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尽量不对普通人动手。”凤栖放下茶杯，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夕阳：
“月黑风高的晚上，可真是杀人的好时候啊……”
“是，属下明白了！”
“嗯，去吧。”
……
原本站在门口，戴着瓜皮帽双手揣着缩进袖筒里的中年掌柜身形一拧，瞬间消失在了凤栖的面前。
等到他再次出现，已经在前面百米开外的一处房梁上了。
天色渐晚，却依旧不影响凤栖的目力。
她看着手上的那张绘制潦草的示意图，在脑海中开始模拟总结林城先前说的那些话。
什么酒精，蒸发……
这些模糊的词汇凤栖隐约能够听明白其中的一丝，但是综合在一气就笼统了起来。
将米酒倒在这个锅里，隔水加热之后能让米酒里面，一种名叫酒精的东西变成气体跑出去，然后收集起来……
凤栖不是笨人，她不仅操持涂山，同时也时常在人间行走。如果米酒和烈酒之间的差别就是酒精含量的多寡的话，那么直接提取出来的酒精只怕比烈酒还要更值钱！
这笔生意的投入和渠道占比更大，但是没有技术，一切都是空谈。
林城是个人才，但是在面对可以预见的庞大利益时，自己真的能够割舍掉大部分，将利润的大头都留给林城吗？
财帛动人心，如果凤栖是一个散修，肩膀上没有扛着涂山这一个担子，当然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能做到义薄云天。
但是涂山上上下下，成千上万的狐狸都依靠着她吃饭，分成这一块儿，还是要和林城好好谈一谈。
“既然他需要修炼，或许可以把涂山的功法传给他。”
看着夜空中弯似镰刀的月亮，凤栖暗自定下了拉拢林城的计划。
而林城此时坐在客房的床上，同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睡不着。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好的令人发指，尤其是没了手机和电脑的那点念想之后，白天还那么大的运动量，可以说是沾枕头就着。
但是今天在躺下之后，他总感觉自己的骨头里面酥酥痒痒的，并且还有些热气，不断地从骨头里面往血管中渗。
林城也不确定是自己走火入魔了还是怎么样，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修炼的时候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
翻了好几个身，明明很困，但是要死要活都睡不着的林城推开门，打算出来走走，吹一吹凉风，说不定能压一压自己这一身燥热的血液。
但是推门出来之后，看着月光下坐着喝茶的窈窕美人，血液更热了。
艹，早知道就不该出来。
林城想要退回去，但是凤栖已经扭过了头，很显然是已经发现他了。
“睡不着？”凤栖淡淡的扫了林城一眼。
林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位东家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至少自从自己见到她为止，还从来没有一次看到她失态。
好像所有的事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一切的危机在遇到她的时候都会解除。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威胁她的人……
这话说出来当然夸张了，毕竟没人能扛得住三少爷的棍子。
但是也从侧面让林城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只凭借背后的家族势力，是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程度的自信的。
“梧桐姐应该也是个很强的修士吧？”林城坐在凤栖的对面，看着月光下的她说道。
“嗯。”凤栖点头：“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发现的。”
林城笑了笑：“更早的时候就有怀疑了。”
“既然梧桐姐是修士，那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的身体？”
凤栖淡淡的扫了一眼林城，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肌肉匀称而强健，更深入一些，就是肌肉纤维格外具有弹性。
然后就是……视线下移，夜色下，凤栖挪开了视线，声音中也有些异样：
“你的身体很好，没别的问题，你想问什么？”
“感觉我的骨头里面有蚂蚁再爬一样，痒痒的，血管里面也好像有一股气流。”
林城倒是没有发现凤栖的一样，还在绞尽脑汁的形容自己身体的变化：
“而且体温也在升高，血液的温度高了好多，搞得我现在都睡不着。”
“这样啊。”
凤栖忍住了自己心里的好奇，故作镇静的点头：“亏你还是修炼武道的人，当初武道之所以能留下这些遗泽，自然是有可取之处，后来在强身健体的基础之上，也有人类先贤开创出了武道的劲气。”
“劲气？”
林城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个世界除了法力和妖力，还有别的力量？”
“当然。”凤栖点头：“甚至有人曾经尝试直接将灵气炼化之后，直接以灵气本身的样子来在体内流转，从而提高自身和自然灵气的契合程度。”
凤栖身为涂山的狐妖之王，能够接触到的信息甚至比一气道盟还要多，加上妖族有偿的寿命，这些别人在历史之中也难以窥探踪迹的真相，对他们来说很有可能就是曾经的亲身经历。
“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林城很好奇。
“身死道消。”凤栖冷冰冰的吐出了四个字。
“天地灵气直接和他体内的灵气互相沟通，产生的巨大灵压将这个人直接撑爆，他当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片血雾。”
“武道的危险性虽然不高，但是如果一味修炼下去，很容易影响你的寿命，我劝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
“我觉得武道还挺适合我的。”
林城有系统傍身，而且，人类的身体太过于脆弱，法力对肉身的提高也实在有限。
让他放弃武道，简直不可能。
强大的肉身和千变万化的法力，他全都要！
“随便你。”凤栖白了林城一眼。
劝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既然这个家伙死鸭子嘴硬，倔驴一样不肯听她的，凤栖也不能按着他的头让他转修法力。
更何况，涂山功法要想改成法力版本的，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微调。
“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平复了心情之后，凤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林城的生命尺度对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短暂。
而自己竟然会为了过客一般的林城而如此扰动心湖，实在是有些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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