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朱雀大街被大红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喧闹的人声与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处处洋溢着喜庆氛围。苏府门前新挂的红绸随风飘动,可墙角那片尚未清理干净的焦痕,却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无声诉说着不久前的那场惊心动魄。
苏倾月坐在铜镜前,指尖死死攥着铜镜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镜中那张脸毫无血色,比身后的白绸帐子还要苍白几分。眉心那道暗红色的疤痕宛如一条蛰伏的蜈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时刻提醒着她与邪神诅咒抗争所付出的代价。
“小姐,药熬糊了!”倚晴昭昭风风火火地撞开门,端着的药碗中,蒸腾的药气里混着浓重的焦糊味,“厨房新来的小丫头笨手笨脚,连个火都看不住,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算了。”苏倾月接过药碗,看着碗里晃荡的褐色药汁,语气满是疲惫与无奈,“喝了这么多副,病也没见好,和喝白开水也没什么区别。”她突然自嘲地笑出声,可这一笑却扯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凰血能救人,却也把我折腾得够呛。”
与此同时,军营大帐内烛火摇曳,被夜风扑得明灭不定。萧景琰脸色阴沉,“啪”地一声将密报拍在桌上,羊皮纸发出清脆的响声:“天机阁那群漏网之鱼又冒头了。”他的手指重重戳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上,“有人在城西鬼市倒腾玉珏碎片。”
李悦凑近细看,瞳孔猛地收缩:“血月诅咒才刚解决,他们哪来的胆子?”她突然压低声音,神色警惕,“而且您看这字迹,和三年前青州谍报的笔迹一模一样......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先别管笔迹。”萧景琰抓起案头的虎符,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传来,冷得刺骨,“你带三百轻骑,今晚就去城西......”
“报!”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浑身是汗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城西悦来客栈,有人用天机阁的符咒杀人!”
萧景琰眼神一凛,手中虎符握得更紧:“全体集合,随我前去查看!”
而在顾府后花园的假山后,顾逸辰借着月光,死死盯着手中的信笺,手背上青筋暴起。前女友信中的最后那句“玉珏碎片事关你我身世”,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刺得他眼眶发烫。
“少爷!”一名贴身侍卫翻墙而入,落地时不小心带倒了半丛月季,“城西当铺发现可疑人!那人怀里揣着块巴掌大的玉片,泛着和玉珏一样的蓝光!”
顾逸辰二话不说,将信塞进靴筒,迅速抽出腰间软剑,眼神坚定:“走!这次再让他们跑了,我顾字倒着写!”他翻身上马的瞬间,不经意间瞥见远处街角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身姿,那步伐......难道是苏倾月?她这么晚出门,是要去哪?顾逸辰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来不及多想,策马朝着城西疾驰而去。
子时的京城,繁华褪去,安静得瘆人。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卷起几片落叶。苏倾月贴着墙根快速疾走,手腕上的金纹突然发烫,像是在警示着什么。转过第三个胡同口时,前方破庙方向传来暗红符咒的幽光,空气中还隐隐飘来一股血腥味。
“果然在这。”苏倾月眼神一冷,摸出袖中的短刃,刚要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反应极快,就地一滚,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发梢钉在门框上,箭尾缠着天机阁特有的黑绸。
“谁?”她猛地转身,只见破庙屋顶不知何时站着七八个黑衣人,为首那人面罩下露出半张脸,额角的疤痕狰狞可怖:“苏姑娘,交出凰血,饶你全尸。”
“就凭你们?”苏倾月扯动嘴角,牵动伤口,疼得她微微皱眉。她手腕一抖,金纹瞬间化作锁链射向领头人,“上次没把你们杀干净,是我失策!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破庙里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铃铛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苏倾月眼前一花,那些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她手腕上的金纹突然疯狂闪烁,一股剧痛袭来,她捂住胸口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
“小心背后!”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撕破夜色。萧景琰的长枪如闪电般擦着她耳际刺出,枪尖精准挑落一片黑绸。几乎同时,顾逸辰的软剑出鞘,将另一个偷袭的黑衣人逼退三步。
领头人见状,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好!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他抬手结印,破庙四周瞬间升起血色结界,阴森的光芒将三人笼罩其中,“今晚,你们都得给血月大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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