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斗森林边缘后,土路渐渐变成了铺着碎石的官道。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赶着牛车的农夫,背着货物的商人,还有三三两两穿着粗布衣衫的旅人。虾仁混在其中,像一滴水融入河流,毫不起眼。
不起眼才怪,浑身邋邋遢遢的就算了,身上还有很多处的血污,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星斗大森林的荆棘划破,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小乞丐。
他走得很快,百吨王的身躯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体力和耐力,只要不是用来战斗,自己的灵魂还能忍受的住疲惫。
为了防止突然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东西被人看见,虾仁饿了就啃几口怀里干硬的麦饼,渴了就喝路边溪流的生水。他很少与人交谈,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沿途的风景从茂密的森林过渡到广袤的平原,农田里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曳,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在星斗森林外围,他只见过破败的猎人小屋和被魂兽袭击后的废墟。眼前的平和与生机,让他有些恍惚。
他向一位坐在路边休息的老农夫打听索托城的近况。老农夫眯着眼睛,吧嗒着旱烟袋:“索托城?那可是大地方,热闹着呢!听说最近各大魂师学院都开始招生了,城里挤满了来报名的年轻人,还有不少魂师在城里晃悠。”
“魂师学院招生?”虾仁心中一动。
莫非这就是系统想让我去索托城的原因?
自从那天晚上系统擅自将目的地改成索托城后,虾仁脑海中的系统再未主动回应过虾仁的话。
他知道魂师在这个世界的地位,而相应的,有了修炼的道路,必然就会拥有成体系修炼方法。而魂师学院,想必就是传授相应的战斗方式,教导学员如何开发自己的武魂。
莫非和最终结算时的成就有关?
一个魂师学院,培养强大的魂师能很好的提升在大陆上的知名度。如果虾仁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学院,借用系统中的各种好东西,的确能培养出无数优秀魂师。
但这些目前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且不说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光是自身的实力在没有能被人完全尊敬之前,开学院是最蠢的方式。
系统应该不会这么傻。
“是啊,”老农夫吐了个烟圈,“尤其是史莱克学院,听说专收怪物,不过学费贵得吓人,光是报名费就要20个金魂币嘞。还有武魂殿办的学院,听说条件好,但进去就得听他们的。小伙子,你也是去索托城的?”
“嗯,去看看。”虾仁含糊地应道,递给老农夫一个从森林里摘的野果。老农夫笑着接了,又说了些索托城的趣闻,比如斗魂场最近来了个厉害的角斗士,比如城主府新来了个漂亮的侍女之类的。
告别老农夫后,虾仁继续赶路。越靠近索托城,路上的魂师就越多。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学院服饰,或是佩戴着武魂殿的徽章,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不自觉的优越感。
这天傍晚,他在一个小村落前搭建的客栈外休息,准备用剩下钱买碗热汤。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被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拦住了。他们穿着劣质的皮甲,胸口佩戴着最低级的铁斗魂徽章,一看就是在斗魂场混日子的边缘魂师。
“小子,站住。”其中一个黄头发的青年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虾仁,“看你面生,是从乡下来的吧?”
虾仁没有理他,想绕开。
另一个黑头发的青年却伸出胳膊挡住他:“跟你说话呢,没听见?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进客栈吃饭,得先交‘过路费’。”
“过路费?”虾仁皱起眉,“我只是想买碗汤。”
“汤也要钱买,”黄头发青年嗤笑一声,“交十个铜魂币,让你进去喝,不然就滚蛋,别污了我们哥俩的眼。”
虾仁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这是遇到了敲诈。他怀里只剩下最后八个铜魂币,交了就什么都没了。一路上,自己买了好几套衣物,买了相应的生活用品,钱花的也差不多了。
“我没钱。”虾仁冷冷地说。
“没钱?”黑头发青年眼睛一瞪,“没钱还敢来这里晃悠?看来你是想找打!”说着,他就伸手想去抓虾仁的衣领。
虾仁侧身躲过,脚下一绊,同时手肘向后一撞。黑头发青年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黄头发青年见状,立刻武魂附体,脚底一个白色和一个黄色的魂环相继升腾而起。
“你最好别乱动,我怕一拳把你打死。”
虾仁看了眼对方的魂环,而后淡淡说道。
却见对方的手臂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显然是蛇类武魂。他挥着拳头向虾仁砸来,拳风带着一股腥气。
虾仁第一次见到魂师的武魂,心中怀着好奇,不闪不避,控制力度后同样一拳迎上。
他在森林里猎杀过万年级别的力量型的魂兽,百吨的力量远不是人类范畴的生物能比的,哪怕只是控制自己不动,绝对的防御能力也够他们吃一壶。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黄头发青年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客栈的门板上,晕了过去。
周围的路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黑头发青年单手捂着肚子,惊恐地看着虾仁,挣扎着爬起来,连同伴都顾不上,转身就跑。
刚才那一拳,对方云淡风轻,轻飘飘的一拳却让自己的手臂断裂,继而一拳挥在自己肚子上。
虾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一眼晕过去的黄头发青年,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径直走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刚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楚,见虾仁不好惹,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热汤,还多送了两个馒头。
虾仁默默地吃完,付了五个铜魂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休息。他知道,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越靠近索托城,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就越多。魂师的身份在这里既是荣耀,也是欺压他人的资本。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薄雾时,虾仁已经走了近二百公里。
他此刻没有走官道,而是沿着一条被野草覆盖的小径前行,这样既能避开可能的巡逻队,也能更快地找到水源。
管道上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不时的就有卫兵盘查,这让虾仁多费了一些心思。
脑海中的“地图”告诉他,前方三里地有一条小溪,溪边还有几间破败的茅草屋。
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民居,而是一个简陋的驿站。驿站门口拴着几匹瘦骨嶙峋的马,屋檐下坐着几个赶路人,正在啃食干硬的麦饼。一个穿着粗布围裙的老妇人见他走来,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木勺。
“有水吗?”虾仁哑着嗓子问。
老妇人指了指墙角的水缸,没说话。虾仁走过去,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仰头灌下。冰冷的溪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一夜的疲惫。他注意到旁边几个赶路人的目光——那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和警惕的眼神,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虾仁那漠不关心的神态,但又隐隐透露着凌厉的气息时。
在这条路上混的人都是人精,面对虾仁这样的人,他们具都猜测虾仁是一名魂师。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魂师天生高贵,与平民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平民就仿佛生来便是服务魂师一样。
“兄弟,从南边来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从星斗森林那边?”
虾仁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听说最近林子里头不太平,”刀疤脸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前天我听我从星斗大森林跑回来的兄弟说,看见武魂殿的人抬着好几口简易棺材从星斗大森林里出来,说是去帮忙一个殿内有点天赋的魂师猎杀魂兽,结果在极外围的区域遇到一头跑出来的千年魂兽,结果折了好几个执事。”
旁边一个穿灰袍的中年人接口道:“何止啊,我听索托城来的商队说,现在城里头各大魂师学院都在招生,好多贵族子弟带着护卫往城里赶,路上的魂师比兔子都多。”
“小兄弟应该也是魂师吧,反正最近不太平,小心点身边的人。”
另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打着酒嗝儿,看了眼虾仁,随口提醒道。
“魂师学院招生?身边人?各位看错了,我不是魂师,只是一个打猎的,想着金进城看看,见见世面。”
虾仁闻言心中一动,笑了笑他来索托城的目的是觉醒武魂,但从未想过入学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魂师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同森林里的霸主魂兽,而平民,往往最不愿意和魂师招惹上,眼前的三人倒是有点意思了。
“叮——强盗二人组,境界为大魂师。”
虾仁说完,将自己浑身上下就那几个口袋全部翻转过来,里面空空的,除了几个干硬的麦饼和几枚铜币,再无其他钱财。
“这样啊,”白发中年人叹了口气,另外两人见此撇了撇嘴,倒也没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尤其是史莱克学院,听说专收怪物,但报名费就贵的离谱。不过那地方偏得很,在索托城外一个破村子里,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正说着,驿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四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魂师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驶来,为首的年轻人穿着绣着金边的蓝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银色的魂师徽章,上面刻着一把出鞘的剑。
“让开让开!”一个护卫厉声喝道,扬鞭抽向佝偻着腰靠近马车的老妇人。
老妇人尖叫着躲开,手中的木勺掉在地上。虾仁眉头一皱,刚想上前,却被白发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兄弟,别多事,那是天斗皇家学院的人,惹不起。”
蓝色长袍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嫌恶地看了看地上的泥污,对旁边的护卫说:“去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干净的客栈,本少爷要休息。”
一个护卫走进驿站,一脚踢翻了墙角的水缸:“喂!老东西,这附近哪有好客栈?”
老妇人吓得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虾仁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挡在老妇人面前,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前面十里地有个镇子,有个客栈。”
护卫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衣着破烂,脸上有还满是污泥和尘土,不屑地嗤笑一声:“哪来的叫花子,也敢插嘴?滚一边去!”说着,一拳朝虾仁面门打来。
虾仁侧身避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风。
他能“看”到这护卫的魂力在体内流动,大约是三十多级的魂尊,一路走来,与系统判定的相互比较之下,虾仁也琢磨出来自己的一套方法判定对方实力。
这一路上,这种力量他见过几次,并不陌生。
“我只是实话实说。”虾仁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护卫见他居然敢躲,顿时恼羞成怒,武魂附体的光芒在他背后亮起——那是一只狰狞的狼头虚影。
三个魂环自其脚下升腾而起,一白,两黄,三环魂尊。
“找死!”他低吼一声,再次扑上。
周围的赶路人纷纷后退,刀疤脸和灰袍中年人对视一眼:“完了完了,这小子要倒霉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虾仁没有武魂附体,也没有魂环闪烁,他用出了在系统商城兑换的玄天宝录,里面有个身法叫鬼影迷踪步。
这玄天宝录里的东西还蛮多,包括了功法玄天功,手法玄玉手,紫极魔瞳,控鹤擒龙,鬼影迷踪,甚至还有暗器百解等东西。
使用一百积分兑换绝对值了,而且,如果自己要组建势力,这本玄天宝录将是个不错的选择。
虾仁的身体诡异地扭动,每次都差之毫厘地避开护卫的攻击。
护卫的拳风越来越急,魂力波动越来越强,但连虾仁的衣角都没碰到。
“够了!”蓝色长袍的年轻人不耐烦地喊道,“跟一个平民浪费什么时间。我们走!”
护卫恨恨地瞪了虾仁一眼,收回武魂,跟着年轻人上了马车。临走前,那个踢翻水缸的护卫还朝着老妇人的茅草屋啐了一口。
马车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小路尽头。驿站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刀疤脸满脸笑意的走了上来,拍着虾仁的肩膀:“兄弟,你行啊!胆子够大。”
老妇人捡起地上的木勺,感激地看着虾仁:“谢谢你,小伙子。”
虾仁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有些荒谬。在森林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而在人类的世界里,似乎也是如此,只不过披上了一层名为“身份”的外衣。
他告别了驿站的人,继续上路。脑海中的“地图”告诉他,自己距离目的地还有很多路要走。
想要在这里买一匹马,但又苦于囊中羞涩。
他需要更多的钱,不仅是为了路费,也是为了……
万一觉醒武魂需要什么费用的话。他听路过的商队说过,超过六岁觉醒武魂,需要缴纳一大笔“迟滞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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