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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慌乱地别开脸，
不敢再深想。
他瞥向旁边脸色同样惨白的乔英子，
心里像被塞进一团浸了水的棉花，
又沉又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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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要是知道了该多难受？
她一直以为父母只是感情不和，
怎么能接受妈妈突然有了别人的孩子？
“不行，
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
指甲掐进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得先弄清楚情况……”
可视线落回宋倩苍白的面容时，
所有的理智又瞬间溃散。
这变故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
彻底搅乱了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宋倩和乔卫东离婚多年，
这个孩子来得如此不合时宜，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就在苏晨心绪翻涌之际，
旁边的乔英子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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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在原地，
眼神空洞地盯着医生，
仿佛没听懂那句
“怀孕”
的诊断。
“妈妈怎么会……”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耳尖嗡嗡作响，
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横冲直撞。
记忆里父母总是在争吵，
后来爸爸搬去了别的城市，
妈妈独自带着她生活，
生活里从未出现过其他异性的影子。
这孩子……难道是？
乔英子不敢往下想，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下意识地抓住苏晨的胳膊，
指尖冰凉开口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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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妈妈不会的……”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妈妈平日里的强势和严厉，
想起她总说
“英子你要争气”
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却显得如此脆弱。
“她肯定接受不了……”
乔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身体微微发抖。
这个家本来就像座摇摇欲坠的房子，
如今这消息无疑是抽走了最后一根承重柱。
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
心里涌起巨大的委屈和茫然开口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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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医生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开口说了起来。
“病人情况不稳定，
需要住院观察。
你们先去办手续吧。”
这句话像道指令，
将沉浸在震惊中的两人猛地拽回现实。
苏晨定了定神，
扶住几乎站不稳的乔英子，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
他们像两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机械地排队、缴费、填表。
把宋倩安顿进病房时，
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
苏晨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目光落在宋倩沉睡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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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微蹙，
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不安。
他伸出手，
想帮她抚平眉尖，
指尖却在触碰到皮肤前猛地顿住。
不知过了多久，
宋倩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
浑浊的视线在天花板上聚焦片刻，
才慢慢转向床边。
看到苏晨和乔英子时，
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
随即被浓重的慌乱取代。
“妈，
你醒了！”
乔英子立刻凑上前，
声音带着哭腔，
“感觉怎么样？”
宋倩动了动嘴唇，
声音虚弱得像耳语开口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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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头晕……”
她的目光躲闪着，
不敢直视女儿和苏晨的眼睛。
病房里陷入死寂。
苏晨攥紧了拳头，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知道必须问出口，
哪怕这问题会将眼前的女人彻底推入深渊。
“宋倩姐，
”
他艰难地开口，
声音沙哑，
“医生说……你怀孕了。”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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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中了宋倩。
她的脸色瞬间褪成死灰，
瞳孔骤然收缩。
抓住床单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指节突出得像要戳破皮肤。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着，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像狂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砸在枕头上，
晕开深色的水渍。
“太不是时候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哭声压抑而绝望，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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