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糜夫人复归江夏 诸葛亮出使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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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为劝降周宁,以糜夫人为饵,承诺只要周宁归顺,便送糜夫人回归江夏。没想到周宁不见兔子不撒鹰,归顺之事要在糜夫人回了江夏再谈,而为了表示诚意,愿意将此时曹军中的危机分说一二。

曹操面色一沉,对着周宁说道“哦,军中危机?你莫不是想说荆州众将人心不稳?假以时日恐生祸患?”

曹操话音未落,帐中荆襄一干人等宛如雷击。

蔡瑁,张允,蒯越,韩嵩数人本欲开口分辩,但见曹操面色阴沉,曹营诸将亦是面容肃穆,只得闭口不言,随着众人目光怒视周宁。

只见周宁面色如常,眉毛却微微颤动。面对众人目光恍然不觉。开口说道“刘表旧部的是非曲直,自有丞相决断,我何德何能去评述这等忠臣良将?”

周宁此言无异于杀人诛心,一众降将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进言,要将周宁立即斩首。

相对于荆州众将的众怒,曹操却面色渐缓。待众人声音稍弱继续问道“既然不是荆襄之众,那你想说的便是我本部人马。”说到此处曹操不禁哑然失笑“此番讨伐刘备,我自提大军五十万,兵分五路,各路将军皆是我军肱骨,谋臣运筹帷幄,武将斩将夺旗。历经战袁绍,征乌桓大小战阵数十场。何来危机?想必是你虚言诱我,动我军心。”听到曹操如此夸赞,帐中曹军本部众将无不面露得色。

周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口中说道“待糜夫人平安回了江夏,我自会分说,眼下多说无益。”言罢施了一礼,双目一阖,束手而立。

曹操不再搭话只是看向左右。

张辽向前一步向着周宁问道“周主簿可知,我军自取江陵以来,眼下可战之兵已逾百万,能征上将不下千员,粮草器械未可尽数。刘玄德屡战屡败,如今不过困守孤城。城破身死,指日可待,你如今一心送还夫人,岂不是徒劳一场?”

周宁循声而看,只见说话之人并非荆州降将,便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

张辽回答“吾乃雁门张文远”

周宁点点头,然后说道“糜夫人复归江夏,乃是有始有终。这本是丞相与我相约之言,何来徒劳之说?至于张将军所说的江夏城破如何如何,此时乾坤未定,言之尚早。”

张辽略做沉思,冲着周宁一抱拳,不再言语。

张辽既退,又有一将出言发问“周宁,你只顾全了自己的忠义之名,却枉顾你家主公,刘玄德如今危如累卵,你若真是怀有忠义之心何不劝说刘玄德降了朝廷,刘玄德本是皇叔,丞相奏明天子,请皇叔永镇荆襄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也可使江夏百姓免遭涂炭。”

周宁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身高七尺有余,颇为魁梧,盔明甲亮,须髯甚长。仍是曹操部将,自己并不认识。问了姓名方知此人乃是徐晃徐公明。

周宁回答“徐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为刘使君拜为主薄,自当协调整军,物资调配,铭记功勋,参议军务。我为夫人护卫,自当护得夫人周全。如今我既然身陷囹圄,能保夫人全身而退,已是极限。岂能他图?而将军所言劝降之事。”说到此处,话音一顿,目视一众荆州降将便欲说些诛心之论。想到此处便说道“夫人未归,我便未降,哪怕身为阶下之囚,却不能做那背主之事。”

徐晃听周宁如此言语,面露钦佩之色。拱了拱手略带惋惜的说道“周主簿好自为之吧。”

此时蔡瑁再也按捺不住,面带讥讽说道“周宁,何必在此巧言令色,张口闭口忠义如何,别人不知,却瞒不得我,要说推演计算,你的确有那么几分本事,昔日襄阳街头竟然能算到我蔡氏今日能得曹丞相青睐。你那句机缘在北,也算是确有其事。只是这忠义嘛,只怕是另有缘由?”

看见说话的是蔡瑁,周宁面露厌恶之色。开口便是夹枪带棒“哎呦,这不是刘景升的妻弟嘛?不知你那姐姐侄儿现在何处?”

蔡瑁恼羞成怒,手指周宁喝骂道“周宁小儿,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刘玄德于长坂坡抛妻弃子,对丞相大军望风而逃。如此行径也配称什么仁德?糜夫人年方双十,你不过现年二十有四。如今你已然成为丞相阶下之囚,竟然为了一个被弃之如履的夫人绞尽脑汁。莫不是对你家夫人暗生情愫?”说罢洋洋自得,且看周宁如何作答。

蔡瑁之言引得帐内一片哗然,多数将领面露厌恶之色,曹操却一脸兴致的看着周宁,且听他能如何答对。

周宁此刻怒极反笑,对着蔡瑁说道“好一个荆襄大族,好一个蔡家子弟。荆襄九郡的领军人物就是这般龌龊货色,刘景升莫说只有二十八万军卒,就算有二百八十万,何愁荆襄不亡,刘氏不灭。今日你蔡瑁如此污我名节,只要周宁不死,必定毁你宗庙,灭你苗裔。襄阳蔡氏无论远近,有朝一日我必刀刀斩尽,刃刃诛绝。方消我今日只恨。”言毕咬破嘴唇,一口鲜血啐向蔡瑁。

周宁言辞之烈,众人毛骨悚然。曹操也没想到周宁性情如此暴烈,即便是沙场宿将也不见得能说出刀刀斩尽,刃刃诛绝这等言语,蔡瑁之言,的确令人不齿。只是这周宁反应未免过于应激。

想到此处,曹操说道“周主簿,你心所念,我已知晓,既然你一再坚持放回你家夫人,我便遂了你的意。今日便送你家夫人回去江夏又如何。”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徐庶身上,略做思索然后说道“既然元直与周主簿有旧,旁人怕是周主簿信不过,就劳烦元直跑一趟吧。”

徐庶领命,临行前对着周宁深施一礼,眼圈泛红对周宁说道“贤弟放心,此行哪怕徐元直粉身碎骨,必将糜夫人安全送至江夏。”随后带了数名老军携糜夫人直奔江夏去了。

且说鲁肃与孔明同返柴桑,舟船之上鲁肃与孔明商议“孔明先生,见孙将军时切不可实言曹操兵多将广。”

孔明羽扇轻摇,应声答道“不须子敬叮咛,若见孙将军吾自有对答之语。”

江水滚滚,浪花滔滔。船一到岸,鲁肃请孔明于馆驿中暂歇,安排妥当,便去往见孙权。孙权此刻正聚江东文武于堂上议事,听闻鲁肃请见,急召鲁肃入内。

不待鲁肃言语,孙权忙问“子敬前往江夏,体探虚实如何?”

鲁肃回答“虽未探知全貌,已有大概算计。”

孙权又将曹操檄文拿于鲁肃说道“曹操昨遣使檄文至此,现今会众商议未定。

鲁肃看毕,向孙权问道“主公意下如何?”

孙权面露难色“难以决定。”

张昭谓之“曹操拥百万之众,借天子之名以征四方,顺应天时。江东六郡可以拒曹者,唯有长江,曹操既得荆州,长江之险,江东再失其半。如此一来曹军势不可敌。依他之计,不如纳降,以为万安之策。”说到此处,孙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众谋士尽皆赞同张昭之言,唯有黄盖等一众老将沉默不语,张昭复言,唯有如此东吴可安,江东六郡可保。”

鲁肃不置可否,聆听孙权所言。须臾,孙权起身更衣,鲁肃随于孙权身后。孙权见状,乃执肃手而问“卿有何教我?”

鲁肃回答“众人所言,深误将军。世人皆可降曹操,惟将军不可降曹操。”

孙权发问“卿家何有此言?”

鲁肃复答:“如鲁肃等降了,以肃之乡党。肃不可失州郡;将军若降,还欲能得安所归?即便得归,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昔日面南背北称孤道寡宛如梦幻泡影。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将军宜早定大计。”

孙权叹道“诸人之心,吾何尝不知,百般议论,大失孤望。子敬所说大计,正与吾见相同。但操先得袁绍之众,近又得荆州之兵,恐江东难以抵敌。”

鲁肃答道“吾江夏之行,引诸葛瑾之弟诸葛亮在此,主公可问之,便知虚实。”

孙权大喜问道“莫不是那卧龙先生?子敬竟然带如此高士来至柴桑?”

鲁肃回答“正是如此,孔明现在馆驿中安歇。”

孙权甚为欣喜“今日天晚,暂且安歇。来日便聚文武于帐下,先教卧龙见我江东英俊,然后升堂议事。”

鲁肃领命而去。一夜无话。次日鲁肃至馆驿中见了孔明,言语之下再次叮嘱道“孔明先生,今见我主,切记不可言明曹操兵多将广。”

孔明笑道“子敬勿扰,沿途之上你几次三番叮嘱,亮自见机而变,决不有误。”

鲁肃反复思索,在无错漏,乃引孔明至幕下,但见张昭、顾雍等一班文武二十馀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鲁肃与孔明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已毕,孔明坐于客位。

张昭顾雍人等见孔明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定此人必来游说。心中各自暗下决议,此番用尽平生所学,定不叫孔明讨了好处。

正是江东文臣如此作态,才引出一段诸葛亮舌战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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