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穿刺针缓缓刺入胸骨,带来一阵难以避免的刺痛。
君麻吕的身体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这点疼痛,与他长久以来承受的那种深入骨髓、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病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少年,看着他专注而熟练地抽取着自己的骨髓样本。
这个自称药师兜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动作间却透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老练和专业,让君麻吕那颗因背叛和绝望而冰封的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好奇?
为什么要救我?
那位“大人”又是谁?
他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
无数的疑问在君麻吕心中盘旋,但他没有问出口。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观察着。
“好了。”兜很快完成了采样,将样本小心翼翼地封存在一个特殊的低温容器中,然后迅速为君麻吕处理好穿刺口的微小创伤。
“感觉还好吗?”兜一边收拾着器械,一边轻声问道。
君麻吕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兜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想起了大蛇丸大人的吩咐,便主动开口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那位大人非常看重你的天赋,正在为你研究治疗方案。刚才采集样本,就是为了更精确地分析你的病情。”
“天赋……吗?”君麻吕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嘲,“这幅带来毁灭和死亡的身体……也算是天赋?”
他的族人,正是因为这过于强大的、被诅咒的血脉,才引来了灭族之祸。而他自己,也因为这血脉中潜藏的绝症,注定活不过成年。
这样的“天赋”,不要也罢!
兜看着少年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和死寂,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那种作为工具、身不由己、看不到未来的感觉……或许,他和眼前这个少年,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
“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它。”
兜扶了扶眼镜,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你的血继限界很强大,这是事实。如果用它来守护重要的人,那它就是守护的力量;如果用它来带来杀戮和毁灭,那它自然就是诅咒。”
“至于你的病……”兜顿了顿,迎着君麻吕看过来的、带着一丝探寻的目光,认真地说道,“那位大人说过,任何生命现象,其背后都有其运行的规律。疾病,也不过是身体这部精密‘机器’某个零件或程序出现了故障。只要找到这个故障,就有希望修复它。这与天赋无关,只与知识和方法有关。”
这是他从大蛇丸那里学来的“科学理念”,虽然理解得还不算透彻,但此刻用来安慰,或者说引导君麻吕,却恰到好处。
君麻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将疾病比作机器的故障?用知识和方法去修复?
这种说法,是他从未听过的。忍者世界的常识告诉他,血继病是天生的诅咒,是命运的安排,是无法违抗的。
但眼前这个少年,以及他口中那位神秘的“大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难道……真的有希望?
就在君麻吕心神激荡之际,洞穴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唰!
兜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就一把将君麻吕护在身后,同时手中扣住了几枚特制的麻醉针,眼神警惕地望向被轰塌的墙壁外!
【警报!检测到生物信号!体型中等,速度快,判断为……大型食腐类犬科动物!】“智核”的提示音在兜耳边响起。
原来是闻到血腥味被吸引来的野兽。
兜松了口气,但没有放松警惕。他悄无声息地探出头,果然看到几只毛发脏乱、眼神贪婪的野狼,正小心翼翼地靠近破屋,显然是被之前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只野狼是致命的威胁。但对于兜来说,只是小麻烦。
他没有选择惊动它们,而是从忍具包里拿出几个小巧的、如同香囊般的物件,朝着野狼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
香囊在半空中破裂,散发出一种极其刺鼻、但又迅速消散的特殊气味。
那几只野狼闻到气味,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发出一阵恐惧的低嚎,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逃进了废墟深处。
这是大蛇丸利用从枯沼区域采集到的植物样本,结合“智核”分析,调配出的高效“驱兽剂”,对大多数野兽都有强烈的驱赶效果。
君麻吕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兜那迅捷的反应、冷静的判断、以及使用的那些奇特的驱兽手段……都让他再次认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医疗忍者,绝非等闲之辈。
而他口中那位“大人”,能培养出这样的手下,其实力……又该是何等恐怖?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相信他们一次?
危机解除,兜重新回到君麻吕身边。
“这里不安全,我们需要尽快转移。”兜说道,“你还能坚持吗?”
君麻呂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求生的意志和那一丝刚刚萌芽的希望,支撑着他。
兜见状,不再多言。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君麻吕的身体状况,确认“生命之水”的效果还在持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横抱起来。
少年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兜的动作不由得更加轻柔了几分。
“抓紧了。”兜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查克拉瞬间提聚,抱着君麻吕,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破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废墟夜色之中。
他们的目标,是数十公里外,那个更加隐蔽、更加安全的临时据点——“蜂巢2号”。
一场关乎命运的转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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