中。”
“回母校啊。”
“嗯,前段时间老金托我在京州买点东西,十一回去带给他,正好去逛逛。”
“昂,不愧是老金心里的好学生呐,我也在京州,怎么不找我啊。”
顾谨之失笑地戳了戳她的脸。
“你怎么连老金的醋都吃啊。”
陈晰被说中,无言狡辩,只好忍不住又上前亲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