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地又看了一眼那个笑脸。
那笑脸，确实画得很烂，眼睛一大一小，嘴巴咧得像是要吃人，线条也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充满了童稚和滑稽感的、傻乎乎的笑脸，伊鲁卡老师心中那股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地抚平了一样，消散了不少。
他感觉自己那因为愤怒而绷紧的神经，也似乎在这一刻，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积累了许久的疲惫感和烦躁感，也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莫名的轻松感，冲淡了不少。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微微上扬一下？
虽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但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上的微妙转变，却是真实存在的。
“嗯？”
伊鲁卡老师心中有些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还气得不行，怎么……怎么看到那个鬼画符一样的笑脸之后，就……就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那个笑脸画得太烂，太滑稽，反而把自己给逗乐了？
不可能！自己现在可是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幼稚的涂鸦而改变情绪？
伊鲁卡老师甩了甩头，试图将这种莫名的感觉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掩饰住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
但是，他自己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怒气，确实……比刚才要消减了不少。
那种想要将鸣人狠狠惩罚一番的冲动，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低着头，还在小声抽泣的鸣人，心中的不忍，又多了几分。
“唉……”伊鲁卡老师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孩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虽然这次的错误很严重，但如果真的因此而毁了他的忍者之路，未免也太过残酷了。
伊鲁卡老师清了清嗓子，原本那如同暴风骤雨般严厉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他对鸣人说道：“好了，鸣人，先别哭了。”
鸣人听到伊鲁卡老师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愤怒了，抽泣声也渐渐小了一些，他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伊鲁卡老师，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伊鲁卡老师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鸣人，你这次的恶作剧行为，性质非常严重，严重损害了火影岩的庄严形象，也给我们木叶村带来了非常不良的社会影响！这一点，你必须深刻认识到！”
鸣人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伊鲁卡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本来，”伊鲁卡老师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对于你这种行为，村子应该给予你停学反省的处分！甚至，剥夺你作为忍者的资格！”
鸣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伊鲁卡老师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但是……”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似乎又无意识地瞥了一眼秋田川笔记本上那个傻笑的涂鸦。
“但是……念在你……呃……”伊鲁卡老师似乎在努力地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能让自己稍微不那么生气的理由，“念在你……这次涂鸦的……色彩搭配……还算……嗯……有点新意的份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和心虚。
什么色彩搭配有新意？那明明就是胡乱涂抹，五颜六色，不伦不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再对鸣人那么严厉了。
“所以……”伊鲁卡老师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这次，就罚你将火影岩上所有的涂鸦，彻彻底底地清洗干净！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并且，在未来一周之内，你的体能训练，加倍！如果……如果再有下次，类似的恶作剧行为，我绝不轻饶！听明白了吗？！”
虽然语气依旧带着一丝严厉，但这个惩罚，比起鸣人预想中的“取消毕业资格”或者“长期禁闭”，简直是轻了不止一百倍！
鸣人听到这个惩罚结果，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眨了眨还带着泪花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伊鲁卡老师……您……您是说……只是清洗火影岩……和……和体能训练加倍？”
“怎么？你嫌惩罚太轻了？”伊鲁卡老师故意板起脸，挑了挑眉。
“不不不！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鸣人连忙摆手，脸上瞬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无比的笑容，他对着伊鲁卡老师连连鞠躬道谢：“谢谢您！伊鲁卡老师！谢谢您！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把火影岩清洗得干干净净！体能训练也一定会加倍完成的！”
他那副前一秒还哭哭啼啼，后一秒就喜笑颜开的模样，让伊鲁卡老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小樱和鹿丸（我们假设他们因为担心鸣人，或者被伊鲁卡老师叫来作证，也恰好在火影办公室里），此刻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伊鲁卡老师……今天是怎么了？”小樱压低了声音，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鹿丸，小声地说道，“刚才明明还气得像是要吃人一样，怎么……怎么突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鸣人了？而且……而且他刚才宣布惩罚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好像笑了一下？”
虽然伊鲁卡老师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但小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一闪而逝的、极其微小的上扬弧度。
鹿丸也摸着下巴，他那双总是显得懒洋洋的眼睛里，此刻也充满了深深的困惑。
“真是麻烦……完全搞不懂。”他低声嘟囔道，“伊鲁卡老师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三代目大人在这里，所以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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