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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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朋友,“冯依琳对她说,”我们要回家了。现在快滚吧。”

魏腾眯起眼睛。你没有朋友。”

“她当然有。别这么粗鲁。”

魏腾朝我皱起了眉头。我意识到自己说话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把脸转向我,我退缩了,我既不勇敢也不自信,但努力不露出恐惧。魏腾嗅了嗅空气——嗅了我一下,这个奇怪的动作让我对她眨了眨眼。

“你和他们两个一样臭。她说。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对,朋友,随便你怎么说。我又不是昨天才出生的。冯依琳和你有什么过节?她对你做了什么?”

“呃,我是……丛希?是的,你好。你是魏腾?你为什么表现得像我们都是十二岁小孩一样?”

魏腾困惑地眯起眼睛看着我。这不是她预期的回答。

“那你让我们过去吗?“冯依琳喊道,”还是你打算一直喋喋不休,直到无聊为止?”

魏腾露出一个猥琐的小笑容,装模作样地在走廊里上上下下地张望。她耸耸肩说:我没看到安磊。那这是什么,偷偷摸摸地炫耀你收藏的淫秽物品吗?”

冯依琳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是的,就是这样。你真的必须放下安磊了。”

“嘿!滚开!我不——

“我们开门见山吧。你打算怎么做,魏腾?在大学校园里打我吗?”

最后,魏腾后退一步,盯着冯依琳,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我努力呼吸,感觉自己浑身发抖。冯依琳握住了我的手。

她是在开玩笑吗?我眼前浮现出愚蠢混乱的打斗场面,甚至更糟?我的心跳得厉害,脑子却跟不上节奏。魏腾知道那些书——淫秽?——这意味着她知情。但冯依琳说过她并不危险,对吗?

魏腾看起来像是要吐口水。她转而恶狠狠地瞪着冯依琳,说:你是个瘸子,算你走运。”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听到自己说道。

魏腾朝我眨了眨眼睛,脸颊泛红。她几乎有足够的意识来表现出羞愧。我想,她应该这样做。我和她一样惊讶。我以前从未这样和别人说过话。

“闭嘴,你这个僵尸。你——

“你以为自己很吓人吗?“我说道,闸门已经打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装出一副校园恶霸的样子。好吧,这招不管用。我每天都能看到比你更可怕的东西。我早饭前就能搞定它们。你并不可怕。”我指着冯依琳和我身后的东西。“那个东西守护着冯依琳的精美藏书——那个东西才可怕,而我一个小时前才解决了它。现在请让开,否则——”否则怎样?我的舌头比大脑快。我快没力气了。否则我还要继续侮辱你,你这个讨厌的小妖精。”

魏腾一副被我扇了一巴掌的样子。她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感到自己高大、聪明、强壮。我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催生的虚张声势。

冯依琳发出肮脏而刻薄的嘲笑:你总是脸皮薄。走吧,滚回家去。让大人来做真正的工作。”

魏腾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冲向冯依琳,露出尖牙。她一把抓住冯依琳的毛衣,手指像爪子一样扣紧,我快速而自信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希望我不必烧掉图书馆来阻止你的胡闹,魏腾几乎唾沫星子都喷到冯依琳的脸上。

“你不能烧书!“我说,拼命想找点什么来让她失去平衡,让她放开冯依琳,让事情慢下来——但为什么?谁会来救我们?安磊不会转身去赶走这个敌人。只有我们。”你以为你到底是谁?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

魏腾眨了眨眼睛,用一种非常困惑的语气说:“什么?”她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无言以对,濒临崩溃。

我打了她一巴掌。

我的手被刺痛了。这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想我角度也错了,离她的脸太远了,打到了她的下巴骨,而不是整个脸颊。在水泥走廊里,这声音太大了。

魏腾猛地回头,放开冯依琳,眨了眨眼睛,脸上印着我的手印,通红一片。

我没能继续,被自己吓到了。

“我——我——我举起双手投降。

魏腾露出牙齿,像动物一样咆哮着,然后缩回了拳头。

冯依琳救了我,让我不用想下一步的计划。这很好,因为下一步就是“挨揍”。

她用拐杖狠狠地敲了魏腾的头。

不是一下,而是两下。虽然动作笨拙,瞄准不准,力度也不大,但确实起到了作用。第一下打在魏腾的头骨上,发出“咣当”一声,骨头和木头撞击的声音。她大叫一声,双眼发直,摇摇晃晃地后退。

第二击打断了她的鼻梁。

至少,我认为是这样。一声脆响,伴随着嘎吱嘎吱的碎裂声,她脸上喷出一股鲜血,溅到了那件洁白的连帽衫上。她双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冯依琳抓住我,把我往前拉,强迫我迈开双腿。冯依琳跑不动了,但她还是带着我们向楼梯间走去。

“你这个臭婊子,冯依琳!一个低沉的叫声跟在我们身后。

“眼睛向前看,不要回头,不要给她任何机会,冯依琳喃喃自语道。

“你打断了她的鼻梁!我低声说。

“嘿!“魏腾喊道,”别不理我。我们还没完呢!”

“她会没事的,冯依琳喃喃自语道。

“我打了她一巴掌。我打了她一巴掌。”

“她会没事的。”

然而,冯依琳却不好受。我们上了楼梯,来到图书馆的楼层,然后走到室外。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不停地颤抖。风把她的马尾辫吹散了。

“魏腾会跟着我们,这是她的习惯。我们应该……应该走了……”

“她的鼻子破了,你的手杖上也有血。她会去找校园保安的。我脑海中浮现出现实后果的景象。

冯依琳恼怒地摇了摇头。别胡闹了。不能让她跟着我回家。我们需要,呃……”

我们来到最近的安全地点——中世纪形而上学教室。当我们穿过校园,走到通往柳屋的楼梯时,魏腾正跟着我们,她小小的身影映衬在水泥人行道上,淡绿色的衣衫在风中飘扬。她一只手捂着鼻子。

我给安磊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在中世纪形而上学教室紧锁的门后,冯依琳给出了“什么是魔术?”的实用答案。

在这个简短的例子中,当冯依琳注意到她的拐杖上有魏腾的血迹时,魔术就开始了。她仍然在颤抖,但她的嘴角却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冯依琳?”

她哼了一声作为回答。我只能做到这些。

我忙着用肾上腺素来支撑自己。

安磊随时都会过来。她不得不直接跳过一堂课。从她电话里的语气来看,她可能以创纪录的速度穿过校园。一阵愧疚感刺痛了我的内心。

然而,与心中澎湃的激动相比,内疚显得微不足道。

我表现得强硬而胜利。安磊是不是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强大但疲惫、颤抖且气喘吁吁?我怀疑不是。我靠在椅背上,专注于呼吸,一只手向上摸索着揉搓着胸口的淤青。

冯依琳将手杖拍在桌子上,从手提包里翻出各种零碎的东西——一盒棉签、一面小镜子、一管凡士林和一支黑色记号笔。她把东西都扔在桌子上。她双手仍在颤抖,找到一瓶没有标签的药片,把两片细长的白色药片塞进嘴里,一口吞下。

“这是什么?我问。

冯依琳盯着桌上的杂物,嘴唇在无声地思考。

“冯依琳?你刚才吃了什么?”

“没什么。止痛药而已。”

她拿起镜子和记号笔,坐在椅子上面对门,开始工作。

冯依琳在镜子边缘画着弧形符号,她的双手稳定而快速地工作,脸上浮现出专注而平静的表情。一瓶止痛药也吸引了我,但体内的淤青对布洛芬、扑热息痛和可待因毫无反应。更不用说这些药丸可能根本不是止痛药。

冯依琳画完了画,拿起拐杖,然后用棉签擦拭粘稠的红斑。

她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手指撑着光秃秃的玻璃,在镜子中央画了一个螺旋图案——用魏腾的血画。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虚幻感,一半是因为突然的疲惫,一半是因为害怕打破冯依琳不言而喻的仪式,打破这种仪式的只有棉签的摩擦声和她不断低语的喃喃自语。房间里一片昏暗,灯关着,靠背窗户上钉着毯子,堆满书籍的书架在黑暗中耸立在我们头顶。

我走到窗户和靠后的那张大书桌前,打开了一盏台灯的开关。柔和的橙色光芒驱散了阴影,照亮了角落和书柜下方。

冯依琳猛地抬起头来。她盯着我。

“刚才很暗。我结结巴巴地说。

她面无表情,再次埋头工作。

我坐下来揉了揉胸骨。疼痛和肾上腺素激增让我头脑一片模糊。

“好了,“冯依琳说道。她直起身子,从扶手椅靠背上扯下毯子盖在膝盖上,然后将制作完成的镜子图案放在膝盖上。她用右手支撑着镜子表面,拇指和两根手指分别放在图案上看起来非常特别的点上。”这不是我最棒的作品,但还可以。我希望魏腾再试一次,我真的希望她试一下。”

“我猜这是魔术?”

“只是敷衍了事。作用范围很小,只能使用一次,但能给魏腾一个惊喜。”

“冯依琳,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努力回忆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腾到底是谁?”

“一个白痴,一个讨厌鬼。真的,没有必要打电话给安磊。魏腾本质上是无害的。这一切都是胡说八道和戏剧化的。”

“你对无害的人使用魔法?”

“这是为了提醒她不要惹我。“冯依琳犹豫了一下。”我们,“她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俩。”

我再次张嘴,但冯依琳猛地转过身,怒视着门。她示意我保持沉默,我屏住了呼吸。

“有人——”

然后是三声敲门声,钥匙插进门,急促的脚步声。

安磊冲进房间,满脸通红,双眼发红,幸好比冯依琳更快,后者慌忙将血镜熊夹扔到腿上。安磊猛地停住,似乎她原本就打算一头扎进这场战斗。我承认,这表情很适合她。

“你们都没事吧?她问道。

“是的,我们很好,没事。“我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嘿,安磊。”

“你好啊。”

“把该死的门关上!冯依琳厉声说道。

“那别一副见到我很开心的样子。“安磊眨了眨眼,但还是关上了门,并锁上了门闩。”是魏腾,对吗?她一个人?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我猜她正在潜伏,冯依琳说。

我点点头。是的,她一个人。我以前从未见过她。我们当时在图书馆,我——”

冯依琳提高了声音。我建议你让开,别挡着门。”

安磊对冯依琳腿上的镜子和血迹挑了挑眉毛。哦,冯依琳,你下面在酝酿巫术吗?”

“不,我觉得我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玩乐上。它看起来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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