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篇07 三杯吐然若,五岳倒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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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风雪看来很大,柴门不时发出咿呀咿呀的声响,而门缝和窗户中冲飞进的风雪从未听过。把近处的地面都铺上了一层雪,而那呼啸的北风似乎从未停止咆哮,不必多说,这冬夜很冷,会有比这更冷的东西吗?或许有,或许是那在外的路人的心更冷

一家荒野间的小客栈,挂着“同福酒栈”两三张破旧的桌子,几条长凳横七竖八的摆着。

一个老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悠闲的看着面前的小火炉,伸手想去拿起炉上的小酒壶

“爷爷,我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的声音。

“好。。好。。你来”老头斜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女,眼中泛着慈爱的光芒,而那似乎真的是因喝酒过多而造成的酒糟鼻倒显得格外贴合老人的形象。

少女小心翼翼地为老人添着酒。女孩年纪虽小,却已是亭亭玉立,一头青丝虽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亦难掩华美,更别说那面容,虽仍带有几分少年人的稚嫩,却是玲珑素芬,想必将来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店家,再来两坛紫竹酿。。”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两三分醉意

小女孩儿转眼望去

一头蓬乱的长发,间或看到的侧脸带有细密的胡渣。双眉如鹰翅飞展,而整张脸的轮廓去格外清晰俊朗。一身长衣虽有几分破旧,几分污浊,却与这人的形象格外的贴合。只是小女孩不明白,这个看来只有大哥哥年纪的人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虽然她家的紫竹酿是爷爷走遍大江南北寻来认为是最好的酒,而后学着酿的;不明白这个像大哥哥的人看来武功也不弱为什么老咳嗽,而且还似乎在尽力压制。

但最令她不明白的确是那人的一双眼睛,那双眼黯淡空洞,若看的久了,仿佛会先进那黑暗之中,堕入那幽寒的世界。

“小月儿,再去给客官拿两壶紫竹酿”老人便品着那杯中的美酒边说道。

老头看着那颓丧的客人,忽然口中吟道

天也空兮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兮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金也空兮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兮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权也空兮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老人吟完,一声轻叹,又是一杯紫竹酿入喉。

“不知小友觉得这几句如何?”显然老头是在问那一旁的陌生客人

“他悟得空,我却堪不透”说着就将手中的一坛紫竹酿一饮而尽,也不管酒沾湿了长衫凉了身子。这一刻,这人的脸才终于显露。原来是失踪多日的他。

那一日天绝崖顶,卢夜儿舍身救他,落下天绝崖,卢千寻抢救不及,望着女儿坠落悬崖,又悲又怒,全力一掌打得秋千吐血重伤,晕倒当场。后卢天赐提醒夜儿临终嘱托,愤然离开,也不管秋千死活。想来秋千不顾一身重伤,落寞如此,也是为了夜儿的香消玉殒。

只见秋千当时喝罢,脸上的酒红更显,又咳了几声,那脸色愈红却有着病态。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老头听后暗道。

“酒来了”小女孩提着两小坛酒边走边说,却脚步沉稳,气息顺畅,显然也是武功不弱。来到陌生客人桌旁把酒放下,看着爷爷似是在和这个人聊天,就又乖巧地回到老头身边

“唉”老头又是声轻叹。

“对也不对,他悟得空是去经历了,你可以看透,却又不敢看透”老头静静地说着,双眼也收起醉酒的迷离,诚恳地说道

“是啊,我不敢看透。。不敢看透”

“哈哈。。。老先生眼力过人,点到真处,小子敬您一坛”刚说完,又是一坛紫竹酿一饮而尽,湿了长发,湿了长衣。

“非我眼力过人,是你本便性情爽直,性由眸出”老头摇摇头,又是自顾自小酌,也不理他了。

于是两人又各顾各的喝了起来。只是是一个是怡情的小火炉上自在酌,一个却是悲从中来散乱吟。

过了约是一个时辰,柴门被人敲响。

“店家,我们是路过的商旅,荒村野地无处停歇,可否让我等几个进去休整休整。。。”听得门外一个恭敬有礼的人声说道。

“来了,来了”老头慢慢走去开门,又吩咐孙女把仅剩的一张桌子也清一清,毕竟上面的灰尘也积了大半年了。

老人开了门,几个人进的们来。又赶紧关上了。

灯火下,为首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长得俊朗非常,虽面色苍白,却也一副文人气派,而一头飘逸长发更是无风自动,更显俊逸之气。双眼有神,却略带阴柔。而那黑色的瞳孔却似深渊般让人无法看穿。

此时若是他抬头,必然能认出此人,正是当日于天绝崖大战中重伤逃走的邪书生,只是那一杆血笔不曾看见。只是他现在只顾眼前的紫竹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已远去的卢夜儿。

书生身左侧是一个灰衣老者,头发收束的整齐,脸色惨白,形容枯瘦,整个身体包裹回忆之中,只是露出的双手确实干枯异常,而整张脸都被与灰衣相连的帽子所遮蔽,只露出略带紫褐色的嘴唇显得有些诡异。

除以上两人,身后还有三个壮汉,看身形当都身怀武艺,修为应该也是不弱。

“老先生,不知您这里可有些的吃食,我等兄弟几人一路风雪而来,想暖暖身子”邪书生依旧衣服恭谦有礼姿态,一旁老头依旧死人一般,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不知为何。。。

“先生客气了,我一个糟老头,怎么能称得上先生的称号呢,您几位先坐着,我这就去炒几个菜再烫几壶酒来”

“嗯,那麻烦老先生了”邪书生依旧文质彬彬地说道,似是这些恭称已成了习惯,改也改不掉了。

“月儿,爷爷去做几个菜,你赶紧给几个客观去烫几壶酒来”老头,对着一旁收拾着爷爷刚才的酒具和剩饭菜。

“知道了,爷爷,我马上就去”小女孩儿很高兴地说着,因为住在这大半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来他们这间小店。

秋千依旧对着眼前的酒,虽是依旧整坛的喝却放慢了些,也是停停喝喝。

过了一会儿,酒糟鼻老头把菜端了上来,而几壶酒倒是已被邪书生和那灰衣老头喝去了一般,至于剩余三人,进门后就一直侍立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而老头和孙女给他们上好酒菜后就推到了一旁,小女孩静静地在一旁补起了衣服,看来也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儿,而老头,却是又烫了一小壶酒喝了起来。

“开阳先生,您看时候差不多了吧”邪书生喝了一小口酒后说道

“嗯,可以了”那灰衣老者原来称作开阳,他淡淡地说道

邪书生转头对着身后三人轻轻点了点头。

只见邪书生刚点下头,三人便飞身掠向不远处似是浑然不知的秋千。

小月一见吓得赶紧跑向爷爷,老头倒似是无事人一般,竟慢慢收拾起来

还轻轻的叹了一声,有带着慈祥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小女孩随后平复了许多,并帮着爷爷一起收拾起来。。。看来这老者也不是一般人物啊

三人站定成三角之势将秋千包围其中。见秋千依旧不动,三人眼神互传。一人一招饿虎掏心攻向秋千上身,一人一记扫弹腿攻秋千下盘,还有一人运足气力,站定留作副攻,这三人应是一起协作多年,中间竟无一丝疏漏,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一般。

秋千仍是喝着酒,仿佛混不在意一般

就当那出抓之人的抓离秋千的胸口还有半尺,那出腿之人的腿距秋千的脚踝亦只剩半尺之时,秋千动了

“麻烦还是躲不掉吗”似是自嘲似是慨叹,又似是向着谁说道。。

这句话说完,那主攻的两人竟发现本应伤于自己铁掌之人早已不见,而那出腿之人也惊讶地发现自己本想打残的那脚踝也不知去向。

“哼——”一声闷哼,那第三人不知怎的竟飞了起来,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赫然正是秋千站着,一口口地喝着紫竹酿。

那第三人,想也不曾想到自己竟在瞬息之间就被攻破,只是此时他已被秋千一掌直接打晕了过去。

另两人满眼惊诧,不敢相信,他们山西三狼成名武林的攻势“三狼分食”尽被这颓废少年一招攻破。他三人本是武林崆峒派出身,后叛出崆峒,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后在山西一带游走,号称山西三狼。却不知怎的成了那灰衣老人的手下。

而他们虽然见早知秋千深受重伤,更心灰意冷。却不知秋千修习的赤羽心诀本是一种自愈自强的内功心法,本在先前大小几战中不断进步,更在同丁当与北疆聂人皇的搏命大战中进步了许多,更兼天绝崖上卢千寻那愤怒一掌,要知道卢千寻可是号称杀手之神排名武林五大高手的之中的。不但打通了先前与聂人皇大战中瘀滞的几处穴道淤血,更使内力修为得以真正进入赤羽心诀上所说的登堂境。

“你们退下吧”那叫做“开阳”老者的发号施令道。

“看来一进来就下了毒吧”一口血突然突出,秋千看着灰衣老者竟带着笑意说道,又是一口紫竹酿。

“你很聪明”那开阳老者也邪邪的笑着道。

“我倒宁可笨些,咳咳。。咳咳。。”他仍旧不管,咳完就大口喝着

“开阳前辈,就让晚辈来收拾这小子吧”说时迟那时快,那吧字音还未绝邪书生的那支血笔竟变戏法般出现,并直接射向秋千,抓准秋千咳嗽的瞬间。

“想不到赫赫威名的归真教五蠹之首的邪书生竟做了他人的走狗,可叹可笑啊。。”

此时,邪书生身形不停,也不管他所说,青云步疾走,瞬息来到秋千身前,七层功力的凝冰掌打出

秋千险险躲过血笔,见邪书生寒掌打来,一掌迎了上去

“嘭”他退四步,一口毒血吐出,手上酒坛也飞了出去,砸落在墙角

“可惜了这酒啊”

邪书生退了两步

“死到临头了还记着喝酒,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哪点好,竟引得那几大美人都倾心相伴!”邪书生说这话时竟似换了个人一般,是一种嫉妒加仇恨的语气

那开阳老头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打斗,时而喝口酒,而刚才那一掌一腿两人已立于身后,而刚才被秋千一张打昏之人也立在一旁,只是手撑着胸口,显然内伤不轻。

“不过你小子也是命不好,有桃花缘,可惜没这个命,那新死的卢夜儿就是个例子,哈哈哈。。”

“是啊,是我害了夜儿,是我害了夜儿。。。”秋千听那几句,似是梦呓一般,表情呆滞了起来,眼神更是灰暗,仿佛沉入了那日卢夜儿飞身救自己的瞬间,在落下悬崖的时候依旧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夜儿。。。夜儿”秋千轻声的唤着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

“噗——”他一大口血吐出

只见邪书生的血笔已插入了秋千的胸口,只是那口血是那血笔造成,还是那开阳老头的毒造成,抑或都不是,而是为那逝去的人儿,为那葬身崖底的卢夜儿悲痛所致

邪书生血笔功成仍是不停,一记凝冰掌再想他打去

此时旧伤未愈又加新伤,只得提起五成功力相迎

两掌相撞,秋千急退二十五步,而邪书生这次却仅退了五步。

忽然,一阵风雪从柴门中飞入小店

“废物”一道剑光忽闪

“砰。。。乒乓——”三道银闪伴随着三声金铁交击之声

“你又何必,夜儿因我。。。”看清来人哀伤的说道

“阁下是什么人”邪书生惊异道

“死人没必要知道”说完这句,那银色闪光再起

只是这回速度之快,邪书生只在之前见过两次,一次是原来归真教的教主聂人皇运起九天飞羽,还有一次便是和这开阳先生同居客栈时,似是这开阳老儿的教主所用的功夫,不过似是在这小子之上。

邪书生脑海也只出现两个画面,立即出笔以应对,

“御风步,阁下是什么人”,开阳老头见来人使出独门轻功,突然喊出

“你应该知道,吴天阳”少年剑客冷冷说道。原来那开阳老者真名叫吴天阳

他怎知老夫真实姓名,此人身怀御风神步,必出自那门,这下麻烦了,就在吴天阳在那思虑之时

剑笔对撞,两人互不相让,竟拼起内力来。

正当银衣少年双手加力将剑下压,邪书生终于单手支撑不住,将左手也用来抵御,双手一起抵御那少年下压的剑、

“等等——”那开阳老头

“哼——”邪书生突然一声闷哼,低头发现自己丹田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深深插入的匕首

银衣少年不顾开阳的劝阻,又立即出掌,一掌打在邪书生胸口,本是被刺之后内力散去的邪书生当即重伤,吐血飞出,把小店的一张老桌子砸了个粉碎。邪书生倒地,吐血不止,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

“归真教不过如此”口上如此,少年心里却明白要不是那匕首偷袭,自己可能很难立即分出胜负,只是现在情势所迫,要在那开阳老头没摸透其中情况之时先把这邪书生给灭了。而后对敌吴天阳才有走脱之机,而此时的御风神步也是他能施展的极致程度。

“。。。原来是杀王,不知令师杀神先生近来可好”开阳老人褪去头上的帽子,露出枯瘦灰暗的面容,山羊短须,抱拳说道,但眼中已有怨毒之色。

“师傅很好,此人你不能动,你走吧”卢天赐转过身,面对那吴天阳冷冷的说道

“呵呵,杀王就是杀王,霸气十足——可惜,恕开阳老头不能从命了”说着一步走出

“那就动手”卢天赐也不废话

“好好,那老头就领教少门主高招”一语方了

“冥掌”老头一掌打出

卢天赐刚欲迎上去却听背后声音传来“小心背后”

只见开阳老人幽冥掌打出时,醒转来的邪书生突施偷袭,攻击卢天赐背后,重伤退在的秋千见此,也不顾自己伤势立刻挺身上前替卢天赐挡着,全力一击迎向邪书生

“噗”——“砰”秋千为不妨碍卢天赐死命撑住邪书生一掌,内伤又中了一层,而邪书生也在秋千奋力一击之下,直接撞破店家的土墙飞出,不省人事。

卢天赐知道那开阳是那神帝座下北斗七星之一的开阳,实力不容小觑,当即运起全力,一掌上去拼退。

转身,发现替自己挡下邪书生一击的他大口涂着毒血,身子也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会倒下,而此时面色也已变得白种带紫更因重伤泛着血红,看来若不及时救治命不久矣。

“果然是神帝手下的独尊”卢天赐说了这一句,也当即嘴角溢出黑血。

“哈哈,老夫这点毒功献丑了,少门主,不知现在我可以带此人走了吗?”开阳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小胡奸笑着道

“不行,除非我死”卢天赐依旧冷言回到

“咳咳。。咳咳。。。你真的不必。。”此时他咳着血说道

“闭嘴”卢天赐道,打断了他的话

呕——他终因毒发加失血过多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卢天赐见到,立即护着他退到一边,并紧盯那开阳老人

“少门主你还是走吧,看在你家师父的面子上老夫还不想杀你”开阳冷厉言道

“来吧”卢天赐这个杀王知道随着时间流逝自己带着秋千的机会愈发渺茫,必须速战速决!

只见他双手竖握银魂剑,集中全身精力,提起丹田所有真气

“看来少门主也是死心眼,虽然回去要被主人责罚,但总比完不成任务好。。。”只见开阳不知从那掏出一副布满奇异图案的黑色手套,带了起来

“为表尊敬,老夫会让少门主死于老夫绝技之下”开阳此时却忽然邪异地微笑起来

“天夺命剑,第十剑——剑过星残”卢天赐咬牙说道,此时他感到剧毒已遍布全身,带来锥心般的刺痛,必须使出自己最强一剑

而这天夺命剑是卢天赐结合卢千寻所授阿难剑法和自己平日钻研皇影中收藏各路剑法所创,杀伐果断,招式冷峻,是因少时卢千寻对其教导到,强者自创武功而开始创立的,而这第十剑,是这两年新练成的。

两人都盯着对方,都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

而此时整个小店似是彻底静了起来,撞破土墙晕厥的邪书生,中毒重伤的秋千,侍立不动的山西三狼,而那祖孙两人,却静静地站于一旁,看着,老人倒还好还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喝起了酒,那小女孩天真的脸上倒显出了几分焦急和顾虑的挣扎。

忽然破败的柴门被那冷冽凶猛的风雪吹开,迅速席卷了整个小店

但开阳老人和卢天赐依旧未动,他们仍在等着那个时机。

片刻过后,这阵风雪停息。柴门又自己咿呀着合上,而屋内的飞舞的风雪也慢慢下落。

就当最后一片雪花飘落,遮住两人直视的视线之时,两人动了

银魂剑与硬掌擦出了阵阵火花。

“哗哗,嚓。。呲呲”

两人强招互拼,发出的光华让人睁不开眼,两人也在光华中根本看不清

“砰——”

光华消散。。。卢天赐站到了开阳老人原先站的一边,而开阳老人则停在了卢天赐原先站的一边。

卢天赐,以剑拄地,撑着,

开阳老人佝偻地站着,脸上渐渐露出浅浅的邪笑

须臾

“呕——不愧是幽冥撕鬼手”卢天赐一口毒血吐出

“叮”银魂剑断,卢天赐双眼一黑,晕厥倒地

“啊!”本以为完全胜利的开阳老人突然疼痛的叫喊,只见他的一只手已鲜血淋漓,上面的手套有三指竟然被削去。

“混蛋,老夫要取了你的人头”被削去三指,开阳老人当即暴怒,他本是以制毒施毒著称,丢了三指,以后对他定有很大影响,故而怒火中烧,眼中血丝满布。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说着一步步走向卢天赐,一只手的骨节还发出变态的咯咯声。

“爷爷,帮帮两个哥哥吧”

忽然,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好像下了决心似的,拉着一旁静静喝着酒的爷爷恳求道。

“咳。。咳”老头仿佛被拉的喝酒呛到了

“为什么要就他们?”老头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孙女

此时,开阳老人还在慢慢走进卢天赐

“他们好可怜,那破衣服哥哥本来就看起来很可怜,那银衣哥哥为救他要死了,破衣服哥哥又去救银衣哥哥,现在都要死了,好可怜。。。”小女孩似乎鼓足气,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小脸都有些憋红了起来。

“嗯,月儿长大了”酒糟鼻老头拍了拍孙女的头,收起了酒葫芦,挺了挺佝偻着的背。

“你叫什么开阳老人是吧,你走吧”酒糟鼻老头懒懒的说道

刚才祖孙两的对话,开阳也是听到,但是他想那老头刚才不出手,现在也肯定也不会出手,没想到此时却为着那小女孩要出手了。

“来不及了!!哈哈”开阳老头突然一抓向卢天赐的天灵盖抓去。

“唉”老头一声轻叹

“砰——”

“啊——”只见开阳老人被瞬间击飞,而老头动都没动一下

“九。。。九天。。。剑。。。。九天剑。。。。九天剑指”开阳老人勉强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你们三个带他走吧。。。。”

“是。。是”山西三狼老大,那出掌之人畏惧地点头应道。试想谁能在自己不动分毫,却瞬间将一个超级高手给直接击晕。三人此时心中已是如见神灵的心态了。

三人,立刻抬起重伤的开阳人,准备遁走,正要出门时

老头又突然说道“等等,把那开阳身上的解药留下”

“是。。是是”那三人中一人立刻应到,并马上从开阳身上拿出几个瓶子,放在了地上。然后灰溜溜的逃走了。刚又踏了几步。

“再等等,老头记性差。。。你们的酒钱和我这一张桌子和一堵墙的钱,你们要赔一下”

“啊。。是是是。。”三人赶紧把怀里的银两银票一股脑都恭敬的放在了地上,还特地用银子压住银票以防被被门缝间的风吹走。

至于那早飞出墙的邪书生,三人管都没管,三人本是开阳手下,后来邪书生加入了他们之中,因他武功高强,所以开始暂时令他指挥。而三狼本不怎么服气,现在当然就完全让邪书生自生自灭了。

“丫头去取了解药给这两个小子服下吧”酒糟鼻老头又掏出酒葫芦,喝了起来,那香味,想来又是紫竹酿。

“嗯,”小女孩赶紧跑了过去,拿起几个瓷瓶。然后看了看

“爷爷,我分不清楚。。。”小女孩有些危难的说道

“拿来吧,爷爷来看看”老头,咽了口酒

小女孩赶紧跑了过去,递给爷爷看,深怕耽误了救治时间。

“这瓶红的给那银衣小子,这瓶白的给那邋遢小子”

“嗯,我马上去”小女孩点了头马上跑去,先后小心翼翼地给两人喂了解药。

“爷爷,把他们搬到我们房间里吧”小女孩又想起把两个重伤之人置于冰冷的地上恐怕不妥,就又向自己爷爷说到。

咕嘟咕嘟。。又是几口紫竹酿

“不必了。。。他们身上又是血又是污的,脏了咱爷孙俩的床铺”老头喝完酒熏熏地说道。

“可是。。。他们的伤那么重。。。”小女孩不忍的争取到,眼中带着恳求之色。

“哈哈。。爷爷开开玩笑。。这两个小子服了解药,死是死不了,那银衣小子,只是一般的内伤,至于那邋遢小子,内伤是重了点,但练的内功可是很厉害的,也无性命之忧”老头认真的讲到,深怕孙女还为两人过分担心。

两日之后,小客栈还是那间小客栈,只是桌子换了新的,那撞出的破洞也已经补好。小女孩依旧认真的打扫着这间小小的客栈,仿佛自己的家一般,一旁的老头看着孙女,眼中满是怜爱,一切仿佛依旧平淡。只是地上躺着以个人,那个邋遢的人,令画面看起来有些奇怪,而看来那银衣青年已经走了。

邋遢人渐渐醒来,前辈,晚辈叨扰了

不妨事,我这本来也冷清,何况累到了可能是我的小孙女

名叫晗玲的小女孩听到爷爷提到自己,小脸微红,一只小手捏着衣角,一只手不知放哪儿,“叔叔你好”

你好,叔叔出门也不带什么,送你把自己做的小木雕吧,

小晗玲接过木雕,发现是一个雕的栩栩如生的女子,很漂亮,一见就很喜欢

“前辈,我该走了”辰风将继续自己心如死灰的漂泊

“那木雕的正主还活着,”

一阵疾风忽起,本已走至门口的辰风此刻双手紧紧抓着九指老人,“你说什么!!!”

老人轻轻一荡,将辰风震开,“倒底是年轻人,老头我可经不起这么抓啊”

“哦,对不起前辈,晚辈过于激动了,您所说是真的吗,您是从何而知,是否属实”

“是那个用剑小子临走说的,让你好自为之”

“没死,没死,哈哈哈。。。”辰风由悲转喜,自顾自在那欣喜,双眼渐渐流下泪来,

“小子,你再住两天吧,老头也好人做到底,你这一身内伤,再拖就要影响将来进境了”

辰风被九指老人从喜悦中叫醒,才意识到自己一身是伤,当下也不扭捏,

“多谢前辈”

三日后,辰风一身轻装离开。

前一晚,与相谈甚欢的老人两人,边聊边喝了一晚的酒,也将前些时候蓄积的一身抑郁排解一空,只是苦了晗玲小姑娘,连拉带拽才将两个大男人给拖回屋里

至于多年后江湖上,晗玲仙子的名号,现在当然无人能知,一个继承了九指老人一生所学与第一刀武学精髓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