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吾哪有这么娇贵!少爷你还嘴硬,这一路上,你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韩滉不由得老脸一红,昨日开始派人到鸣沙县下辖各乡镇赈济百姓,韩滉也是心血来潮,决定自己带着一队军马,亲自来最为偏远的法中乡发放粮食。
柳隐放心不下,要求跟着一起来,经不住这丫头的软磨硬泡,韩滉最终还是带上了他,现代灵魂穿越而来的韩滉并不会骑马,所以就坐着上次自己抽奖得来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来了!
谁知道这一路上的路况这么差,坑坑洼洼的土路,马车一路颠簸,让韩滉把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为韩滉赶车的,正是他麾下大将,李嗣业,孟珙陪着贾诩去了州府,李嗣业就暂时接替了孟珙贴身保镖的工作!
李嗣业停稳马车,柳隐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贴心的拍了拍韩滉的后背,递过来一个竹筒;少爷,你喝点水吧,能好受些。
韩滉接过竹筒猛灌了几口,吹着凉风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古代出门是真的遭罪啊,这路况,都快把人魂给颠飞了,看来自己得尽快学会骑马才行!
李嗣业唤来一个将士替他赶马车,自己则一言不发的站在韩滉身后,神色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韩滉这才有心思打量这法中乡的景象。
一条破泥土路蜿蜒曲折延伸到村內,道路两旁杂草丛生,一排柳树像哨兵一样,沿着土路生长着!
正值夏末秋初,暖洋洋的日光照耀而下,伴随着微风吹拂着柳条,柳絮漫天飞舞,远处是一派祥和的村庄,此情此景,有一种桃花源般的意境。
韩滉不由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一行人沿着土路进了村庄,只见村头空地上,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娃娃大约六七岁模样,在那里玩闹着!
远远的看到来了这么多陌生人,一群小家伙一哄而散,转头向村內跑去,韩滉急忙小跑上去,抓住一个跑的慢的小男孩,面露微笑道。
“小家伙,这里是法中乡吗?你们村的里尹在哪里,这小男孩猛地被韩滉揪住,吓得哇哇大哭,韩滉急忙安抚道;別哭、別哭,某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事情想要问问!”
这小男孩约莫只有六岁左右,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身形瘦弱,韩滉越是安抚,他越是哭的厉害,一时之间让韩滉直呼头疼。
“柳隐走了上来,瞪了韩滉一眼;少爷,哪有你这样上来就揪着人不放的,也不怕吓着了孩子!”
“柳隐说着蹲下身去,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弟弟,我家少爷对你沒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
柳隐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两颗蜜糖,放在小家伙手里,小家伙看了一眼…眼前的漂亮姐姐,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蜜糖,咽了咽口水;漂亮姐姐,你们真的不是坏人吗?
“柳隐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鸣沙县城来的,找你们里尹有些事情!”
“小家伙挠了挠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韩滉身后的李嗣业;可是娘说,当兵的都不是好人,年初还有当兵的来咱们村要粮食,还打了人!”
看来这岑善纡真的是死有余辜啊,下辖的乡镇一个都沒放过,强行征收粮食,小孩子都对当兵的畏之如虎,乡民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柳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小弟弟你放心,我们少爷带来的都是义军,来给你们村庄送粮食的,都是好人!”
小家伙明显沒听懂义军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他心里,能给自己村庄送粮食的那肯定都是好人!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真的吗?你们真的不是来抢咱们的粮食的!不过咱们村庄都断粮好几天了,就算你们是来抢粮食的也抢不到了!”
韩滉听得心里一紧,看来这鸣沙县下辖乡镇的情况比自己想的都要糟糕,柳隐怜惜的看了一眼望着手里蜜糖块直咽口水的小家伙道。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讳,姐姐给你的蜜糖你怎么不吃啊,小家伙放下了戒心,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怎么看都不像坏人!俺叫冬郎,这蜜糖俺要留着回家给哥哥、姐姐还有爹娘吃,他们都沒有吃过这个!”
冬郎这小家伙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就在柳隐和冬郎有说有笑之时,只见十几个乡民手中拿着锄头棍棒冲到了村口,看着眼前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兵,乡民们明显愣了愣。
他们也是接到了其他孩子的报信,说冬郎被别人抓去了,这才赶来救人,领头的就是冬郎的父亲,大名鲍德源!
看着眼前这些军兵,乡民们一个个流露出畏惧的神色,鲍德源咬了咬牙,弯着腰走了过来,对着韩滉拱手道。
“这位大人,俺儿子从小在村里长大,沒见过世面,若是冲撞了大人,草民在这里给大人赔个不是,还请大人念在俺儿年幼,放他一马!”
韩滉无语,自己看起来像个坏人吗?怎么这些人开口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韩滉淡淡开口道;某何时说过要追究这孩童之罪了,某只不过来法中乡找里尹有事,看见这孩子问了两句罢了!”
“鲍德源闻言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官差、当兵的沒一个好人,好在这领头的公子倒是看着面善,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家的小子!原来大人是来找里尹的,里尹家住在村尾,大人请跟俺来!”
大胤王朝的乡镇一般都有里尹,大约相当於后世的村支书,由村庄里德高望重的宗族长辈担任,平日里村庄有什么重大事件都是里尹拿主意。
“韩滉转头对着李嗣业吩咐道;让这些将士先在村口驻扎吧,咱们先去见一见这法中乡里尹!”
李嗣业急忙吩咐下去,随后跟着韩滉、柳隐一起,在鲍德源的带领下,向着村內走去!
刚才看这些乡民,一个个面黄肌瘦,身形瘦弱,壮年男子尚且如此,老弱妇孺的状态可想而知,韩滉心中默默感叹,不管什么年代,农民永远是最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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