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寒话里的“前辈”,显然指的是秦安。
周逸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
语气多了几分冷意。
“李家主将我周府差点铲除,如今竟还敢奢谈拜见前辈。此番话,李公子胆子着实不小啊。”
李玄寒岂不知周逸此言是拒绝。
只是他来此可是精心筹谋,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唇角一勾,作出一副尽力挽回的姿态。
“周城主勿恼,小子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家父心中惭愧,想当面向前辈表达谢意,故遣我携礼代访,还望前辈能接纳诚意,也好暂解家父心结。”
此言一出,周逸笑都懒得挤了。
秦安哪里是随便能拜见的人物?
更不用说一个李家余党,本就不配同那等人物抬头对话。
但却仍以宽厚的模样回话。
“李公子这般心意倒是难能可贵,可惜前辈恰好已闭关潜修,现阶段怕是难以冒然相扰。”
周逸话里的“恰好”二字,隐隐透着敷衍。
直接将李玄寒的请求堵了个滴水不漏。
然而,李玄寒岂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他捏着拳头,脸上的伪善假笑差点崩裂。
但最终还是咽下怒气,故作遗憾地叹道。
“如此便不敢打扰,还望周城主替晚辈向前辈致意,若有机会,还盼日后能得一见。”
话里虽云淡风轻,但心里暗恨至极。
所谓闭关,不过是周逸的托词。眼下他无法验证是真是假。
但秦安的出现显然已是李家的重大威胁。
家族覆灭的教训历历在目。
冰魄宗此番遣他前来便是想要查看下那位前辈是否还在周府。
只是眼前周逸滴水不漏,想再往下试探,只怕有悖情面。
若真是惹恼那位前辈。
恐怕…
李玄寒最终微微一笑,起身作揖道。
“既然前辈闭关,那小子便不敢多留,扰了府中清宁,宴会当天自当再来祝贺周城主府乔迁之喜。”
周逸听闻此言,心底却是警惕。
这家伙哪里会是什么诚意致贺。
恐怕另有目的。
李玄寒带着人离开了会客厅。
真正离开城主府后,他就一步步加快了脚步,面色冷得能杀人。
侍从见他阴沉不语,低头轻声道。
“公子,此次并未探到那人踪迹,城府又滴水不漏,恐怕难以找到前辈的弱点……”
李玄寒目光一寒。
“弱点?就凭周逸那城府,的确是接不了多少招,可那前辈,隐于暗处。宗内便不好下手。”
侍从闻言一怔,轻声道。
“公子此言的意思是……”
噗嗤一声,李玄寒掐了侍从肩膀。
手指力道大得像铁爪,他几乎要捏碎骨骼一般说。
“没错,宴会当天再探,你给我盯紧,他要有任何蛛丝马迹,第一时间报我。”
侍从手臂疼得难当,连忙小心翼翼点头称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随即,李玄寒面色越发阴鸷,经过城主府的高墙,他远远地回望一眼。
虽然看不到城府的布局。
却能听到内院隐隐传来的琴乐声。
他冷笑一声。
“周逸与那宗师圣人,本以为能稳坐钓鱼台,看来还真是多虑。等着吧,宴会上,狼烟自会起。”
与此同时,在城主府的书房,秦安坐在棋盘旁,神色风轻云淡。
他伸手捏起棋子,轻轻落下一子。
“李玄寒是个毒蛇,比他爹李青山聪明多了。此行以及宴会之上恐怕便是为了探听我是否还在府上。”
周逸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冰魄宗倒是没什么可怕,只怕那万法圣地..."
他看了秦安一眼,心知肚明自己这位兄弟与万法圣地之间的恩怨。
那段往事,即便过去多年,仍如刀刻般烙印在秦安心底。
秦安却轻轻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妨,那万法圣地若敢来,当年之仇,便可一并清算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杀意。
当初出关时,秦安只灭了那老祖,但万法圣地所作所为,他又怎会轻易忘却?
若非为赶赴婚宴,恐怕他早已直捣万法圣地。
将那些陈年旧账一一讨还。
周逸深知秦安的性格,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
第二日,宴会如期而至。
宾客络绎不绝,贺喜声此起彼伏。
公孙家族作为城中望族,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只见公孙燕踏入厅堂,目光扫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不过是个小小城主,也敢大办喜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身旁的公孙家长老听闻此言,连忙低声劝道。
“小姐慎言!如今周家势大,还请谨言慎行,莫要惹祸上身。”
公孙燕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正欲反驳。
忽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那人气质出尘,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与在场宾客格格不入。
公孙燕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是他?
她快步追上前去,拦住那人去路。
“公子请留步,前些时日公子直接消失,可教我好一顿找,公子还未告知姓名?”
秦安闻言,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搭理。
倒不是公孙燕长相有何不妥,实在是被自己那师傅与小师妹伤透了心。
最近对这男女之事不甚放在心上。
况且还有大敌当前,若真是被发现软肋,恐怕秦安要过上千日防贼的日子了。
"呦!这不是公孙小姐吗?"
一道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公孙燕的纠缠。
来人身着锦袍,面带轻浮的笑意,正是赵家二公子赵天翔。
他摇着折扇,眼神在公孙燕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此时的大堂另一侧,赵天鹏正与周逸谈笑风生,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赵二,你这是想找死?”
公孙燕柳眉倒竖,冷声道。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
尤其是赵天翔这种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的登徒子。
“哎呦,公孙小姐这是又想耍威风了?”
赵天翔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脑袋。
“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在城南茶楼闹了好大一出,把人家小二的手都打断了。啧啧,这脾气,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