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的下班时间比忍者学校放学时间要晚一些。
日向悠介在走出医院之后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宇智波佐助。
只见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手上提着一只鱼。
细看那捆绑方式,还是日向悠介之前在河道用过的。
“哟,佐助,你倒是真来了。”日向悠介此时已经脱了白大褂,穿着一身休闲装慢悠悠走到了佐助身边。
“给你。”佐助把手上的鱼递给日向悠介,“还你,不欠你的了。”
日向悠介接过鱼,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看我是缺你一条鱼的人吗?还不欠我的。”
佐助的脸立刻绷紧,他别过脸去。
“跟我来。”悠介拎着鱼朝着远处走去,晚风掀起他的发梢,“带你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佐助犹豫了两秒,最终跟上。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渐渐被喧闹的人气所代替。
日向悠介带着佐助来到了菜市场。
菜市场的暮色被夕阳染成橙红色,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悠介熟稔地在各个摊位前驻足,在亲切闲聊的声音中,他忽然侧头:“上周在河边演示的绑鱼结,倒是学得很快。”
“简单的,而且我只是不想欠人情。”佐助说道。
日向悠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顺手买了把新鲜紫苏,淡紫色的叶片在指间翻动,“人情这种东西,就像味噌汤里的昆布。看着寡淡,煮久了才出滋味。”
佐助的眉峰不易察觉地皱起,跟在他身后穿过电灯亮起的巷口。
晚风送来别家做晚饭的香气,某个瞬间,他恍惚看见记忆里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围裙上沾着的鱼油斑点。
于是他赶紧揉了揉眼睛,赶紧把这一幕从脑海中剔除。
“来厨房。”不久,悠介便带着佐助回到了家中。
看着厨房一应俱全的厨具,佐助惊讶道:“你还真的是热爱厨艺。”
“不用你打下手,你们宇智波就是学东西学得快,好好看好好学,没准以后止水还能吃上自己族弟做得饭,他就又欠我一个大人情了。”日向悠介随后便开始熟练地处理买回来的食材。
“止水?吃到我做的饭?”佐助眉头紧皱,明明止水已经去世了啊!
“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吧,宇智波止水还没死。”日向悠介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你也没见到他的尸体对吧,因为我把他救了下来。”
佐助的手指骤然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案板上的菜刀正剖开鱼腹,刀刃与鱼骨相击的脆响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
他盯着悠介,喉间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宇智波止水没死,我救了他。”
佐助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记得那就是那天之后,宇智波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后来族里的人说止水自杀,尸体坠入南贺川不知所踪。
“为什么…”佐助的声音发颤,“你为什么要救他?你根本不是宇智波的人。”
悠介忽然转身,“不是宇智波的人就不能救你们宇智波的人了吗?我还是个医生。”
“他现在...在哪里?”沉默良久,佐助终于开口。
“不知道。”日向悠介摇了摇头,“他完全康复那一晚,你们宇智波一族就发生了那件事,所以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许在外面的世界寻找线索。”
“还寻找什么线索!是宇智波鼬那个男人杀了父亲母亲,就去杀掉宇智波鼬就好了啊!”佐助忽然暴躁,涉及到灭族之夜和宇智波鼬的事情都会让他守不住自己的脾气。
“镇静点!”听着在耳边爆发的佐助声音,日向悠介无奈道,“事情的真相都是需要一个展现的过程的,你总有一天会见到他的。”
“也许那就是你们两个宇智波末裔并肩作战的时候。”
在日向悠介转生眼的光辉之下,佐助竟然神奇地冷静了下来。
不多时,日向悠介便搞定了一条鱼。
“尝尝看。”
在家里烤鱼,必须有相应的厨具,显然日向悠介是特意置办的,在烤鱼旁边是热气腾腾的鱼骨味噌汤。
“和日向家的大厨交流之后,就是得心应手了许多。”看着自己的大作,日向悠介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佐助捏起筷子,尝了一口软烂的烤鱼。
焦脆的鱼皮裹着鲜嫩的鱼肉,紫苏的清香与特制酱汁的醇厚在舌尖炸开,尾调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烟熏气息,竟与记忆里母亲做的烤鱼味道有几分相似。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佐助垂眸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
自从灭族之夜后,他再没尝过这样充满“家”的味道的食物。
那些独自在家里啃着冷硬饭团的日子里,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何为温暖的滋味,此刻却被这一口烤鱼轻易击溃防线。
“怎么,不合口味?”悠介端起味噌汤,挑眉看着愣神的佐助。
“还…还行。”佐助别过脸,加快咀嚼的速度,却在咽下鱼肉时被鱼刺卡住喉咙。
他猛地咳嗽起来,忽然脸红——既羞于在对方面前失态,又懊恼自己竟因这熟悉的味道乱了分寸。
悠介递来一杯温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寂静的餐厅里,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
佐助盯着碗里晃动的倒影,突然开口,“为什么这么对我?”
瓷勺在汤碗里画出涟漪,悠介的银蓝瞳孔映着白炽灯的光芒:“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想做的事情,从来不需要理由。”
佐助的睫毛微微颤动,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这种强势的不容别人质疑的自由,这种没有心计的行为,不知为何,佐助有些羡慕。
烤鱼的香气混着紫苏的清香钻进鼻腔,佐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吃饭吧,这就是烤鱼的做法,在外面的时候虽然没有这样的厨具,但是我想以你的领悟能力,也不需要我再教了。”
说罢,日向悠介去拿了碗筷,自己也要享受自己做的大餐了。
之后,看到日向悠介大快朵颐的模样,佐助也不再端着,开始吃起了这顿饭。
只是宇智波止水还没死的消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我知道你经常会梦见那一晚。”悠介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苔藓上的月光,“随后意识到只有修炼到筋疲力尽才能睡得更好。”
佐助的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些只有自己知道的细节,也被这个男人看穿了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悠介忽然笑了,指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医疗忍者不仅要会治疗肉体,同样也该了解心灵。”
他指了指桌上的烤鱼,“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带鱼来吗?”
佐助沉默。
“因为我喜欢吃啊笨蛋。”日向悠介无语了,这么简单的答案佐助都没开口,“有些事情也不要想得太多,就像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一样。”
悠介的声音忽然低沉,“而人的记忆...尤其是痛苦的记忆,会像鱼钩一样扎在心里,越挣扎越疼。”
他忽然按住佐助的肩膀,“你这里。”指尖点了点佐助的眉心,“和这里”又按了按心脏,“都在害怕。害怕自己不够强,害怕有些真相会像刀子一样剖开你所有的信念。”
“我...不需要同情。”他的声音发哑,却没有推开那只手。
“谁给你同情了?”悠介忽然嗤笑一声,“迟早你会知道,我所做的不是同情,当你,知道一切的那一刻。”
佐助的手指骤然僵硬,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饭后,佐助主动帮忙收拾碗筷。
日向悠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孩子,宇智波鼬想要让他完成什么呢?宇智波灭族的伤痛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稍有触碰便鲜血淋漓。’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需要引导,需要一个能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信念。
所以宇智波鼬选择的是仇恨吗?因为,开眼?所以只留下一人?不是亲情那么简单吧。
夜色渐深,佐助告别日向悠介,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路边的树影交织在一起。
他的思绪依旧纷乱,但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希望。
不知是否是止水带给他的,还是单纯日向悠介这个人带给他的。
也许,就像悠介在最后离别时所说的,“无论何时,你都要先明白,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吃饱喝足的日向悠介自己一人坐在屋顶,一会看看满天星辰,一会看看远行的佐助。
在他的感知当中已经不再有木叶暗部的查克拉反应,三代目已经结束了对他的监视。
他的思绪飞远,“宇智波鼬可是一个有的放矢的人,跟我不同,他活得太累,但是他却比我要可靠的多。”
“说起来,鸣人倒是没来啊。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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