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咱家给你选一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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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蓁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窗幔被拉开。

她抬起头,看到一身黑袍的苻闻年站在床侧,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的脸。

明明是个阉人。

却偏偏生了一张霁月清风的脸。

肤色白皙的有些过分,凤眸微挑,薄唇紧抿。

比这些年她在宫里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几分。

他应是刚从外面回来,或许还赶了一段不短的路程,淋了一身的雨。

所以能闻到他身上几缕淡淡的清冽的风尘气息。

“……”

屋内点了蜡烛,有了光,沈蓁才发现,被她拿在手中的精美玉雕,竟然是一个同她小腕一般粗细的玉势!

好变态!

该死,来之前明明都做好了准备的。

怎么一见到苻闻年,那些平日在书上偷学到的勾引男人的小伎俩,这个时候都记不起来了呢。

苻闻年冷笑:“感兴趣?”

“?”

“想试试?”

“……”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解袍。

沈蓁后悔今晚冲动的决定了。

虽然,她知道苻闻年是个阉人。

但,她可没少听说,那些阉人玩弄人的手段,甚至比正常的男人还要多得多!

而苻闻年,更是阉人中的阉人,监人中的监人!

“愣着干什么?”

苻闻年轻抬下巴:“还不快过来伺候咱家沐浴。”

-

沈蓁站在屏风后面,隐约能看到衣衫尽褪的苻闻年长腿一跨,坐进了浴桶之中。

她想起白日里落梅对她说的“复阳”,不禁有些好奇,苻闻年看起来那样高傲冷峻的人,被阉了以后,面对自己残缺破损的身子,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过来。”

苻闻年在屏风后面叫她。

沈蓁不敢迟疑,快步过去。

走到跟前时,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苻闻年觉得好笑。

他抬起两条湿漉漉的手臂,懒散地搭在浴桶边缘:“搓澡。”

沈蓁只能点头答应。

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站到他的身后,开始给他搓澡。

“你叫什么?”

沈蓁手一顿。

她要扮作哑巴,绝对不能回答。

“咱家问你话呢。”

见背后还是没有回应,苻闻年失了耐心,转过头,望到一双如小鹿般澄澈却惊惶的眼睛。

几秒之后,他冷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沈蓁连连点头。

苻闻年不再问了。

她暗暗松一口气。

当个哑巴,有时候也挺不错的。

-

再次回到苻闻年床榻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叫人将藏在被褥之中的那些玉势都给找了出来,此刻就光明正大地放在桌上。

像是在展览。

苻闻年将质问的目光扫向她。

沈蓁连连摆手。

天要替她作证,这些变态的东西,才不是她给塞进去的呢。

苻闻年又看向桌边一个不大不小的红木箱子。

“那这箱子,是你给咱家送来的吧?”

沈蓁这回如实承认了。

她就是得知顺昌要往苻闻年这儿送东西,假装好意帮他搬,跟着一块过来的。

“打开。”

沈蓁本想的是,这不太好。

若里面是大箱贿赂的金银财宝,被她看到,是不是有损苻闻年……

啊呸……苻闻年这阉人,在宫中早已臭名昭著,哪来的有损清誉啊!

她走到红木箱子前,打开。

一看,是她刚才想多了。

里面满满装着的,并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小玩意儿。

有棍状的,有球状的,精巧的铃铛也有,有的还拴着红绳。

看起来像是给小孩的玩具。

可这些,苻闻年好像,这辈子都用不到啊。

那个想贿赂他的人,明显选错了东西。

不过。

也有可能是痛恨他的仇家送的。

明知道他这辈子不会有子嗣,故意送这些来刺激他……

-

苻闻年朝着那箱子东西瞥了一眼:“自己选一件。”

沈蓁错愕。

她没听错吧,苻闻年叫她选小孩子的玩意儿?

是奖励她刚才搓澡有功?

但苻闻年的命令,宫中无人不敢不听。

更别说是她。

她蹲下身,在一堆玩具中,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为便宜的铃铛。

摊在掌中,龙眼大小,是个空心的小球体,里头应该藏了某些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她拿起来的时候,这铃铛就发出了震动响声。

莫名,还有些悦耳动听。

苻闻年指尖轻触唇角:“选这件?”

沈蓁点点头。

“呵。”苻闻年若有所思,问,“知道怎么玩么?”

沈蓁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铃铛,可不就是拿在手中摇晃,使其发出声响,逗孩童啼笑的么。

苻闻年往床沿边一靠,一条长腿半屈。

他捻了几粒葡萄,一边吃,一边朝着沈蓁看过来:“把衣服脱了。”

沈蓁吓得手中的铃铛摔在地上。

虽然,她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勾引苻闻年……

横竖都是要死。

不如就在最后关头,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试上一试。

为此,她做好了向他袒露自己女儿身的准备。

并,将自己献给他,以求在宫中寻得庇护。

都说苻闻年为人间恶魔,不曾对人有半分怜惜。

沈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来赌那近乎没有胜算的赌注。

-

沈蓁望着苻闻年,心一横,抬起手,一下解了头上的长发。

伴随着如瀑青丝垂下。

她颤抖着手指,当着苻闻年的面,将身上的阉人外衣,一一脱去。

昏黄的烛光中,只剩一件最后的遮羞心衣。

十六年。

她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体,近乎赤裹地呈于一名男人。

独属于少女的丰姿胴体,因为羞意,染上了淡淡的蜜色。

她不敢抬头,所以不知道此刻苻闻年脸上的表情。

他是不屑,讥笑,还是,也有那么的一丝兴趣……

-

“及笄了么?”

苻闻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房间内,应是还有一扇窗子未关,冷风溢进来,沈蓁在颤抖中轻点了点头。

苻闻年似乎又笑了笑,轻不可闻。

他拿起衣带,覆住了她的眼睛。

“刚才的缅铃掉地上,脏了。”

苻闻年牵着她,不知道要朝着哪里走去。

“咱家再给你选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