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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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边关城门的铜环被敲得山响。苏倾月双手反绑,囚服下的甲胄暗藏七枚淬毒短刀,铁链表面看似普通,实则每隔三寸便刻着能引动凰血的符咒。萧景琰骑着踏雪乌骓,鞍边悬挂的玄铁剑鞘上,新缠了圈白色孝带——那是故意做给北狄细作看的,暗示他与苏倾月已彻底决裂。

“苏倾月勾结外敌,通敌卖国!”萧景琰的声音裹挟着风沙,在城楼上空回荡,“今日按律押解出境,永绝后患!”他勒紧缰绳,马蹄扬起的尘土扑在苏倾月脸上,却遮不住她眼底转瞬即逝的寒光。

围观百姓挤在街道两侧,突然有人捡起石块砸来:“杀了这个卖国贼!”“滚去北狄喂狼!”苏倾月任由石块砸在肩头,指尖悄悄掐诀,藏在袖中的血玉蝴蝶振翅欲飞——那是与倚晴昭昭约定的信号。

“都让开!”押解的士兵举起长枪,人群被迫让出通道。苏倾月注意到街角卖糖画的老汉,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正是北狄狼头图腾。她假装踉跄,铁链擦过老汉摊位,暗金色的凰血顺着铁链纹路渗出,在地面画出不易察觉的符咒。

北狄军营位于黑风崖下,三百丈高的峭壁上挂满风干的人皮。巫师身着缀满骷髅头的黑袍,指尖缠绕着活蛇般的蛊虫,正对着掌心的水晶球喃喃自语:“凰血现世……凶兽将醒……”

“大祭司,南朝叛徒带到。”浑身酒气的北狄士兵踢了踢苏倾月的膝盖,“大汗说了,等您炼出凰血,就封您做南境的王!”

巫师阴鸷的目光扫过苏倾月的脖颈,突然伸手掐住她下巴:“听说南朝女将能徒手撕狼,本祭司倒要看看——”他指尖的蛊虫突然钻进她手腕,“你的血是不是真的能点燃魂灯!”

苏倾月咬牙忍住剧痛,任由蛊虫在血管里游走。她能感觉到藏在囚服下的血玉蝴蝶正在发烫,那意味着倚晴昭昭已就位,而萧景琰的精锐部队,此刻应该正在穿越终年积雪的鹰嘴峡。

“大祭司且慢。”帐外突然传来粗犷的笑声,“这么美的祭品,不如先让末将尝尝鲜?”一名满脸刀疤的北狄将领掀开帐帘,腰间挂着的正是倚晴昭昭伪装时用的人皮面具。

苏倾月瞳孔骤缩。她认出这人是北狄左贤王的亲卫,三天前明明被倚晴昭昭用麻药放倒,此刻却生龙活虎地站在眼前——除非,昭月阁的暗桩里出了叛徒!

“滚!”巫师挥袖甩出蛊虫,“擅动祭品者,剜目喂鹰!”他转身点燃铜炉里的香料,青焰腾起的瞬间,苏倾月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那是能暂时压制凰血的雪莲花香。

不对劲,北狄巫师怎会知道用雪莲克制我的血脉?她暗中运力,却发现体内的凰血果然如同被冻住般,再难凝聚。三年前假死时,她曾在医案里见过这种西域禁术,唯有将活祭的血脉与凶兽魂魄绑定,才能强行抽取精血。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滚进帐中:“报……南朝大军……从鹰嘴峡杀来了!”

巫师脸色剧变,抓起水晶球一看,只见代表南朝军队的红点正从后方迅速逼近。他猛然转身,却发现苏倾月的铁链已断开一半,掌心正握着枚滴着血的蝴蝶玉佩。

“你以为抓了我就能赢?”苏倾月扯断囚服,露出里面绣着凤凰图腾的软甲,“真正的祭品,是你自己!”她指尖的血玉蝴蝶突然爆发出强光,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正是倚晴昭昭率领暗卫发动突袭的信号。

与此同时,鹰嘴峡内,萧景琰摘下脸上的伪装。他摸着鞍边的白色孝带,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北狄巫师擅用‘借魂术’,需以血亲为引。”他握紧玄铁剑,剑鞘上的孝带被风吹开,露出底下刻着的“倾”字——那是苏倾月亲自为他刻的剑名。

“王爷,前方就是北狄粮草营!”副将递来弓箭,箭头绑着浸了火油的布条,“要不要先放火烧粮?”

萧景琰盯着远处的炊烟,忽然摇头:“不急。等苏将军那边动静一起,再断他们的后路。”他摸出怀里的玉佩,那是苏倾月送他的平安符,正面刻着“山河永固”,背面却用小字刻着“见此符如见吾心”。

北狄军营里,巫师终于发现中计。他疯狂挥舞法杖,召唤出无数蛊虫,却见苏倾月指尖的凰血突然化作火鸟,将蛊虫烧得滋滋作响。“你以为雪莲能困住凤凰?”她一步步逼近,铁链在地面拖出火星,“我的血,从来只听我自己的!”

帐外传来喊杀声,倚晴昭昭翻墙而入,脸上还沾着血迹:“苏将军,萧景琰的骑兵已切断水源!北狄士兵中了我下在酒里的泻药,现在都蹲在茅厕出不来呢!”

巫师瞳孔骤缩,突然指向苏倾月身后:“小心!”

苏倾月本能地侧身,一支利箭擦着耳际飞过,射中她身后的铜炉。她转头望去,却见萧景琰骑着战马破帐而入,玄铁剑上还滴着血:“本王说过,要护你周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巫师趁机抛出烟雾弹,企图遁走。倚晴昭昭刚要追赶,苏倾月却拉住她:“别追,他中了我的‘追魂蛊’,活不过今夜。”她看着萧景琰染血的衣襟,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尘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萧景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她手腕的伤疤:“你也一样。不过——”他忽然挑眉,指了指她胸前的软甲,“下次别穿这么暴露的‘囚服’,本王会吃醋。”

苏倾月一愣,随即笑出声。帐外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东方泛起鱼肚白。她知道,这场看似凶险的“献俘”,实则是三方势力的博弈:北狄想借凰血召唤凶兽,南朝想诱敌深入,而真正的棋手,从始至终都是那个看似被押解的“囚徒”。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在黑风崖顶,一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冷冷注视着这一切。那人指尖转动着枚刻有“明”字的玉佩,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苏倾月,萧景琰……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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