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创造之神的那个追求者兼侍从,就是病魔的儿子。”
“那么最近刚解决的病,就是他造成的咯?”
“听说他今天要处刑了。”
“…………”
宇文云烟路过集市,周围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他大概能知道贝迪卡会经历什么。
宇文云烟穿上了一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很大,几乎将他上半张脸遮住,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掏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贝迪卡应该不会受太多的刑,不会像上任病魔那样,被挖去双眼,或者被一直关在某个地牢中忏悔……
那么,他就能在处刑结束后,将贝迪卡拉拢过来……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是一个场景:贝迪卡端着一大盘精心烹饪出来的食物,如果不是因为上面放着某位烁神的金色的、海螺状的饰品——大部分烁神都有的东西,也许很难看出来,这是烁神的肉所做出来的佳肴……而这盘肉,居然端到了撒祖玛的餐桌上……
宇文云烟睁开眼睛,冥冥之中,他好像嗅到了那股香味,隐隐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宇文云烟只感觉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他好像下一刻就会呕吐出来,但硬生生忍了回去。
宇文云烟悄然跟上了观看处刑的人群,人群停留在宽广的中心广场,广场中心有一根临时搭建的柱子,他在某个角落,看见了贝迪卡。
贝迪卡被两个烁神押到了那个柱子附近,让他面对着柱子,用两根烧红的铁钉,又将他的两只手都钉在了柱子上。
宇文云烟隐约看见贝迪卡张了下嘴,好像是要喊出来,但他的喉结动了一下,那声惨叫被替换成更加惊悚的笑声。
宇文云烟将视线避开,往对面人群的最前方看去,在那个位置,他看到了美丽又圣洁的创造之神——萨莉莎,萨莉莎眼睛里好像噙着泪水,她很快将头偏向一边,眼睛紧紧闭上,泪水也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宇文云烟又将视线调转到贝迪卡身上,那两个烁神的手上,都拿着一根铁鞭,铁鞭被火焰烧得通红,隐隐还散着金光,铁鞭几乎是狠狠地砸在贝迪卡身上,他的笑声也变了,变得越来越凄厉……
宇文云烟将头低下,他也没再多看一眼了,那诡异的惨笑令他头皮发麻,他只要抬头,只要看贝迪卡,就能看见其破损的上衣下露出的森森白骨……
慢慢地,笑声也完全消失了,只有清晰的喘息声,不知道是不是宇文云烟的错觉,他好像听见,萨莉莎轻轻的抽泣声……
人群散去时,贝迪卡也被押了下去,宇文云烟终于将头抬起,他看见,萨莉莎给了贝迪卡一个视线,咬了咬唇,终于是转身走了,贝迪卡好像有点死了,他几乎是被拖行着。
宇文云烟跟了上去,这两个烁神,并没有把贝迪卡押送到分割城的监狱,他们拖着他,往分割城之外的地方去。
宇文云烟也跟着他们出了城,但很快,他就跟不上了,那两个烁神猛然浮了起来,往某个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宇文云烟再次在手中聚拢黑烟,在他即将用黑烟包裹自己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宇文云烟回过头,看到了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个人也带着面具,个头比他稍微矮小一点,宇文云烟通过隐隐露出的彩发,确认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多尔瓦。
“你用黑烟飞过去的话,烁神能马上发现你的存在,他们比任何群体都更痛恨魔族。”多尔瓦抬起头,他将帽子和面具摘下,又抬手,摘下了宇文云烟的面具。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和病魔的那个儿子接触到。”宇文云烟问。
“用我的门。”多尔瓦抬手,他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发散着七彩的光芒。
宇文云烟半信半疑地走进了那个洞口,他很快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监狱,只是,面前隔着一片散着彩色光芒的薄膜,透过这层薄膜,他看见了那两个烁神,他们拖着贝迪卡,将其随便丢在了一个牢房内。
眨眼间,宇文云烟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贝迪卡的牢房,只是眼前还隔着薄膜,而且,贝迪卡好像,也看不见他。
“穿过这层膜,你就能和他交涉了。”多尔瓦轻声提醒。
宇文云烟试着将手伸了出去,成功后,他立刻就走了出去,回头时,那个洞口就出现在了身后。
宇文云烟轻轻踢了贝迪卡一下,贝迪卡居然动了,他用手肘撑起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贝迪卡转头看了宇文云烟一眼,右眼微微眯了下。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宇文云烟直接去拖贝迪卡,贝迪卡第一时间打掉了他的手。
“再被拖我就要死了。”
贝迪卡扶着墙站起来,宇文云烟真心觉得怪,贝迪卡脱臼的手居然已经恢复了,而且,还很有力,像没事一样。
宇文云烟走进洞口,贝迪卡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多尔瓦带他们走过了一个很长的隧道,他们停留在另一所监狱。
这个监狱里有个单人牢房,牢房里关着一个奇怪的男性,他有一头黑发,身上有很多污渍,眼睛上蒙了一块脏兮兮的白布,眼睛的位置有两个血印,血印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上面呈现着暗红,差不多是眼睛的大小。
那个人是跪着的,手向后背着,被金色铁链绑住,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墙壁,而且不高不低,刚好就只能让这个人跪着。
贝迪卡隔着薄膜,看得出神,宇文云烟也愣住了,他知道这个人是前任的病魔,也是贝迪卡的亲生父亲。
贝迪卡穿过薄膜,走了出去,在看见父亲的下场时,他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右眼皮一抽一抽,只有汗水不断从额头滚落,他的眼睛完全瞪大,一直看着眼前的人,手也微微颤抖着。
“我的儿子,病魔的复兴,将传递到你的手上,在受到处刑前,至少,传递给我的孙子……”上任的病魔身体猛然抖了起来,白布下的两个血窟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儿子。
“我……已经被您吓成孙子了……”贝迪卡倒退几步,直到完全进入洞口,再次隔着薄膜,他看见了父亲在狂笑,铁链因此而晃动不止。
贝迪卡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他依旧瞪大着眼睛,直到离开时,都在打量着他的父亲。
多尔瓦抬手打开了另一个洞口,那里连接着贝迪卡原本的牢房。
“我想让你做的事情,我之后,再找你商量。”宇文云烟说着,将贝迪卡推回了他原本的牢房。
贝迪卡被惊骇得太过彻底,到了牢房时,也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站姿,只是,他颤抖着的手,握成了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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