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发明那个斗兽棋,第二天发明一个叫扑克牌的东西,第三天可能是觉得坐的时间太久了需要运动一下,就在地上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房屋,开始跳房子。
因为考虑到祁慕澄短胳膊短腿的,所以季听晚画的是缩小版的房子。
随后下人们如法炮制,画了放大版的跳房子,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
祁慕澄这几天起床也不让人一直催,只要听到季听晚的声音,他自动就醒了。
不是害怕,真的不是害怕。
他只是不希望再被人掀被子而已。
也就是在第三天晚上,祁慕澄刚刚回到屋内,正在期待明天那个笨女人还会带来什么新奇玩意的时候,吴嬷嬷跑了过来。
“小王爷,老奴有话想对您说。”
祁慕澄抬起头拽拽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吴嬷嬷对周围伺候的下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下人们都退下,吴嬷嬷才小声又坚定道:“小世子,您可别被你爹新娶进来的那个妾室给骗了,她就是冲着你爹来的!”
祁慕澄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疑惑眼神看向她:“她是我爹的妾室,当然是冲着我爹去的。”
吴嬷嬷被噎了一下,又改口说道:“小世子你别看她现在对你多好,这都是错觉!她就是想要勾引王爷生下孩子,然后母凭子贵成为王爷的妃子!”
祁慕澄抠抠脑袋,皱眉道:“我听不懂。”
“……”
吴嬷嬷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又立刻摆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脸色。
“老奴的意思是她不是真的喜欢你,都是因为王爷给钱了,因为有钱,所以她才陪你玩,等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再跟你玩了。”
祁慕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胡说。”
这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吴嬷嬷继续趁热打铁:“哎呦我的小世子欸,您可以去外边问问,哪个嫁到高门贵院里的妾室会优待当家的以前的孩子?她就是看到你没娘,所以想用这种办法收买你。
你要是真的被收买了,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祁慕澄有点慌了。
但面上他还是嘴硬道:“你说谎!你出去,出去!”
吴嬷嬷一边“哎哟哎哟”一边往后退,嘴里还在强调:“小世子你千万别被她收买了!不然以后你连你爹都没了!
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祁慕澄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你滚!滚啊!不要再来了!滚滚滚!”
祁慕澄强硬地把她赶了出去,又把门关得死死的,蹲着身子背靠在门后面,全身蜷缩成一团。
“不是这样的……”
“她是喜欢我的……”
“她第一次见面就救我了……”
他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几句话,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撞得窗户框框作响。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很早,乖乖穿衣洗漱好,然后就坐在屋内满心期待又焦急地等着季听晚来找他玩。
以后对她态度好点吧。
今天他都这么乖了,早早起床不让人喊,那个笨女人应该会喜欢吧?
只是他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季听晚还是没过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祁慕澄焦急地往季听晚所住的听风院跑去。
院内空无一人,但是属于她们的东西还在。
“爹!那个笨女人呢?”
因为祁让舟是天启国唯一的异姓王,加之先前一直在外领兵打仗,劳苦功高,所以陛下特许不需每日去上朝,只需要在陛下有事召见的时候去一趟就行。
因此这个时间点,他正在府内练射箭。
“她不在府内?”
祁让舟茫然疑惑的表情让祁慕澄更加着急了。
“爹,她不见了,是不是有坏人把她抓走了?”
祁让舟安抚道::“别慌,我先问一问。”
被召来的管家听闻此事,一拍大腿:“回王爷,季姨娘回门了。”
祁慕澄问:“什么叫回门?”
管家答:“就是回娘家。”
祁让舟问:“回门不是出嫁后第三日回的吗?”
“嗯……季姨娘脑子不太好使,忘记了,是尚书府派人来催,她才急匆匆回去的。”
祁让舟:“……”
祁慕澄撅着嘴:“笨女人回家也不告诉我,哼!”
祁让舟摩挲着下巴,回门的话,他是不是该一起回去?
但是她好像完全没这个自觉。
“阿嚏——”
被众人惦记的季听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面前正在喝茶的季知礼吓了个哆嗦。
大半杯的茶水瞬间洒成了半杯。
季听晚揉揉鼻子,满眼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三堂会审。
三堂——季知礼,季老夫人,还有徐姨娘。
府内的另外一个姨娘身子不太好,基本不怎么出门。
季知礼和季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徐姨娘坐在距离季知礼最近的下面位置。
季老夫人哼了一声:“没规矩。”
季听晚:“嘻嘻。”
季知礼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祖母在问你话呢!嬉皮笑脸的做什么?”
“问啥?”季听晚睁着清澈的双眼。
季老夫人只要把刚刚的问题再重复一遍。
“你跟祁王殿下这三天圆房了几次?”
季听晚装傻:“什么叫圆房?”
“就是……”季老夫人也卡了壳。
大意了,她们之前一直没人教她这些男女之事。
出嫁前一晚,这傻女只顾着满府薅嫁妆。
徐姨娘咳嗽一声,娇声道:“是妾身的错,近日府中事情太多,妾身一时间忘记了这事。”
季知礼道:“不关你的事,你身子重,更要好好休息。”
说完他看向季听晚:“这件事是为父的疏忽,这样吧,为父给你安排一个教养嬷嬷,她回教你在王府内的各种规矩。”
季听晚摇摇头表示反对:“不要。”
季老夫人怒斥:“这事由不得你!”
季听晚伸手狠狠拍到桌子上,本来完好无损的红檀木桌应声碎裂,如同粉碎性骨折的桌腿颤颤巍巍的支撑着碎成五六块的桌板,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砰”
“哐哐哐”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
刚放了狠话的季老夫人咽咽口水,刚刚探出头的身子又怂唧唧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