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难不死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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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的夜晚对于孩子而言是总是那么美好,他们一般都会聚集在女贞路旁边的公园里打闹,或者是躲在某间不知名的书屋发呆,亦或者在房间里看着某种将橄榄球和足球结合到一起的古怪运动。

但在同一片夜空下的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却没这么温馨,那长满了青苔的石墙上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一个矮小的影子正被几头凶猛的狼人追赶。

那些算不上是人的东西所过之处让周围的路灯全部失灵,留下的只有点点月光和阴冷潮湿的雾气。

“该死!该死!FUCK!”

那个孩子喘息起来就像个破风箱,被银色月光照耀的深绿色眼睛满是惊慌和恐惧,每路过一个带有铁栅格的小窗都会投以关注,深褐色的碎发随着奔跑的起伏而摇摆。

“我草,没听说伦敦也有狼人啊,这都1991年了,不应该早就绝种了么?”

墨尔本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道。

那本应该歌颂摇篮曲的清澈声音,从喉咙里涌现出的时候却变成了英格兰足球流氓般的粗鄙语言。

十一年前,他穿越到了这个有点神经兮兮的英国,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成天在破釜酒吧周围混迹,用着那点不入流的把戏从行人那骗点钱糊口。

没人知道他父母是谁,就连墨尔本自己都不知道。

用破釜酒吧的老板兼酒保老汤姆的话说:这年头,能凑合活着就不错了。

无所谓,墨尔本的神经一向都很大条,反正是穿越来的,饿不死就行。

今晚原本有则交易,可当他来到原本约定好的客人家时就闻到了浓烈的铁锈味,而造成这一凶案的正是这几只狼人。

倒霉!

“二十号.….十五号.…一号,到了!”

瘦弱的男孩在突然变得空无一人的查令十字街上,数着周围的门牌号,直到大街尽头,他的眼神才逐渐迸发出希望。

查令十字街一号,是破釜酒吧的门牌,同时也是对角巷一号。

当狼人们那滴着口水的尖牙从迷雾中冲出时,酒馆大门刚好被打开了。

一双同样短小,但是更为白净的手抓着男孩的后衣领,连拉带扯地将他拖进了橘黄色的灯光中。

啊,是上帝!

游离于生死边缘的墨尔本还不忘回头朝着狼人比了个中指:“Gofuckurs~”

大门重新被关闭,令人不安的诡异夜晚被隔绝在了温暖的灯光外,正当男孩大口喘息着空气中的黄油香味时,梳着两根金色发辫的女孩出现在了光晕中央。

脸色红润的女孩握着根扫帚,正对着不断震动的房门...虽然她的身体明显在发抖。

“汉娜!”墨尔本擦去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别担心,那几只畜生打不破你父亲艾博先生的魔法。”

他对于所发生的一切都习惯了,而且还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来。

“喂!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那..那可是狼人。”

穿着身朴素长袍的汉娜,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瞪大了眼睛,“你果然是个疯子,神经病!”

女孩是这间酒馆老板的女儿,1979年出身,据她自己说肯定比他要大一岁。

“对啊,正因为是狼人,所以才好笑啊。”墨尔本眨了眨眼睛。

这可是魔法世界,魔法啊!

他那黯淡的眼睛只有在谈论到区别于普通人的东西才会绽放出光彩,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比如刚过去一段惊险刺激的逃亡,再回味起来就会在心里变成一段值得怀念的冒险。

汉娜心底深出一个念头一一如果所有的家具都会说话,那墨尔本定会挨个问一遍它们有没有什么秘密。

可她无法理解,她只觉得孤苦伶仃的墨尔本一定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脑子不正常了。

“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像是在看路边野猫的眼神?”墨尔本收起了笑容。

“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惹到那些狼人的?”汉娜背过身,无视了对方的问题。

男孩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最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威士忌酒瓶,里面装着的不是澄清的上好小麦酒液,而是大约两百毫升的浑浊黄色液体。

这是一瓶欢欣剂,是他这些年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屋闲逛时看到过的配方。

说起来这也是段很有趣的事情,有人说他是什么魔法大家族的弃婴,也有人说他其实是麻瓜生的(因为墨尔本从未有过剧烈的魔法暴动)….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被对角巷捡到的孩子。

没错,不是某个人,而是‘对角巷’。

这个说法只是听起来有点怪,因为几乎对角巷的每个老板都照顾过墨尔本一段时间。

要知道养孩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总不能有个好心人脑门一拍,大发慈悲的突然决定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吧,谁家这么有钱有精力啊。

可让一个婴儿饿死又未免太不像人了,大家在理性和道德的选择下一合计,稍作商量,决定每人照养三四个月,不过也没个准确的计划,反正就是谁有时间了谁接力呗

于是墨尔本就这么将就着活下来了。

过着虽然饿不死,但也还算有意思的日子。

时间过了四五年,等到能说话了,会走路了,他也开始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上半年去裁缝店搭把手,下半年去宠物店陪猫头鹰晒晒太阳。

而这瓶欢欣剂的配方,正是墨尔本在丽痕书店落脚的日子里翻阅书籍看到的。

平常那些被汉娜认为无聊的学习课本,在他眼里比以前看过的童话故事还有意思,毕竟谁不好奇‘嗅幻草加喷嚏草会产生什么反应’?

哪有什么爱读书的穿越者前辈,不过是喜欢的事物正好呈现在眼前啊。

“我不是总在收集些不合格的魔药配料,然后把偷偷用你父亲的魔杖制作的药剂卖给一些精神病人维持生计嘛...”墨尔本越想越气,又开始嘟囔着咒骂起来。

“以前都好好的,一直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结果今天栽了!”

“那些狼人杀了一个普通人,似乎.似乎是恰巧从那人家里发现了魔药的踪迹,于是躲在案发现场守株待兔,这件事肯定会被魔法部的人知道,我没法走私魔药啦!”

“该死啊,该死的初生呐----”

这既是在骂狼人杀害普通人的事实,也是在它们骂坏了自己好事。

最好别让他逮着了,不然指定给它们灌几瓶实验阶段的毒果汁。

听到今晚发生的命案,汉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

里同样流露出对狼人的憎恨与愤怒,在她和她父亲等一类人眼里,狼人和中世纪女巫没什么区别。

就一个字‘烧’。

“好了好了,正好你这几个月消停点。”汉娜摆摆手,不耐烦地说。

“可我没钱了啊,汉娜~”墨尔本唏嘘了起来,“艾博先生说再过几个月,那个什么什么魔法学校就要寄信,你就要离开对角巷啦,你是知道的,在对角巷生活的同龄人不多。”

他装作老成的摇头叹气,殊不知这副样子在青涩的脸颊上看起来更幼稚,就好像小屁孩穿着宽皮鞋一样滑稽。

虽说对角巷的各路老板没让他饿死,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也有些感情..

但!墨尔本希望能自己买东西,而不是一味地索取他人的善意。

等到被抓挠得‘嘎吱嘎吱’响的木门逐渐停息下来,汉娜这才走回破釜酒馆的吧台,熟练地取出一个刚擦拭干净的酒杯,往里面倒满黄油啤酒。

直到奶油黄的泡沫溢出瓶口,流到坑坑洼洼的木桌上才算满上。

“你.….打算买什么东西?”

汉娜转了转眼珠,稍微把头凑近了些。

墨尔本呷了口黄油啤酒,甜而不腻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如太阳般暖和的感觉让消瘦的脸渐渐红润起来。

就凭这一口,破釜酒吧活该受欢迎。

黄油啤酒并不算酒,而是一种饮料,通常那些饮料店或英国其他酒馆制作的啤酒都并未完全去除黄油的‘腻’

就好像蜂蜜水和芝士奶油搅拌在一起似的。

但这里的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说缺点,那也是墨尔本最不喜欢上面的那层泡沫。

“嘿呀~那可太多了。”

他龇龇牙,望着杯子里正缓慢破裂的泡沫说,“有对角巷南侧的275号普利姆·珀内尔女士的美容药剂,92号店的南瓜曲奇,北侧有帕奇家的坩埚,疾书文具店的隐形墨水.…”

暖色的灯光晃得墨尔本眼睛晕,黄油啤酒让他刚刚因刺激而兴奋的心情逐渐松弛,于是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整个人开始钓起了鱼。

哎呀,太多了,说不完,他什么都想要。

“没了?”汉娜竖起了眉头,“你个没良心的。”

“那不然呢?我没有魔法暴动过,不知道该送什么开学礼。”

墨尔本起身走向破釜酒吧的二楼,在扶手旁边伸了个懒腰。

失望是肯定有的,但至少在信件寄来之前,他还是会保持心里的期盼。

“别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汉娜趴在吧台上大声喊道,“你这种人呆在学校对社会更有好处,我可不希望对角巷出现个被魔法部通缉的走私犯!”

“希望吧.…我先休息了,晚安,明天还得去丽痕书店帮忙呢。”

墨尔本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二楼是破釜酒吧的旅馆,一共十二个房间。

而在十一号房间门口挂着住户人的名字:墨尔本·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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