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一声吆喝,众人终于意犹未尽的散去了。毕竟八婆家那边还在办白事,很多事情还要人去做。
估摸着,老三康复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十里八乡。
送走了所有人,包括赖着不想走的芳芳,老三关上门,坐了下来。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父母妻儿的音容笑貌走马灯般从眼前滑过。。。就这么痴痴的坐着,许久许久。
恍然间,夜深了。
老三长叹一声,索性不想了,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老三把家里收拾停当,想上山走走。老三的村子后边是一座小山,爬到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山村,甚至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的更远。
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
家人不在了,老三决定要好好活下去,把他们失去的一并加上。
时间太早了,只有一些老年人在打扫庭院,老三从街道走过,不断有人招呼,现在没人叫他老三了,似乎一夜之间又恢复到很多年前。
“阿涵,起这么早。。”
快出村的时候,碰到了住在村子边上的老黑,
老黑是个木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那叫一个绝,十里八乡谁家想添置点新家具都以能请到老黑去做活而自豪。
如今老黑老了,手艺也基本上传给了小黑。
“黑叔,叫我老三就行了,”
“那可不行,别听那些浑人乱叫,你得把这个外号给改了。不然,那些人还当你好欺负。”
老三想想也对,以后我还是胡三涵,老三什么的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和老黑随便聊了几句,无非是老人家一些过往的感叹。
“黑叔,您现在还做木匠活不?我这迷糊了这么多年,都记不大清楚了。”
黑叔伸出手,笑着说:“咱这双手也不会干别的啊!”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啊,老黑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做木匠,一辈子都在做木匠活,几十年的辛苦劳作,手已经和常人大不一样。
这双手非常粗糙,粗大的骨节更显外凸,一条条青筋暴起,一道道旧伤遍布在手心手背,再加上老黑上了年纪,手上本就有很多褶皱,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狰狞。
胡三涵认真的端详,这么一双布满沧桑痕迹的手养活了黑叔一家十几口人,刹那间又想到自己,胡三涵长叹一声。
黑叔没明白他为什么叹气,还以为自己的手让人看着不舒服,急忙收回塞进口袋。嘿嘿的笑了笑“叔这手还没老树皮好看,哈哈哈”
“黑叔,瞧你说的,咱们农村人,谁的手是白白净净,嗯,除了胡强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