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两个保卫科的年轻小伙像拖死狗一样扔在财务科门外的冰冷水泥地上,屁股墩子差点没摔成八瓣。
他只觉得一股子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过去。
“哎哟喂……”
易中海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张老脸涨得跟紫茄子似的。
工资!
他一个月的血汗钱!
就这么没了?
还被人当众扫地出门!
他易中海,在轧钢厂混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反了!都他妈反了!”
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一拍大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哪还有平日里那个受人尊敬的一大爷的派头。
“赵传开!老子要找赵传开!”
易中海眼睛通红,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一瘸一拐,怒气冲冲地就朝着车间主任办公室的方向奔了过去。
他就不信了,这轧钢厂还有没有王法了!
车间主任办公室。
赵传开正端着个大茶缸子,滋溜滋溜地喝着热茶,听着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生产指标。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人擂得山响。
“谁啊?催命呢!”
赵传开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门“嘭”的一声被撞开,易中海跟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似的冲了进来。
“赵主任!赵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易中海一进门,就扑到赵传开的办公桌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起来。
赵传开被他这副尊容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缸子都差点没拿稳。
“老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让人给煮了?”
赵传开皱着眉头,打量着狼狈不堪的易中海。
“煮了?我他妈快让人给活剥了!”
易中海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横飞。
“财务科那帮狗娘养的!他们……他们黑了我的工资!”
“什么?”
赵传开眉毛一挑,放下茶缸子,脸色也严肃起来。
“老易,话可不能乱说。财务科怎么会黑你工资?”
“我乱说?我他妈亲口问的!他们说我领走了!可我压根就没去过!”
易中海气得直跺脚。
“还……还让保卫科的人把我给轰出来了!赵主任,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赵传开听了这话,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易中海虽然有时候爱摆谱,但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行了,老易,你先别激动。这事儿我给你问问。”
赵传开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到了财务科。
“喂?财务科吗?我是赵传开。你们把小李给我叫过来,对,就是管工资那个。还有,刚才易中海去领工资,在场的几个人,也都一并过来!”
挂了电话,赵传开看着易中海:“等着吧,人马上就到,咱们当面对质。”
没过一会儿,财务科的会计小李,还有另外两个当时在场的会计,都战战兢兢地来到了赵传开的办公室。
小李一看见易中海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腿肚子都哆嗦。
“赵……赵主任……”
“小李,我问你。”
赵传开脸色沉静。
“今天易中海的工资,到底发没发?”
小李偷偷瞥了一眼易中海,赶紧点头:“发……发了啊!是易大爷亲自来领的,一百零八块五毛,我亲手给他的!”
“放你娘的屁!”
易中海当场就炸了,指着小李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小子睁眼说瞎话!老子什么时候去过!”
“易大爷,我……我没说谎啊!”
小李吓得脸都白了,急忙看向旁边的两个同事。
“你们……你们也看见了,对不对?就是易大爷,跟平时一模一样!”
那两个会计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赵主任,我们都看见了,就是易大爷本人,错不了!”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坑我!”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赵传开眉头紧锁,又问财务科的人:“那账目呢?钱数对得上吗?”
一个年长些的会计连忙回答:“赵主任,我们已经查过了,今天的账目一分不差,工资确实是发出去了。”
所有证据,都指向易中海已经领走了工资。
赵传开看着易中海,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狐疑。
难道这老易,年纪大了,记性出岔子了?还是说……另有隐情?
易中海看着众人那怀疑的目光,只觉得百口莫辩,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指着财务科那几个人,手指头哆嗦得跟帕金森似的。
“好!好得很!你们……你们官官相护!欺负我一个老实人!”
“我……我跟你们没完!”
赵传开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缸子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行了!都别吵了!”
赵传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财务科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会计,最后落在了易中海那张涨得通红的老脸上。
“老易,不是我不信你。”
赵传开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里的怀疑却怎么也藏不住。
“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账目也对得上。”
“你说你没领,那钱去哪儿了?难不成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敲打的意味:
“厂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无凭无据地在这儿闹,影响多不好?”
易中海听着这话,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赵传开,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做主!
“赵主任!”
易中海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我易中海在轧钢厂干了半辈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那一百多块钱,是我一个月的活命钱!我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吗?”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情绪激动。
“肯定是有人冒充我!肯定是!”
赵传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冒充?这话说出去谁信?
他心里头,已经给易中海定了性:要么是老糊涂了,自己忘了;要么,就是想趁机讹厂里一笔!
“老易啊老易,”赵传开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易中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丢了钱心里不痛快。”
“可这事儿,厂里也没办法。”
“这么多人看着你领的钱,总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说钱丢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影响了生产,到时候给你记个大过处分,可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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