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独自一个人再经历任何的痛苦了,绝望,在灼烧我的心脏……”
…………
“虽然你身上还有火,但是,你的心是冷的啊,贝迪卡。”米修察觉到了什么,他能躺在地上,看见贝迪卡拖拽着铁链行走,此刻,他并没有与贝迪卡进行心灵沟通。
“米修,我受够这个破地方了,我带你走。”
米修转过头去看,不是贝迪卡,是西西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偏偏,西西姆把手指放进了他的嘴巴,在摸着他已经变得光滑的牙床。
“我把你恢复成原样,好不好?我们不待在这里了,你一直在试图用心灵沟通骂我,我们差不多该和解了……”西西姆像是在发牢骚,声音不大,是在呢喃着,嗓子在不停地抽动着,他的手慢慢摸上米修没有四肢的身体,然后,他突然把米修捞了起来,
“我受够了,我真的,我真的受够了……”西西姆还是在呢喃。
此刻,米修已经完全不敢用心灵沟通了,他不愿意再真的和西西姆说任何一句话,不然,他真的会崩溃,他本来以为,和西西姆住在一起不是坏事……
…………
“这个,我带走了。”西西姆的手,几乎是紧紧扣在米修肩膀上,那时,米修还是个健全的人。
“你真的愿意带我回你家吗?”米修带着一丝希冀,他厌恶他的人生,厌恶抛弃他和他母亲的父亲,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跑掉的话,他母亲不会精神崩溃,他也不用每天心惊肉跳地活着,那些烁神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他们的心是滚烫的,带着的,却是纯粹的恶,捡板砖防身,是他一直养成的习惯,现在,他或许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不会比这再糟糕了。
“和我回去吧,米修,我会帮你得到真正属于你的强大神力。”西西姆在微弱的星光下张开怀抱,他在等着,等着米修主动扑进他的怀中,米修没得选,没得选。
“我只需要和你回去,别的,我可以不要。”米修真的按西西姆预想的做了,他跟上了西西姆的步伐,他跟着,最后去了西西姆的神殿,可他忽视的,是整个屋子画满的符文——物质和忠诚之神不可能需要的东西——古神也不可能需要的东西。
米修住下来了,在这个全是符文的神殿,他一开始没注意的,毕竟,西西姆是在他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给他买了食物,并且帮了精神恍惚的贝迪卡,西西姆是好人,按理来说是好人……
米修突然间看见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他的牙齿,在一颗一颗地往外掉,他看见他的牙齿掉在米饭里时,一切都变了。
“西西姆,我好像,生病了。”米修把牙齿捡了起来,他抖着手递到西西姆手中。
“放心,你不会有事,这不是很大的问题,而且,你总该相信,我会治好你。”西西姆把那颗牙齿丢掉了,然后他顺理成章的抓住了米修的手。
米修相信他了,但,他没有被治好,他的牙齿,还是在一颗一颗地往外掉,渐渐的,他上下的牙床,已经可以相互摩擦了,没有任何掉落的痕迹,像是新生儿还未长出过牙齿的牙床……
“我到底怎么了,我没有变好,西西姆,我要死掉了吗?”米修只是轻轻扯住了西西姆的衣角,他不敢多说任何话,他不确定是什么样糟糕的病发生在他身上。
西西姆拉开了他的手,他没有正面回答米修的问题,只是突然道:“我在意的只是因果,而且,我向你保证的事情,我会做不到吗?”
此刻,西西姆的笑容很古怪,米修不敢再去抓他的衣角,连靠近他也不敢。
可是,西西姆却突然到他面前,像那时那样,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好像,有一瞬间的安全感,如果米修没有清晰听到西西姆和火燊他们的谈判。
“我的提议是,让我随时监控贝迪卡的行踪,汇报给各位,我只要他生不如死,别的无所谓。”
“成交。”
这次,米修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轻轻松松地就推开了西西姆,又轻轻松松地找到了他之前捡的板砖,几乎疯狂地,他全部砸到了那些恶神身上。
“我不可能让你们得逞,他好歹,是我的……哥哥……”米修抿不住自己的嘴唇,但是,他完全惹怒了火燊,连西西姆都突然推了他一把。
火燊一开始没有削去米修的四肢,他只是拔掉了米修的舌头,然后他将米修的双手,和米修捡的其中一块板砖缝合在了一起。
米修知道他的结局只会更坏,事到如今,只能同归于尽了。他举起了手,连着那块砖一起,使劲地砸在了火燊脸上,他还能奔跑,能有一个助力的跳……
最后,火燊彻底削去了米修的四肢,把他彻底变成一个人棍,让他只能滚动,甚至完全任人摆布。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们不用一直盯着贝迪卡了,只需要把他作为礼物送过去。”西西姆突然说。
米修看见,西西姆把他抱了起来,然后,亲手把他放进那个礼盒……
…………
“你真的愿意带我走吗?”米修再次问西西姆,他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用心灵沟通,把话递到了西西姆的脑子里。
“当然,我在意的报应已经到你身上了,也到了贝迪卡身上,我们该离开了。”西西姆回答,他再次扣紧了米修的肩膀,他把外衣裹在米修身上,然后,他悄然离开了这里,重新地回到了神殿。
“你做过坏事或是杀过人吗,西西姆?”米修的声音传进了西西姆的脑子。
西西姆怔愣了一下,他把米修放在地上,自己也躺到了地上,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很多很多东西,他好像,真的杀过些人。
“报应会落在因果之神身上吗?”米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完成的东西,是报应,那些人没干过特别过分的事,不过犯错就是犯错,受到处罚是应该的。”西西姆回应。
“杀死他们的,到底是因果和蝴蝶效应,还是你呢?因果,真的有你想的那么好继承吗?”米修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西西的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有些断裂的痕迹。
另一道声音,瞬间在西西姆脑袋中响起,他其实,一直都听到了:
“掌管因果的方式,是旁观和不干涉,不是处刑……”
此刻,西西姆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胀痛,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开始诡异地扭曲着,胸腔在一阵阵地跳动,他的鼻孔和眼睛里都开始流出血液,耳朵也在流出血液。
“你在害怕吗?你的心,也是冷的啊……”西西姆听到了米修的声音,他大概是明白了,他爬起来,开始到处找东西,终于他找到了,是一把大的砍刀。
“你在干扰我的心智吗?该停下来了吧……”西西姆举起砍刀,手起刀落,米修的脖子断开了,只有一层皮,在连接着他的身首。
米修大概是彻底死了,但是那种痛苦没有停止,血液还是在流淌着,还是在流淌。
“西西姆,你很痛苦的话,就让我来让这一切停止,不要怕,姐姐在这里。”西西姆看见,萨莉莎在他面前,张开了怀抱,他隐约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跑了过去……
“姐姐,为什么?”西西姆看见,一把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也刺穿了他的心脏,强烈的死亡感在笼罩他,拿剑的人,真的是刚刚还对他张开双臂的萨莉莎。
“被赋予死亡后,迎来飞上星空的幸福,但是,我会让你去往地底,和它们一同游荡。”站在萨莉莎身旁的那个拿着权杖的人,是公良子衿,完全支配亡灵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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