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迪卡最后什么也做,也没有杀任何一个害过他的人,一切像是遗憾一样,往他的脑部略过,最后他只是收到了纳穆蓝侬给的一些东西,一封书写道歉的信,几个星形的打火石,还有,守光人的死讯。
“她真的死了,对我来说,像幻觉一样。”贝迪卡发现,自己渐渐看不到那些黑红色的东西了,所以人在他眼前都变得正常,他却还是被强烈的恐惧感包裹,像坠入海底的深渊,被未知和恐慌萦绕,渐渐窒息……
“你知道,贝迪卡,守光人死了,你再也不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了,毕竟我们能否对你动手,是她一句话的事。”纳穆蓝侬笑着挠了挠头,很主动地将自己的法器——一把很小的弯刀,递到贝迪卡手中。
贝迪卡硬生生将弯刀推了回去纳穆蓝侬送的东西,他也全部塞回了纳穆蓝侬手里,他拔出了自己的刀,抵在了纳穆蓝侬脖子上,道:“把你的破烂全部收回去,我可以不是任何烁神的敌人,但你再敢来,我就杀了你,把你活生生的,一点点肢解。”
贝迪卡将刀放下了,纳穆蓝侬却没走,而是不解地盯着他看,他将东西收好,却还是强行将道歉信递到了贝迪卡手上,道:“这件事,本来就怪不了我们不是吗?只是讽刺之神的阴谋,你也没必要这么小心眼,是不是?”
贝迪卡盯着纳穆蓝侬看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掐住了纳穆蓝侬的脖子,那堆东西掉了一地,他一脚踢开,手上却越来越用力,他慢慢看见,纳穆蓝侬快窒息了,他终于松开了手。
“我已经,这样痛苦地活了很久,既然你说过,要让我谅解,让我放松,那你自己死一下吧。”贝迪卡将那把弯刀捡起,放在了纳穆蓝侬手中。
纳穆蓝侬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割腕,只能匆匆捡起东西,转头就跑,也没有回头,只是马不停蹄地跑。
贝迪卡莫名松了口气,纳穆蓝侬从来到走,他的脸色都是冷的,没有任何表情,可低头时,他缓缓抬起的手,一直在抖,停不下来的,一直一直在抖。
“我还是恨这个世界恨得要死,还是在对过往的经历感到害怕,救了我的萨莉莎,真的能真正救我吗?”贝迪卡又开始怀疑,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萨莉莎,从来不是,问题出现在他自己身上,过分隐瞒自己身上的一切,他还有好多没有和萨莉莎坦白,他也不敢坦白,他依然在紧绷,依然……他还是没有放过他自己,他本能的,还是一次又一次,他想割腕,还是很想,最后他没有,他忍着强烈的痛,在自己手臂上,刻下了萨莉莎的名字。
“完全安静下来了,只有你是我的希望,只有你……”贝迪卡终于看见,有柔和的光透进他的躯体,他的手不抖了,终于,他完全平静了下来,然后他将那些“字迹”,用袖子遮住。
“贝迪卡,你觉得,你杀了我的孩子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贝迪卡的心顿时揪了一下,他理解回头,然后,往离萨莉莎神殿远一些的地方跑,几乎没有回头,那道声音紧紧跟谁他,他知道那是谁,但他绝对不能回头,也绝对不能往回跑,越跑越远才好,最后,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拿罗伽的神殿。
“看上去,你还蛮有责任心的,特意跑来了,你该赎罪的位置。”
贝迪卡转过了身,他看到了幸灾乐祸之神——菲泽尔艾,他的手没有抖,黑红色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这次他根本就没有跑,他后退着,进到了拿罗伽的神殿,里面只有一股剧烈的恶臭,拿罗伽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就放在神殿中间,即使已经烂了,戴斯残破的躯体、碎成块的塔赫尼,还有烧成灰的千罗纱,全部都放在这里。
“好吧,您也算稍微有点恶趣味。”贝迪卡摊了摊手,突然踢了一下拿罗伽的头,然后,直勾勾地菲泽尔艾。
菲泽尔艾的愤怒简直到了极点,他几乎要冲过去,砍掉贝迪卡的脚,贝迪卡匆匆躲开,最后,却突然跪在了那些尸体面前。
“你并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接下来,我做的一切,你都只能承受,毕竟,你的死不及我孩子们万分之一的痛苦。”菲泽尔艾慢慢走了过来,然后他割开了贝迪卡的上衣,慢慢的,一点点切开了他的胸腔。
贝迪卡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他看见菲泽尔艾把手慢伸了进去,剧痛过后,他看见一根雪白却染血的肋骨被抽了出来,他还是动弹不了,连喊叫都被死死地压了下去,他发不出声,再次反应过来后,他不小心张开了嘴,一节舌头掉了出来,耳朵慢慢传来翁鸣,他感觉他的耳后被开了个洞,又昆虫慢慢怕了进来,就在他的耳蜗上不断耳语着,他全身颤抖,呕吐感挤压他的喉咙,他却无法吐出,只是胃部疯狂痉挛。
然后,贝迪卡突然间看见了一条轨道,他在一个刚好够他坐的小车厢里,那个小车厢却在轨道上,轨道附近,各种东西在半空中漂浮,菲泽尔艾不见了,只是,他刚刚被菲泽尔艾卸下的身体的一部分在空中飘,轨道尽头站着两个白色的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两个女性,她们拿着针线,还有各式各样的治疗工具。
车厢很快开到了尽头,那两个石像立刻开始了“工作”,贝迪卡看见自己的嘴巴被慢慢撬开,舌头被放回他的嘴巴,她们拿着针线,几块地缝合着,紧接着,贝迪卡亲眼看见自己的胸膛被撕开,她们将断掉的肋骨往他身上钉,慢慢的,好像恢复了原状,然后,开始缝合他的胸腔,剧烈疼痛下,贝迪卡发现自己是全然清醒的,所有恢复的过程,他都看得见……
“虽然不算喜欢你,但是,只有你能知道怎么救我表哥,就当,你欠我和我母亲一个人情。”
贝迪卡发现,他居然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是割破了的上衣和大量的血,还有隐隐约约的疼痛在证明,他方才经历过了什么可怕的事,坐起来后,他看见了了唐赞礼,看见了不远处的、唐赞礼的母亲——菲泽尔艾的亲女儿——娜尔祖纳渡,菲泽尔艾站得离他们远很多,几乎是在神殿的门口。
“能说话、能站起来吗,孩子?”娜尔祖纳渡回过头,问。
“能,感谢你们。”贝迪卡缓缓站了起来,他将刀拔出,不由得舒长一口气,幸好,母亲的那对铃鼓放在萨莉莎的神殿,幸好他跑到了这里,萨莉莎是绝对安全的。
“没关系,你大概是,赞礼这孩子的朋友吧,真抱歉,我的弟弟妹妹还有侄女,大概是有点打扰到你了。”娜尔祖纳渡将头转回她将剑收起,慢慢走到了菲泽尔艾面前。
“好久不见,娜尔,我最美丽的女儿。”菲泽尔艾对着自己的女儿伸出了手。
娜尔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突然拔出短剑,刺穿了菲泽尔艾的手,听着菲泽尔艾的惨叫,慢慢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
“不要再装模作样地表演好父亲或是好爷爷了,你可是,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活活折磨致死的畜牲。”娜尔祖纳渡将剑拔了出来,菲泽尔艾却来不及为难她,转身就消失了。
“我应该怎么报答您?”贝迪卡悄悄施咒让唐赞礼睡着,然后走到了娜尔祖纳渡不远处。
“不管怎样,孩子,事到如今,我只能麻烦你,把赞礼送回他爸爸身边,我,必须要去做一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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