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站在赫连巫歌身旁。
看着这群草原猛男，如果把八旗主归做豺狼的话。
那么这些人真就是虎狼！
毕竟他们每个人可都是一方部落的首领，身上的气质自然跟那些旗主不同。
赫连巫歌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指着陈柏说道：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让这位大周来的皇子，给咱们讲讲怎么放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不少人交头接耳。
“放牧？这大周来的小白脸，还会放牧？”
“可汗莫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家的牲畜，比他见过的女人都多！”
陈柏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走上前，开始讲解轮牧制度的好处。
他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着。
什么叫做草场轮休，什么叫做科学放牧，什么叫做提高产量。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几位族长的强烈质疑。
“放屁！我们突厥人放牧了几百年，还用你一个大周皇子来教？”
“就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
“我看这小子就是想忽悠我们，好让大周的牛羊来抢我们的草场！”
陈柏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菜市场，被一群大妈围攻，头都大了。
就在这时，阿古达站了出来，力挺陈柏。
“各位，我亲卫铁骑营的！如今已经开始使用殿下的方法了！”
紧接着，赫连灵儿也站出来现身说法。
紧接着，赫连灵儿也站了出来。
“巴图鲁叔叔前天送来消息，达来湖西岸的草场已经露出砂石。”
“你们知道今年塔米尔河改了三次道吗？”
跪坐的人群里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老牧人阿日善颤抖着山羊胡：“公主说的可是阿日格家的冬牧场？”
赫连灵儿没有理会对方，转身从侍卫手中抓过两捆干草，砸在黄金案几上。
“左边是白毛风没刮过的上夏牧场，右边是连续放牧五年的下夏牧场——去年冬天这草场冻死了八十三头牛犊！”
这时，赤着上身的铁骑斥候突然单膝跪地。
“属下以黑狼神见证，昨天晚上公主殿下带我们丈量过上千亩草场。每个放牧点都插着白石标记，如果真按照轮牧法歇息过的草场，草量会比去年多出三指厚度！”
陈柏闻言，顿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没想到，赫连灵儿居然连夜去观察了牧场，如果真要是所说的千亩的话。
就算带足了人手，那也是整整一夜没有睡觉！
感动之余，陈柏也没有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适时展开一卷羊皮，密密麻麻的红色绳结让前排首领们抻长了脖子。
“诸位请看，我们将夏牧场划为田字型四个区域。”
“每旬迁移时保留中间通道，这样既方便追踪，又能让啃食过的草场休养生息。”
听到这话，各大部落的首领们明显有些意动了。
他们不傻，在听完陈柏的讲述后，已经明白了轮牧的好处，但身为放牧一生的突厥人来说，只是有些不服气而已。
赫连灵儿见众人没有反驳，也不点头答应，再次开口。
“愿意尝试的部落，开春前每户可领两石粟米——就从我的嫁妆里出！”
这话引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台阶已经给了，要是再不下去，不说他们脸上不过去。
怕是赫连巫歌都会发怒了。
“咳咳，灵儿公主，粟米就算了，我们愿意尝试！”
说话的，正是刚刚第一个反驳部落首领。
其他人见状，赶忙顺着台阶下去。
“哈哈哈，是啊，既然是好事！我们自然是愿意尝试的！”
“没错，领东西就算了，到时候公主成婚的时候，叔叔我还要给你送上贺礼呢！”
最终，除了两个顽固的老头还在观望外。
其他人都同意在各自的部落尝试推行这一制度。
赫连巫歌见状，也不强求，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两个老头一眼。
“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至于要不要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会议结束后，赫连巫歌心情大好。
当场宣布，十天后将为陈柏和赫连灵儿举行婚礼。
这个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赫连灵儿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偷偷地瞄了陈柏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陈柏则是一脸懵逼，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当天晚上，陈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轮牧制度的实施方案。
一会儿是赫连灵儿娇羞的面容，一会儿又是赫连巫歌意味深长的眼神。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坐起身，只见赫连灵儿穿着薄纱睡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悄悄地走了进来。
“灵儿？你怎么来了？”陈柏惊讶地问道。
赫连灵儿走到床边，将羊奶递给陈柏。
“父汗让我给你送羊奶，说是喝了晚上睡得香。”
陈柏接过羊奶，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看着赫连灵儿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问道：“灵儿，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赫连灵儿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听父汗的。”
陈柏听到赫连灵儿蚊子哼哼般的回答，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温柔地拉起她的小手，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摩挲。
这草原姑娘的手，没有中原女子的柔嫩，反而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却意外地让他感到安心。
“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陈柏深情款款地说道，心里却盘算着赫连巫歌的算盘。
这老狐狸把自己嫁女儿的日子定在十天后，未免也太过仓促。
结合他之前的种种试探。
陈柏几乎可以断定，这十天里，必有大事发生。
赫连灵儿羞红了脸，轻轻地点了点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陈柏身边。
她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性格豪迈，不拘小节。
可面对陈柏时，却展现出少女的娇羞，这反差萌让陈柏更加心动。
三天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皇宫内，女帝武锦然正对着面前的奏折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