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最后一块瓦片码进手推车时，掌心的老茧被陶片硌得生疼。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望着演武场方向飘起的炊烟——那是一乐拉面的招牌柴火气。
今天老陈多给了十文钱，可月樱说要进的龙脑香要五十两，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
“临时忍者考核？”他盯着演武场门口新贴的告示，墨迹还没干透。
红纸上写着“无等级者可参与，通过即授基础忍具与C级任务资格”，最下面盖着三代火影的火纹印。
林昭摸了摸裤兜里皱巴巴的钱袋，指节捏得发白——上周他跟月樱说要请她喝“珍珠奶茶”，现在连买牛奶的钱都凑不齐。
“报名处在哪儿？”他拽住路过的下忍，对方腰间的苦无叮当作响。
“那边。”下忍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林昭沾着石灰的粗布短打，“劝你别浪费时间，第一场对手是油女家的小子，那虫子能把人啃成白骨。”
林昭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油女志乃，总穿着高领黑衫，连眼睛都藏在墨镜后面。
上周在工地外的巷子里，他看见志乃蹲在墙根，掌心爬满绿色小虫，那些虫子围着一片落叶转圈，像在跳某种诡异的舞蹈。
“叮——”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
林昭慌忙低头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光屏浮在脚边：
【关键事件触发：临时忍者考核首战】
【选项A：主动认输/奖励：恢复药剂×3（可瞬间治愈轻伤）】
【选项B：硬刚一波/奖励：体术强化（基础体术提升至中忍水准）】
【选项C：用香料干扰虫子/奖励：嗅觉灵敏（被动：可识别百种气味）】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月樱前天还在他耳边念叨：“虫子的触须比狗鼻子还灵，要是撒点刺激性粉末......”他想起香雪斋后屋的陶瓮，月樱曾用薄荷粉逼退过钻进香料柜的蟑螂。
“选C。”他在心里默念，系统光屏闪过一道淡绿色的光。
“下一位，林昭！”考官的声音像敲铜锣。
演武场的沙地上，油女志乃已经站定。
他的高领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锁骨处爬动的黑点——是寄坏虫。
墨镜后的眼睛没有焦距，仿佛在透过虫子的复眼看世界。
“开始。”考官退到边线上。
志乃的手指在身侧轻点三下。
林昭听见细微的嗡鸣，像远处的蜂群。
他的后颈突然发麻——那些虫子正从志乃的袖口、领口、甚至鼻腔里钻出来，在半空聚成一团青灰色的云，遮住了太阳。
“来了！”林昭的手心沁出冷汗。
他摸到裤兜里的小瓷瓶——这是今早一乐老板塞给他的，“昨天煮拉面剩的辣椒粉，你说要做什么‘香辣味丸子’，拿着。”此刻瓷瓶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捏着瓶颈的手微微发抖。
虫群俯冲的瞬间，林昭猛地蹲下身，瓷瓶在沙地上一磕。“哗啦”一声，橙红色粉末像烟雾般腾起。
他看见志乃的墨镜微微一颤——这是今天对方第一个明显的动作。
虫群撞进粉雾的刹那，嗡鸣声变成了杂乱的噼啪响。
林昭眯起眼，竟看见几只绿色小虫在半空翻着跟头，触须乱颤，像喝醉了酒的醉汉。
月樱说的对！
这些虫子的嗅觉太灵敏，辣椒粉的刺激让它们失控了。
“趁现在！”林昭扯着嗓子吼，撒腿往志乃冲去。
他想起系统奖励的“伪装大师”称号，突然福至心灵——双手在胸前交叉，指尖爆出“滋啦”的电流声。
其实那是他偷偷把藏在袖口的铜钥匙蹭出的火花，但在虫群乱飞的混乱里，看起来竟像极了千鸟流的雷光。
“咔！”
志乃的脚步顿住。
他能通过虫子的视角看见，那个浑身石灰的搬运工正踏着奇怪的步伐冲来，双手间跳跃的“雷光”刺得虫群疯狂躲避。
油女家的小子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神情——墨镜滑下鼻梁半寸，露出底下泛红的眼尾。
“我认输。”志乃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他抬手召回虫群，那些虫子蔫头耷脑地钻进领口，像打了败仗的士兵。
“林昭，胜！”考官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林昭站在原地，后背的粗布汗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志乃转身离去的背影，看见对方的指尖在身侧攥成拳头——那是强压情绪的动作。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林昭低头假装揉沙子，光屏上的字迹清晰得刺眼：
【选择C生效：获得被动技能“嗅觉灵敏”（当前可识别百种基础气味）】
晚风掀起演武场的彩旗，林昭突然闻到一缕熟悉的甜香——是月樱常用的龙脑香。
他猛地转头，却只看见人群里晃动的火影岩浮雕。
“明天去香雪斋。”他摸着兜里的瓷瓶，嘴角慢慢翘起来。
辣椒粉的余味还在鼻腔里打转，可他好像已经能分辨出，风里混着的不只有尘土，还有三丁目卖糖人的焦糖香，和村外树林里潮湿的青苔味。
考核处的木牌被风吹得“吱呀”响，上面新写的“合格者：林昭”几个字，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
演武场的沙粒还沾在林昭的鞋面上，系统提示音刚落，他的鼻腔突然泛起一阵酸涩的刺痛。
像是被人猛地扯开了蒙在嗅觉上的薄纱，各种气味潮水般涌进来——左边三丁目包子铺的蒸笼正掀开，猪肉大葱的腥甜混着葱白的辛辣直钻鼻尖；右边卖糖人的老伯刚熬好糖浆，焦糖化的甜香裹着竹棍的清苦在风里打旋；连十米外考官腰间的忍具包，都飘来铁锈混着松节油的味道。
“这就是嗅觉灵敏？”林昭下意识抽了抽鼻子，目光扫过街角的包子摊，脱口而出：“王婶今天第二笼是香菇鸡肉馅！”正在掀蒸笼的胖婶手一抖，抬头惊得圆了眼：“小昭你咋知道？
我才刚包完第三笼！“
围观人群发出零星的窃笑。
林昭后知后觉捂住嘴，耳尖发烫——前世点外卖全靠APP推荐，哪想得到现在闻闻空气就能“透视”厨房？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粗布袖口还沾着上午搬砖的石灰，可此刻连掌纹里残留的辣椒粉颗粒，都泛着刺鼻的辛香。
“油女。”
清冷的唤声从演武场出口传来。
林昭抬头，正看见油女志乃停在两棵樱花树间。
那抹黑色高领衫的背影微微顿住，墨镜滑下的瞬间，他瞥见对方眼尾还泛着刚才被虫群刺痛的淡红。
志乃抬手将墨镜推回原位，指尖轻轻叩了叩喉结——那是油女家召回虫群的暗号。
“这家伙......不简单。”
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却清晰撞进林昭耳朵里。
他猛地抬头，正撞见志乃转过半边脸。
墨镜后的视线透过虫群的复眼，仿佛要把他从头剥到脚。
林昭喉咙发紧，刚想挥手打个招呼，志乃已裹着一阵虫鸣的嗡响消失在巷口。
“新人的直觉不错。”
另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林昭转头，正看见拷贝忍者卡卡西靠在演武场的木墙上，银色长发被晚风掀起，手里的《亲热天堂》不知何时合上了。
他的护额斜斜遮住左眼，露出的右眼弯成月牙：“用辣椒粉干扰虫群，再用铜钥匙擦出火花伪装雷遁......这招反套路，比中忍考核的实战题还精彩。”
林昭的后颈瞬间冒出汗珠。
他早该想到，木叶的上忍怎么会错过临时考核？
刚才那点小伎俩在卡卡西面前根本藏不住——铜钥匙还揣在他裤袋里，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着大腿。
“谢...谢谢前辈指点？”他挠着后脑勺干笑，余光瞥见考核处的考官在朝他招手。
“林昭，过来领东西。”考官把木盒推到他面前时，眼神明显多了几分认真，“基础忍具包：五枚苦无，三枚手里剑，一卷C级任务清单。
通过临时考核的奖励是......“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摸出个小布包，”三代大人特批的，五两银子。
说是给新人置装费。“
五两银子！
林昭的手指在布包上摩挲，布料下的银锭硌得手心发烫。
月樱要的龙脑香五十两，加上买牛奶、木薯粉的钱，再攒三回考核奖励就够了。
他掀开忍具包的盖子，苦无的寒光刺得他眯眼——前世搬砖时总羡慕工头有工具箱，现在他也有“忍者工具箱”了。
“明天开始就能接C级任务？”他翻看着任务清单，扫过“帮老妇人找猫”“护送商队去汤隐村”之类的条目，突然停在最后一页，“帮一乐拉面送外卖？”
“那是老板特批的人情任务。”考官憋着笑，“说是给熟客开小灶。”
夕阳把林昭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抱着忍具包往一乐拉面走时，鼻尖又捕捉到那缕若有若无的龙脑香——比早上更清晰了，混着点松烟墨的味道，像是从纸页间渗出来的。
“小昭！”一乐老板探出头，手里捏着封牛皮纸信，“刚才有个穿淡紫和服的姑娘来，说你肯定会来我这儿。
信上还画了只小狐狸，跟你提过的调香师是不是？“
林昭的呼吸一滞。
他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边缘的蜡印——是月樱常用的龙脑香混合松脂的味道。
封面上那只吐舌头的小狐狸画得歪歪扭扭，尾巴尖还洇着墨迹，像极了她调香时被香料呛到、手一抖画坏的模样。
“谢...谢谢叔！”他把信揣进怀里，心跳快得像擂鼓。
风掀起信角，露出里面隐约的字迹，是月樱特有的娟秀小楷。
演武场的夕阳正坠到火影岩背后，林昭站在拉面摊前，怀里的信随着心跳发烫。
他望着香雪斋方向飘起的炊烟，手指轻轻抚过信封上的小狐狸——月樱到底写了什么？
是催他去试新调的香料，还是
“客官要吃拉面不？”老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林昭摸了摸钱袋，突然笑出声——今天领了五两银子，足够请月樱喝加双份叉烧的豚骨拉面了。
他捏着信转身，晚风卷着龙脑香钻进鼻腔。
这一次，他不光能闻出香料的前调后调，还能分辨出信纸上沾着的，是月樱常用的茉莉香粉，混着点她调香时不小心蹭上的薄荷清凉。
“明天...不，现在就去香雪斋。”林昭把信贴在胸口，大步朝巷口走去。
忍具包在腰间撞出轻响，像在应和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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