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最近追查一批活动频繁的毒贩,他们胆子很大,甚至偷偷渡到三角区那边拿货。
这次运来的货,数量很庞大,引起了队里的注意。
队长选中了一批,执行这次任务的最终人员。
很幸运,我也在这份名单当中。
“这次任务非常危险,我们虽不能通家里讲我们的工作性质,可今日特例,特批同家人通一通电话。”
我们时常收到这样的警示,面对着真刀真枪和随时出现的枪林弹雨,我们也都随时做好着,可能会牺牲的准备。
我握着电话,犹豫着打了出去。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本想着放弃,但队友走来,希望我能多打一次。
“再试试呢,可能刚才没听到。”
我叹一口气,继续拨通电话,这一次,电话确实通了。
“喂,你好,是哪位?”
一阵低沉的男音从我耳边传来,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抹灭。
是辛廷敬,失望、愤满的情绪如洪水决堤般涌入我的心底,几乎要将我摧溃。
“喂,哪位?怎么不说话?”
“谁呀?”
“哦,刚才你在洗澡,有人打电话,我就替你接了,但没说话。”
关清漓温柔的声音传来,她同我讲话可从来不是这样。
还说没有出轨!还说他们没有关系!
辛廷敬明明说关清漓刚刚在洗澡,他们两个现在又在哪里?
趁自己不住家,已经搬到一起了吗?
“什么事?”
关清漓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
局里的电话都被录音,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私事,更不想让周围的同事,听到我这种丑事。
“哦,没什么,就是打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简单两句对话之后,便是一阵空前的沉默。
只有电话那头,微微传出来的辛廷敬的声音。
“你头发还没干呢,我帮你吹头发。”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生怕我听到,关清漓快速挂了电话。
我就这样被她无情抛弃,握着电话,双手发抖。
“好,行,我会注意安全的。那你在家也照顾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心,放心吧。”
电话里嘟嘟的声响多么讽刺,可我却为了不让队友担心,强装镇定,在原地自言自语。
这电话打的我,一时失了神。
我的工作是保密性质,本来也就有危险性,说实话,当初谈恋爱,也受到了很大阻挠。
可我这么幸运,遇见了关清漓,第一次她听到我是警察时,眼里闪烁着光。
她说她们信奉基督,除了上帝之外,不能崇拜其他人,可她却最最欣赏我。
我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知己,终于找到了那个陪我度过一生的女人。
可现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多。像我这种经常不回家的,对她来说,才是最方便的。
既不用天天见到我惹她烦,又解决了家里催婚的这件重要大事。
说到底,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备胎。
恐怕我之前不在家的时间里,他们早就联系上了吧。
我真傻,傻到竟然还会签那份领养协议,白白给别人养儿子!
队里开启了维期一个月的潜伏任务,住在村庄里,密切关注着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只有在这种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紧张状态下,我才能强忍着自己,不去多想关清漓和辛廷敬的事儿。
可每当夜深人静入睡时,脑海里又总是会迸发出无数的想法。
此刻的关清漓在哪?是不是已经和辛廷敬躺在了一张床上。
平日里,我和关清漓都不住在一个房间,一直以来我俩相敬如宾。
若不是有那张结婚证,倒像是住在一起的合租室友。
听到电话里辛廷敬给她吹头,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多么可笑。
吹头发,就连这种事,平常关清漓都会冷淡地拒绝我。
而辛廷敬,轻而易举就得到我从未有过的待遇。
关清漓或许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把自己的心,给了辛廷敬。
我嘲笑自己的可悲,又抱怨老天的不公。
想问问上帝,为什么当初结婚的时候,牧师说我们是你亲自选中的人?
上帝,你就是这么给我选的人吗?
潜伏生活很快结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换了下一批队友,我们迎来了喘息的机会。
我再次向队里请假,也自然收到了队长的严厉批评,顶着压力,再次回了家。
这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让它到此结束吧。
我拟好离婚协议,带着自己的一切财产证明,回到了和关清漓的婚房。
这上次回来不同,平日里冷淡无味的家里,这次变得温馨很多。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房间到处充满了孩子的玩具,就连桌子上,都摆了一盆鲜艳的向日葵。
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和我当初在这住的那种冷漠感,完全不一样。
我苦笑,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推开自己的房门,却更让我大跌眼镜。
床单依旧是深色,可从我最爱的蓝色变成了黑色,衣架上更是挂着不属于我的男性贴身衣物。
属于我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
嫉妒爬上我的心,我控制不住自己,在屋里开始疯狂翻找。
“我东西呢,我的东西去哪了?”
“这,这是谁的家?”
看着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完全没有自己存在痕迹的房间,我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家门。
跑出客厅,想去门口看看门牌号,却看到了进门的“一家三口“。
辛廷敬抱着Ethan拎着菜,关清漓跟在身后笑眯眯同两人讲话。
三个人看见我,脸上都有点尴尬。
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我自己更像是一个破门闯进来的小偷。
“你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本来温柔的眼眸里,在看到我的瞬间,又变得冰冷。
要说,关清漓这个人还是蛮专情的嘛。
看向辛廷敬的眼神永远充满柔情,而面对我,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冰冷的。
“这是谁的家?我的东西呢?”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吧?你有什么资格住在我的家里?”
我顾不上什么,冲上去扯住辛廷敬的衣领。
“你喊什么喊,把孩子给吓到了。”
一旁的Ethan被吓得,哇哇大哭,我压抑情绪,尽量避免牵扯到孩子身上。
辛廷敬摆摆手,示意关清漓带Ethan离开。
她抱起孩子,在路过我时,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而走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