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真相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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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室烛火摇曳,苏倾月盯着倚晴昭昭掌心的玉佩,凤凰纹路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那是母亲常年佩戴的贴身之物,前世她被抄家时,玉佩连同母亲的尸身一起消失在火海之中。

这是你娘临走前塞给我的。倚晴昭昭将玉佩放在石桌上,指尖划过凤凰尾羽,她说凤栖山的凤凰木每隔二十年开一次花,让我在你凰血觉醒时带你去——那时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沈家军见了你爹的军旗就闻风丧胆。

苏倾月的手指悬在玉佩上方,迟迟没有触碰。前世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对不起,她以为是没保护好自己,现在才明白,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藏在这枚玉佩里。我爹的死...和凤栖山有关?

倚晴昭昭刚要开口,石门突然传来三声轻叩。林浅猫着腰钻进来,斗篷上还沾着几片枯叶,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王爷,沈明远带着御林军包围了萧王府,说您在演武场私藏火药意图谋反,还...还把太子扣在军机处了。

萧景琰正在石床上调息,闻言猛地睁眼,伤口崩裂的血渍立刻渗湿了纱布:他动作倒快。声音带着隐忍的痛意,却在看到苏倾月攥紧玉佩的手时软下来,先别急,沈明远要的是逼我现身。

逼你现身?苏倾月转身时玉佩硌得掌心发疼,他扣押太子,就是要坐实你勾结外敌的罪名。现在满朝文武都以为你在演武场遇刺身亡,正好给了他清剿异己的借口。她忽然想起地道里沈明远说的凰血屠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是不是知道我爹的事?

倚晴昭昭从腰间抽出一卷羊皮地图,啪地铺在石桌上:十年前你爹在漠北之战用凰血催生将士战力,沈家军三万精兵一夜暴毙,这事连皇上都忌讳。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山脉,凤栖山在漠北深处,当年你娘就是从那座山里出来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除了沈明远的父亲,他当时是随军的巫祝。

门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林浅立刻吹灭烛火。暗室陷入短暂的黑暗,直到倚晴昭昭擦亮火折子,才看见萧景琰已经站在地图前,指尖按在军机处的标记上:沈明远现在手里有太子和三万御林军,而我的暗卫都在城外驻防。他抬头看向苏倾月,目光灼灼,你敢跟我闯一趟军机处吗?

闯?苏倾月冷笑一声,他巴不得我们自投罗网。她忽然想起地道里的迷魂香,从袖中掏出半块烧剩的硫磺饼,沈明远擅长巫毒术,必定在太子身上下了咒。我需要你带十个暗卫从正门吸引火力,我从下水道进去——当年修军机处时,我爹让人留了条检修通道。

倚晴昭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苏倾月皱眉:你现在凰血不稳,地道里的尸毒还没清干净——

没时间了。苏倾月抽出腰间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沈明远要的是在天亮前拿到假口供,只要太子签了‘萧景琰谋反’的折子,满朝文武谁也救不了我们。她转向萧景琰,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银针出神,突然想起前世他最见不得血,你要是害怕,就躲在后面喊口号。

萧景琰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当年在冷宫,你用银针给我挑脚上的脓疮,我连哼都没哼一声。他掀开衣襟,露出缠着纱布的侧腰,现在这点伤算什么?见苏倾月别过脸去,又压低声音道,倾月,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替我挡刀。

石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急促的五短一长——暗卫的紧急信号。倚晴昭昭一把收起地图:西南角的槐树底下埋着十二套御林军军服,半个时辰后城门换防,你们跟着送菜的队伍进城。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塞给苏倾月,里面是克制尸毒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能延缓血脉躁动。

三人在密道口分开时,苏倾月忽然拉住倚晴昭昭的手:我娘...她在凤栖山到底是什么身份?

倚晴昭昭的目光垂下去,落在她手背上的凤凰胎记上:等你从军机处活着回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她转身时斗篷扫过苏倾月的膝盖,二十年前,你娘抱着刚出生的你闯进昭月阁,浑身是血却不肯就医,说凤栖山的人一旦流血就不能沾凡人的药——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她眼里的光,像烧着团火。

夜色如墨,苏倾月跟着菜贩子的推车拐进胡同,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前方军机处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照出门口两排持戟的御林军。萧景琰混在换防的队伍里,帽檐压得极低,经过她时轻轻咳了三声——这是他们在军中常用的暗号,表示目标就绪。

下水道的铁栅栏生满铁锈,苏倾月刚推开半尺,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她摸出火折子,借着火光看见石壁上刻着的凤凰纹,和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壁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的画面:父亲在军帐里咳血,母亲跪在地上替他擦拭,背后的屏风上,同样刻着这样的凤凰。

啪嗒。

前方传来水滴声,混着男人的痛哼。苏倾月贴着石壁往前挪,透过砖缝看见太子被吊在刑架上,沈明远正举着蘸了盐水的皮鞭,身后站着个穿道袍的老者——正是当年在地道里催动她凰血的巫祝。

太子殿下何必硬撑?沈明远的鞭子划过太子渗血的后背,只要你在折子上盖了印,萧景琰的人头马上就能送到你面前。

太子啐了口血沫:做梦!萧景琰若真谋反,何必在演武场救我?

道袍老者突然上前,指尖按在太子眉心:大人,此人魂魄坚韧,普通刑讯没用。他从袖中掏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蠕动的黑虫,不如让蛊虫钻进他的识海,到时别说盖印,让他指认皇上谋反都行。

苏倾月的指甲掐进掌心,凰血突然开始沸腾。她看见陶罐上刻着的凤凰纹,和母亲玉佩上的图案截然相反——这是凤栖山的禁忌之术,专门吞噬凤凰血脉的力量。当年父亲突然暴毙,恐怕就是中了这种蛊毒。

慢着。沈明远突然抬手,目光转向下水道方向,什么人?

苏倾月暗叫不好,正要后退,脚下的青砖突然碎裂。道袍老者猛地转身,手中陶罐朝她飞来:抓住她!凰血能让蛊虫威力倍增!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射碎了陶罐。萧景琰带着暗卫从屋顶跃下,刀光在夜色中划出弧线:沈明远,你私扣太子、滥用巫蛊,该当何罪?

沈明远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萧景琰居然还活着。看着对方眼中的杀意,他突然仰天大笑:萧景琰,你以为抓住我就能翻盘?皇上此刻正在看你‘谋反’的证据,而苏倾月——他看向刚从下水道爬出来的苏倾月,她身上流着凤栖山的血,当年她爹就是用这种血控制士兵,你以为皇上会放过她?

苏倾月的玉佩几乎要烧穿衣襟,她看见萧景琰握刀的手在发抖。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皇上召见父亲时,屏风上同样刻着凤凰纹,而父亲回来后,就开始偷偷烧制避毒的硫磺饼。

带太子先走。苏倾月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和沈明远...还有笔旧账要算。

萧景琰猛地转头,看见她掌心的血珠正滴在玉佩上,凤凰纹路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道袍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的皮肤开始溃烂——这是凤栖山血脉对巫蛊术的反噬。

你娘当年就是用这血,烧死了我爹!沈明远的声音带着惊恐,却仍握紧了腰间的剑,今天我要让你和萧景琰陪葬!

苏倾月看着他刺来的剑,忽然想起倚晴昭昭的话:凤栖山的凤凰,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雀鸟。她抬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却感觉不到疼痛。玉佩的红光映在沈明远脸上,照见他眼底的恐惧——那是当年沈家军看见凤凰军旗时,同样的表情。

沈将军,苏倾月忽然笑了,笑容比剑光更冷,你以为我爹的凰血,只是用来杀人的?她掌心的血珠滴在地上,砖缝里突然冒出火苗,顺着沈明远的靴底往上窜,这是凤栖山的业火,专烧心怀邪念之人。

道袍老者的惨叫戛然而止,沈明远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在火光中化为灰烬。萧景琰趁机拽住苏倾月,发现她的瞳孔正泛着金红色,像燃烧的火焰:倾月?

苏倾月猛地惊醒,看见沈明远已经倒在地上,浑身焦黑。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玉佩的红光渐渐熄灭。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皇宫方向的禁军来了。

走!萧景琰搂住她的腰,跃上屋顶,皇上派了李公公来传旨,我们得赶在他之前见到太子。

夜风迎面吹来,苏倾月看着怀里的玉佩,忽然想起倚晴昭昭说的凤栖山的秘密。或许,父亲当年不是用凰血屠军,而是用业火保护自己的将士。而沈明远的父亲作为巫祝,妄图窃取凤凰血脉,才导致了那场悲剧。

军机处的火光渐远,苏倾月听见萧景琰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他刚才为了救她,手臂被沈明远的剑划伤,却还在担心她的状况:还疼吗?

不疼。苏倾月看着他眉间的担忧,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前世他在牢里为她挡下三十大板,也是这样的眼神。或许,有些真相不必急于揭晓,只要眼前的人值得信任,就足够了。

黎明前最暗的时候,两人在城墙拐角遇见了倚晴昭昭。她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看见苏倾月掌心的伤已经愈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你真的是凤凰血脉的继承者。

继承者?苏倾月看着她打开匣子,里面是半幅残破的画卷,画着一座被火焰环绕的山峰,凤栖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倚晴昭昭的指尖划过画卷上的凤凰:等天亮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在昭月阁当了十年厨子,其实是凤栖山的守山人。她忽然看向远方的朝霞,二十年前,你娘带着你逃出凤栖山时,山门前的凤凰木正在开花。她说,当凤凰木再次开花时,真正的凤凰就会归来。

苏倾月望着渐亮的天空,忽然觉得掌心的玉佩不再发烫。或许,属于她的真相,才刚刚开始浮现。而沈明远的死,不过是这场风暴的开端——真正的对手,还在皇宫深处,等着她和萧景琰揭开那层笼罩了十年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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