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日斩:秦风的火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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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办公室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将外面走廊的脚步声和隐约的报告声隔绝开来。

午后惨淡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投在光洁的地板上,被厚重的紫檀木办公桌切割成明暗两半。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卷轴的尘埃味、烟草燃烧后苦涩的余烬,以及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压抑。

猿飞日斩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佝偻着背,平日里矍铄的精气神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沉重负担压垮的疲惫。

布满皱纹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早已熄灭的烟斗,袅袅的青烟早已散尽,只留下冰冷的玉石触感。

一份摊开的卷轴静静地躺在桌面上,边缘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卷轴上用最简洁、最冰冷的暗部密文,记录着发生在火之国东北边境黑石谷的一切:

C级任务:清剿‘獠牙’山贼团(完成)。

遭遇意外:雨隐叛忍(已清除)。

突发状况:三忍大蛇丸现身。

结果:第七班下忍,宇智波秦风,被大蛇丸掳走。

带队上忍青木信重伤,暂无生命危险。

其余人员:漩涡鸣人、春野樱、平民若干,幸存。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猿飞日斩的心脏。

“秦风……多好的孩子啊……”

一声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痛惜的叹息,如同漏气的风箱,从猿飞日斩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水晶球光滑的表面上,那里面模糊地倒映着他此刻布满阴霾的脸,也仿佛倒映着那个黑发少年在拉面店门口,主动招呼鸣人进去时,脸上刻意模仿的、属于“伊鲁卡式”的温和笑容;

倒映着在任务简报室,面对剿灭山贼的指令时,秦风那番教科书般标准的、“守护木叶与民众”的“火之意志”宣言。

体术天才,亲近村子,心性“纯良”,主动弥合与鸣人(人柱力)的关系……这一切,都完美符合猿飞日斩心中那个“理想宇智波”的模板!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棋子,是缓和宇智波与村子紧张关系、弥合那道越来越深裂痕的……唯一的、脆弱的润滑剂!

可现在……这枚精心挑选的、承载着和平希望的棋子,被硬生生从棋盘上掳走了!

猿飞日斩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大蛇丸那张苍白、邪异、充满对生命奥秘病态贪婪的脸。他知道大蛇丸在做什么!

那些隐藏在忍界阴暗角落里的秘密实验室!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扭曲器官!

那些在痛苦和绝望中哀嚎、最终变成非人怪物的实验体!

秦风落在他手里……

猿飞日斩猛地闭上眼,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了冰凉的烟斗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强烈的愤怒和无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眼神平静的黑发少年,被固定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皮肤被切开,骨骼被研究,那双猩红的写轮眼被浸泡在培养液里……大蛇丸会像对待一件稀有的材料一样,将他拆解、分析、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所谓的“火之意志”,

在绝对的疯狂和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畜生……”猿飞日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这不仅是对一个“好孩子”悲惨命运的痛惜,更是对自己精心布局被彻底打碎的暴怒!

然而,比秦风的个人命运更让他感到如坐针毡、头痛欲裂的,是随之而来的政治风暴!

宇智波!

这个被排挤在村子边缘、如同一点就炸的火药桶的家族!

秦风是他们族长的儿子!

是宇智波一族年轻一代中,唯一一个被火影“看好”、甚至隐隐释放出接纳信号的族人!

如今呢?

在木叶官方派遣的、由精英上忍带队的C级任务中,被木叶的叛忍大蛇丸公然掳走!

“砰!”

猿飞日斩的拳头重重砸在坚硬的紫檀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笔架和水晶球都跳了一下。烟灰缸里积攒的灰烬被震起,如同不详的灰色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宇智波富岳会怎么想?

那个永远板着脸、心思深沉的族长?他会相信这仅仅是一场“意外”吗?

他会相信木叶高层、相信他猿飞日斩,没有在其中扮演任何角色吗?

不!他绝不会信!

就算宇智波富岳凭借族长的理智,勉强压抑住怒火,相信这是大蛇丸的单独行动,那宇智波族内那些早已对村子积怨深重的鹰派呢?

那些叫嚣着要夺回“应有地位”、视写轮眼为至高荣耀的激进分子呢?他们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在木叶的任务中,被木叶的叛忍掳走族长之子!”

这简直是送到宇智波手上的、最完美的开战借口!

最锋利的、足以撕裂所有虚伪和平假象的匕首!

他们可以借此煽动全族的愤怒,质疑火影的权威,质疑暗部的保护能力,质疑整个木叶高层对宇智波的恶意!要求彻查?

要求赔偿?

要求更多的权力?

甚至……以此为导火索,点燃那压抑了太久的、玉石俱焚的叛变之火!

猿飞日斩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不得不将沉重的头颅深深埋进布满青筋和老年斑的双手中。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尖锐的疼痛如同钢针在颅内搅动。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宇智波族地那压抑的、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死寂,看到了那些猩红写轮眼中燃烧的仇恨和决绝。

“团藏……”

猿飞日斩疲惫而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力感,

“你……到底干了什么?!”

他几乎可以肯定,青木信护额上那个该死的根组织印记,以及任务地点从北境第七巡逻区到汤之国边境的诡异变更,绝对与那个躲在阴影里的老友脱不了干系!

是监视?还是某种更恶毒的试探?

结果却引来了大蛇丸这条真正的毒蛇!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连带把整个木叶都拖入了更深的危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没有敲门声,只有一股混合着药草和淡淡血腥气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般悄然渗透进来。

猿飞日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浑浊老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如鹰隼的光芒,死死盯住门口。

志村团藏拄着他那标志性的木质拐杖,如同从墓穴中走出的幽灵,缓缓踱了进来。

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独眼,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迎上猿飞日斩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日斩。”

团藏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枯叶摩擦地面,“黑石谷的事情,我知道了。”

猿飞日斩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蕴含着风暴的眼睛死死盯着团藏,胸膛剧烈起伏着,如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能滴出水来。

团藏仿佛没有感受到那几乎要将他刺穿的愤怒目光,他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桌面上那份摊开的、记录着噩耗的卷轴,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捕捉的光芒——是遗憾?

是恼怒?还是……一丝计划被打乱的阴霾?

“损失了一个宇智波的天才,确实令人遗憾。”

团藏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丝毫惋惜,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尤其是,他展现出了某些……值得深入研究的特质。”

猿飞日斩的拳头在桌面下再次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团藏果然知道!

他果然在监视!

甚至……可能猜到了秦风身上那“毫发无伤”背后的秘密!

“但现在,”团藏话锋一转,那只独眼如同冰冷的探针,直视猿飞日斩,

“不是惋惜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宇智波。”

他顿了顿,拐杖的底端轻轻敲击了一下光洁的地板,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如同敲在了猿飞日斩紧绷的神经上。

“宇智波富岳,还有他那些躁动不安的族人,不会善罢甘休。

秦风被掳走,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足以撕裂一切的借口。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日斩。”

团藏的独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一个能暂时安抚他们,或者……转移他们怒火的解释。”

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烟灰和尘埃呛得他肺部一阵刺痛。他缓缓靠回宽大的椅背,闭上眼,眉宇间的沟壑深得如同刀刻。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解释?

向一群失去族长之子、本就充满猜忌和怨恨的宇智波解释?

解释木叶的叛忍为何能精准地出现在一个C级任务现场?

解释为何有精英上忍带队,却连一个下忍都保护不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一个团藏亲手挖下、却要由他来填埋的深坑!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忍鹰唳叫,尖锐地划破凝滞的空气。

猿飞日斩再睁开眼时,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所有的愤怒、痛惜、无力都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属于火影的、沉重而冰冷的决断。

他拿起桌上那份冰冷的卷轴,手指拂过“被大蛇丸掳走”那几个刺目的文字,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召集长老团,还有……宇智波富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团藏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木叶,需要一个交代。”

“宇智波,更需要一个交代。”

至于是什么样的交代……猿飞日斩的目光投向窗外,木叶的轮廓在下午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那将是另一场更加凶险、更加肮脏的交易与博弈的开始。而秦风……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棋子,已然化作了这场风暴中,第一缕烫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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