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王朝自开国奠基,悠悠时光流转,至今已悠悠走过二百七十余载,十一代帝王的身影在历史长河中交替浮现。遥想开国之初,先辈帝王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以雷霆之势开疆拓土,硬生生在这广袤天地间,勾勒出五域版图的轮廓,那是王朝鼎盛与荣耀的开端。
可岁月无情,时移世易,曾经气势如虹的大业王朝,不知不觉间踏入暮年。就像一位垂垂老矣的巨人,浑身布满岁月与磨难刻下的伤痕,天灾人祸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歇之意地纷至沓来。
中洲大地,曾经也是沃野千里、百姓安居之所,如今却饱受肆虐的灾荒与凶残的劫掠。干涸的土地裂开狰狞的缝隙,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凶悍的盗匪与外敌,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狼,频繁闯入,烧杀抢夺,百姓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
东海,一片富庶丰饶的海域,过往无数商船穿梭,带来无尽的财富,滋养着王朝的经济脉络。可如今,却像是有了自己的心思,渐生脱离王朝掌控之势。海域内,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王朝对这片海域的政令与管辖权,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再难激起波澜,只能看着它在失控的边缘,缓缓滑向未知。
南疆之地,山峦层叠,素来神秘。传闻那百万群山深处,藏着真龙沉眠的秘境,古老的传说在山民口中代代相传,为这片土地蒙上一层奇幻又威严的薄纱。可近年,“地龙翻身”这般恐怖的地震,却频繁造访,大地剧烈震颤,房屋坍塌,山体滑坡,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地龙在不安地翻身,似乎在冥冥中印证着真龙沉眠的传说,也让南疆百姓陷入无尽的恐惧与苦难。
西漠,广袤而荒凉的土地,曾经也是王朝版图中坚韧的一角,如今却被各路部族像蚕食桑叶一般,一点点侵占。那些部族如同沙漠中凶狠的沙暴,来势汹汹,在西漠的土地上争权夺利,王朝的威严与统治,被碾轧得支离破碎,山河飘摇,整个大业王朝,都陷入风雨飘摇的危局。
北原的边境,凛冽的寒风中,外族的铁蹄与长刀从未停下寇边侵扰的步伐。那些凶悍的外族骑手,如同荒原上的恶狼,一次次越过边境,烧杀掳掠,北原的百姓家园被毁,亲人离散,哭声与骂声交织在萧瑟的北风里,萦绕在王朝士大夫勾勒的所谓“太平盛世”幻想的角落。
所幸,当今皇帝并非庸碌之辈,他怀揣着强烈的抱负,誓要力挽王朝颓势。为了重振朝纲,他先是暗中谋划,秘密抽调世代忠心耿耿的戍边将门之后,率领精锐部众悄然入宫。
彼时,宫廷之中,那些贪腐成风的宦官,就像寄生在王朝躯体上的毒瘤,他们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搜刮民脂民膏,早已让朝堂乌烟瘴气。忠臣所率部众,如利刃出鞘,以雷霆手段迅速肃清这些毒瘤,让宫廷为之一震,也让朝堂上下看到皇帝革新的决心。
紧接着,皇帝将惩治贪腐的利刃,伸向大小贪官。不管是位高权重、盘根错节的高官,还是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搜刮民财的小吏,只要被查实贪腐,皆难逃法网。一时间,抄家、问斩之声不断,那些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贪官,纷纷跌落尘埃。
同时,对于为富不仁的士族豪商,皇帝也没有姑息。这些人凭借家族势力与财富,垄断资源、剥削百姓,富得流油却对民间疾苦视而不见。皇帝果断下令诛杀一批罪大恶极者,没收他们的巨额财资。
而后,皇帝将这些从贪腐者、不法豪商处收缴来的钱财,化作实实在在的救济,令各地官府广设施粥棚、添衣点。在寒冬腊月,瑟瑟发抖的百姓们,捧着官府发放的棉衣,喝着热乎的粥,眼中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得以熬过艰难的寒冬。
不仅如此,皇帝还颁布诸多利民举措。对于受灾严重的地区,直接免税多年,让百姓能在灾后休养生息,重新开垦土地、恢复生产;鼓励农桑,发放种子与农具,兴修水利,一点点修补着被天灾人祸破坏的民生根基。
经此一番大刀阔斧的作为,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纷纷赞当今皇帝有雄图大略,那重新一统五域、重振王朝辉煌的雄心,如同熊熊烈火,在百姓与朝臣心中燃烧,大家都盼望着,在皇帝的带领下,大业王朝能再次崛起,重现往日荣光。
且说南疆,作为大业王朝边陲之地,地理偏远,环境复杂。除了那百万群山与真龙传说,还有独特的风土人情。而在南疆之南,有一座山,因漫山遍野的梧桐树而得名梧桐山。每到秋季,梧桐叶纷纷飘落,像是给山体铺上一层金黄的绒毯,成为当地一道独特的景致。
关于这梧桐山,还有个神奇的传说。相传,曾经满山的梧桐树,本是同一株巨大无比的梧桐树王。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株梧桐王开枝散叶,渐渐长成漫山的模样,而且,曾有美丽的凤凰,被梧桐王的生机与灵性吸引,栖息在此处。
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当地山民便对凤凰充满崇敬,将其奉为图腾,尊为神鸟,世世代代,祭祀朝拜,那神鸟庙,便是他们寄托信仰的地方。
一日,时入深秋,秋蝉在枝头有气无力地嘶鸣,仿佛在诉说着季节的萧索。天空中,暮霭沉沉,像是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落下。萧瑟的秋风,如同无形的手,卷着梧桐叶,纷纷扬扬飘落。当最后一缕夕阳,恋恋不舍地消逝在山的尽头,厚重的云层迅速堆叠,像是在酝酿一场蓄势待发的山雨,整个天地,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笼罩着梧桐山。
就在这梧桐山脚,神鸟庙前,一伙行商停下了脚步。领头的向导,是个常年往返南疆与中州的老江湖,对这一带的地形与传说如数家珍。他指着庙门,那庙门年久失修,在风中被吹得吱呀作响,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无力地呻吟。
向导满脸褶子都挤在一起,兴奋又急切地向商队首领——一位精悍中年人叽叽喳喳介绍:“头儿,这神鸟庙虽说破旧,可在当地是个庇佑之所,夜里住这儿,比宿野外安全些,那些邪祟之物,多少会给神鸟几分面子……”
话还没说完,一名亲信匆匆从庙内出来回禀:“头儿,天晚了,再宿野外,兄弟们扛不住。这一路折腾,大家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庙里看着能遮风挡雨。”另一名亲信也紧跟着简单汇报:“里头就一个瞎眼乞丐,看那样子,剩半口气,撑不过今晚了。”
中年人微微皱眉,望向随行的兄弟们。这支从中州而来的商队,原本出发时,人马(含护卫)超五十之数。
谁能想到,一路之上,先是遭遇汹涌山洪,如猛兽般的洪水,瞬间冲垮道路与行李,多人被冲走;而后,南疆湿热环境里,毒虫肆虐,不少人被毒得浑身肿胀、昏迷不醒;还有那山林中突然窜出的野兽,凶狠残暴,又造成伤亡。
一番磨难下来,如今减员至二十余。不过,付出这般代价,收获也不算小,南疆的特产,像珍贵的香料、罕见的药材、奇异的皮毛等,很多都是中州少见的稀罕物,更何况,这次还有那件东西。
只要能平安带回中州,哪怕不算上那件东西,凭借这些特产,所得财富足以让他们肆意挥霍三五年,也算是收获丰厚,没白费这一路的凶险。
余下二十余人里,十余名是护卫,负责一路安全,可经此大难,如今亲信仅存三个,其余的,都是干苦力的奴仆。此刻,借着天边微弱的余光,中年人清晰瞧出众人脸上那深深的疲惫,像是一层化不开的阴霾,脚步都有些踉跄,可眼神里,还透着对生存与财富的执着。
“那就宿神鸟庙吧。”中年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众人把小件货物搬进去,车辆围在庙外,形成一道屏障。守夜的兄弟轮流值夜,记得洒驱虫粉,这南疆山林里,蛇虫多,别夜里遭了侵扰。”
安排妥当,中年人率先缓步入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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