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暗流汹涌

换源: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药庐里蒸腾的热气裹着苦涩药香。苏倾月盯着咕嘟冒泡的药罐,铜勺搅动时发出规律的“叮当”声,却怎么也盖不住心底的烦躁。昨夜军议厅的交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打转,沈明远那阴毒的眼神,还有北狄压境的消息,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刃。

“好险好险!”破窗声突兀响起,倚晴昭昭一袭红衣倒挂在窗棂,手里晃着密信像在炫耀战利品,“沈明远今早气得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吐的血都染红了半张书桌!”她轻巧落地,抓起案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不过这老东西咽不下这口气,明天要在校场演武,点名让你当众用凰血露一手。”

苏倾月搅药的手猛地顿住,滚烫的药汁溅到手背也浑然不觉:“他就这么笃定我会暴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前世被当众逼出凰血的屈辱记忆翻涌上来,后颈的皮肤隐隐发烫。

倚晴昭昭凑近,压低声音:“因为他买通了……”话音未落,药庐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瞬间屏息对视,苏倾月抄起墙角的药锄,倚晴昭昭的银针已扣在指尖。

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苏倾月闪身冲出门。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名亲兵蜷缩在阴影里,喉间汩汩冒着血泡,手里死死攥着半张纸条。“小心……内鬼……”亲兵气若游丝,浑浊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口气带着血沫喷在苏倾月裙摆上。

展开纸条的瞬间,苏倾月瞳孔骤缩。“演武场地下”五个血字歪歪扭扭,指腹擦过字迹,还能摸到未干的粘稠血迹。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萧景琰提着灯笼出现,光晕扫过尸体时,他脸色瞬间阴沉:“发生何事?”目光扫过纸条,伸手就要拿,“演武场?本王派人去查。”

“不必了。”苏倾月迅速将纸条塞进袖中,指尖残留的血腥味让她胃部翻涌,“明日演武,我自会小心。倒是王爷……”她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萧景琰耳畔,“当心身边最亲近之人。”余光瞥见他脖颈处细微的战栗,想起前世背叛他的,正是他最信任的谋士。

萧景琰浑身僵住,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这枚母亲留下的遗物,最近总在深夜莫名发烫,暗处窥视的目光如影随形,此刻被苏倾月点破,后脊渗出一层冷汗:“苏姑娘这话……”

“王爷不妨查查,近日谁动过您书房的密函。”苏倾月后退半步,药庐里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能做的,只有提醒。”转身时,衣角扫过萧景琰手背,带着药草的苦涩。

待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萧景琰捏紧玉佩。远处校场方向传来兵器碰撞声,混着士兵的呼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来人!”他突然唤道,“传影卫,暗中监视太子身边的人。”

与此同时,沈明远的暗室里烛火摇曳。他盯着墙上的地图,指甲深深掐进北狄国境的位置,嘶声道:“苏倾月,明日校场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旁边谋士递上一卷图纸,谄媚笑道:“将军放心,演武场地下的机关已布置妥当,只要她动用凰血……”两人对视一眼,发出阴鸷的笑声。

而在太子寝殿,烛光将太子的影子投在“忠君报国”的匾额上,扭曲得不成人形。他把玩着沈明远送来的密信,嘴角勾起冷笑:“萧景琰,就看你这次怎么护得住那个女人。”窗外狂风骤起,吹得窗棂“哐当”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药庐内,苏倾月重新坐下熬药。火苗舔舐着药罐底部,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她摸出怀里的纸条,就着月光又看了一遍。“地下”二字让她想起白天军议厅里,沈明远推开屏风时,地板缝隙里残留的新鲜泥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罐边缘,突然摸到一处凸起——有人在罐底刻了个小小的“浅”字。

“林浅?”她低声呢喃,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一道黑影闪过,正是林浅惯用的身法。看来,这场校场演武,远比想象中更危险。而她,早已不是前世任人宰割的羔羊。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