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上前,我打死谁!”
姜涛举起猎枪,冷冷望向众村民。
那源于前世兵王的恐怖杀机,顿时镇住了原本一片闹腾的众人。
“我说小姜,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是你让张强通知大家伙儿,来你家里吃鸡喝汤,我们过来了,你却堵着门,有意思?”
一众村民中,平日里以撒泼耍混著称的张大婶,却压根不吃这一套,双手叉腰,指着姜涛就是一顿训斥。
“都是乡里乡亲,大家都吃素,你打了山鸡,我们吃几口,怎么了?”
“大家别和这小子废话,咱们那么多人,我不信他真敢开枪!”
有人带头,众村民纷纷开始起哄。
“来,姜涛,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子!”
张强仗着牛高马大,挽起袖子,率先朝着姜涛走去,眼中满是不屑。
众村民纷纷跟上。
“姜大哥不但打了山鸡,还有那么多的米面在后院,一旦这些村民进去看到……”
眼见场面失控,叶清雪脸色苍白,咬牙抡起手中的扁担,发疯地冲上前。
“砰!”
忽然一声枪响!
“啊~”
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响起。
那些原本脑袋发热,疯狂冲向姜家后院的众村民,纷纷停下脚步。
全场一片死寂。
望着那捂着腿在地上疯狂挣扎,血流不止的张强,所有村民心中都泛起了一丝寒气。
“谁敢上前,打死谁!”
姜涛再次端起猎枪,语气冰冷。
“小姜,都是乡里乡亲……”
张大婶强忍害怕,就要说话。
姜涛一言不发,直接将猎枪对准张大婶,“亏你还知道我们是乡里乡亲?乡里乡亲就该入室行凶?就该当众抢劫?滚出去!”
“我……”
张大婶还想撒泼,却见姜涛目光凌厉,居然在扣动扳机,张大婶顿时骇然,撒腿就跑。
“我数三声,谁未经我允许,胆敢踏入我姜家半步,我便打死谁!”
姜涛一声怒喝,“三!”
哗啦~
众村民争先恐后,一窝蜂地冲出姜家吊脚楼。
“呼~”
叶清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姜涛,你居然敢当众行凶?反了你!”
一道暴怒的声音,忽然从远方传来。
“坏了,是村支书张松正来了,张强是张支书的远房侄儿……”
叶清雪脸色大变,一颗心再次变得紧张。
“张支书您来得正好,这小子威胁大家伙儿,还打伤了强子!”
张大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满脸堆笑地迎向张松正。
张松正在枫鼓寨当了多年村支书,在寨里影响力很大,平时行事霸道,从不允许别人忤逆。
“大家都是一个村寨的父老乡亲,姜涛却拿枪指着我们,简直是畜生!”
“今天说啥也不能放过姜涛!”
“抓他去公社,交给民兵同志!”
因为张松正的撑腰,众村民都忘记了害怕,纷纷叫嚣起来。
“闹什么闹,都闭嘴!”
眼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张松正猛然一声怒喝。
原本喧嚣的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望向姜涛,一个个目带戏谑。
任谁都知道,张松正这个村支书很护短,睚眦必报,眼中容不得任何沙子。
张瘸子能在一片争议声中,强行当公社养猪场的饲养员,暗中就是张松正运作的结果!
姜涛先打脸张瘸子,如今又打脸张强,这和打张松正的脸,已经没任何区别。
“姜涛完了!”
人群后方,王卫东低调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涛厉害是厉害,但张松正在枫鼓寨只手遮天,姜涛又有寡母弱妹牵挂,他怎么可能是张松正的对手?
“姜涛,是你自己束手就擒,接受族规的惩罚,还是我去叫民兵同志?”
张松正冷冷望着姜涛。
“张松正,你身为寨里的支书,难道不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姜涛冷冷说道。
“事情的经过?”
张松正冷笑,“事情的经过,就是你当众行凶,打伤了强子!现场那么多乡亲当证人,难道我们还能冤枉了你?”
不错!
众村民纷纷起哄。
“叔,何必和这小子废话,赶紧让人抓了他,就吊在旁边那棵树上,先嗮他三天,妈德!”
被人扶起来之后,张强眼神怨毒地望向姜涛,情绪激动。
反正双方都撕破了脸,张强自然不会再装。
“你们几个,去,将姜涛给我绑了!”
张松正望向寨里几个牛高马大的村汉。
这几个村汉虽忌惮姜涛手中的猎枪,但他们更害怕张松正!
而且在他们看来,姜涛应该不敢继续开枪。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窝蜂地冲向姜涛。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姜涛冷冷端起猎枪,眼神凌厉。
姜涛自然不可能真杀人,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再过几十年,那也不行!
但姜涛却很清楚,在巫枫岭三十六峒,如果你不够狠,那你就镇不住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倒不是说他们都是坏人,而是——患寡不患均!
姜涛有能力打猎吃肉,以后也能吃肉,如果不从一开始形成威慑——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姜涛真敢开枪,要出大事!”
人群中,王卫东口干舌燥,被姜涛眼神中的凶狠给唬住,浑身都在颤抖。
“张强这废物,想吃肉早点通知我,我有的办法收拾姜涛这小子,何必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张松正这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他也以为姜涛这是豁出去,打算拼命,顿时脸色难看,心中暗暗叫苦,有些骑虎难下。
“都给我住手!”
伴随着一声怒喝,杨向南带着两个民兵,一脸暴怒地赶过来。
张松正暗自松了口气,态度再次变得强势,“杨排长你来得正好,我们寨里出了个当众行凶的歹徒,麻烦你将他抓起来,绳之以法!”
“姜涛,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话?立刻放下猎枪!”杨向南怒气冲冲的姜涛,眼中满是失望。
杨向南对姜涛印象不错,本还想着以后提携姜涛。
可这才过多久,姜涛居然敢当众行凶了?
“杨排长,我想请教您一件事——我自己抓的山鸡,这算不算我的私人财产?”
姜涛并未放下猎枪,而是大声问道。
“算,当然算!”
杨向南一愣,虽不明白姜涛为啥这样问,但还是点点头。
“张松正,你身为支书,可知《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中,关于私人财产的规定?”
姜涛望向张松正。
“知道,我能不知道?”
张松正一脸冷笑,“姜涛,杨排长都来了,你居然还敢耍横,我看你这是……”
不等张松正说完。
姜涛直接打断,“张支书,你既知《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那你为何还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不知道,根据规定——社员个人所有的一切生活资料,永远归社员所有,任何人不得侵犯!”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以回去翻翻书,切莫在这丢人现眼!”
你!
一听姜涛这话,张松正脸色顿时难看,苍老眸中闪过一丝怒气。
但眼见杨向南没吱声,张松正顿时心中一沉,明白姜涛的话,多半都是——真的!
“姜涛,就算你说得不错,但你当众将强子打成这样,你——该当何罪!”
张松正眼珠子一转,不再提及山鸡的事,而是用张强当突破口,对着姜涛就是一声怒喝。
这话一出,全场村民都变得兴奋起来。
叶清雪脸色苍白。
就连刚了解到真相,不再怪责姜涛的杨向南,一颗心也不禁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