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罗卜汝不速之客,雨台山险遭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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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观自蒋校长去后,白先生依然尽心尽力教授着他的国学经典,整个罗卜汝地方的弟子都机会入学就读,校园之中除原精武馆的武术师傅之外,也曾有国学教师执教,只因号军队伍向四川、云南、湖南推进之后,一些年纪尚轻的执教教师有的改行做了各地的军民政府管理者,有的进了军营之中,毕竟各地政府、军队有文化者十分欠缺,从华明王朝百年大计出发,加强政府和军队的文化素养势在必行。由此一来,示育观师资力量出现紧缺,未育观真正执掌人赵丙芝不得不让白先生起草告示,广纳贤才,以继续罗卜汝地方的教育大计。

告示通过各省、州、县府衙的一再传播,许多民间学士纷纷闻讯前往应聘。一时间,各地有识之士数十之众蛹入罗卜汝救济育观,全都冲教书育人而来,长者有花甲老翁,少者有初出茅庐之辈,有男有女,可谓人才济济。赵丙芝吸取之前有奸倿之人混入学生队伍的情况,让白先生把报名应聘者的资料全部分类整理出来,她要亲自把关,资历能力事小,如果再有不法之徒混入其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丙芝看了各位应聘者的个人资料,大多来自四川、贵州、湖南方向,来自云南的只有两人,这两人均为女性,根据资料来看他们应是姐妹俩,年长者叫麦筱英,年小者叫麦筱玲,筱英、筱玲均在昆明女中就读过,不仅通晓“四书”“五经”,对新学的算术、地理、历史也颇有涉及,作为皇城脚下的圣学堂,未育馆不仅应该有国学课,涉及其它学科是非常必要的。赵丙芝十分看好这姐妹俩,为了慎重起见,赵丙芝特命人八百里加急前往云南混明的达德学堂女中查询筱英、筱云档案。

前往云南的人几日之内便回来了,对筱英筱云二人曾在达德学堂女中就读事实得到了证实,并从侧面打听到了该姐妹二人家庭背情况。据悉筱英姐妹是曲靖宣威人氏,祖上曾出过进士,其家是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之家,后因家道中落,姐妹二人才流落民间,曾在成都的某学堂执过教,是从四川军民府获悉华明朝庭圣学堂聘请教师才赶过来的。获悉了二人情况后,赵丙芝方才抒了一口气,一方面她不想让如此优秀的人才流失,另一方面她又不愿应聘者来历不明,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之后,决定聘任两位作为未育馆的执教教师。同时获聘的还二十余人,这些人都通过了品学两项考察。

新学年开学的那天,白先生在全体教师会上对新入聘的每位教师做一一的介绍,并对每位教师的具体教学内容人做了详尽的分工。筱英筱云两人执教的是未育馆幼学班,班里的学生大都是雨台山文武官员的子嗣,即便有个别罗卜汝当地的孩子,他们的父亲也都在号军的前方队伍中蒙职,大成皇上与赵丙芝的儿子朱泽厚也在其中,算起来这是真正的太子班,其余的学子算是挑错泽厚的陪读伙伴。

细学班可谓全是王公贵族,筱英、筱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仅要教授这些学子的国学知识,还得培养他们多方面的兴趣与爱好。朱泽厚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入学时只有五岁,每天都由雨台山王府的卫队派人送往未育观,而这支卫队一直坚守在细学堂周围的地方,直到下学之后,他们再将朱泽厚接回雨台山王府,而其他的学子即便是要回雨台山的,也不能与朱泽厚一前往。这让小小年纪的朱泽厚大惑不解,好几次哭闹着要他的玩伴们与他一同回雨台山。可这样的规矩是皇后亲自订的,谁也不敢擅自改动,只好凭他哭闹着。

赵丙芝也曾设想过在王府之中设专门的孰馆,请专门的先生来都授自己的王子,可又担心一直生性外向的朱泽厚耐不住寂寞,于是与皇上商议还是把他放入未育馆中,并让王孙贵族的孩子伴读于他。执教细学堂的不止筱英筱云二人,还有国专教国学的伍老师,伍老师四十多岁年纪,看上云却是一位老学究模样,伍老师潜心于群臣礼仪研究,德行修为颇得皇上认同,除学科之外做人德行于王孙贵族可谓更为重要。伍老师执教十人严厉,即便是王子朱泽厚犯了事他也要轮起手中戒尺打上几个板子。大诚皇上看重的正是伍老师一视同仁的教学风范。

幼学堂与历朝历代的国家监差不多,不同的是太子也在其中就读,自然就比国子监又调出了一个规格。而这些执教的教师是不兼任别的学堂课程的,每天几个人教完自己的课程之后也大多深居简出,一边是教学一边却要自读,即便是教授幼小的孩子,也不敢掉以轻心,每堂课程讲学的过程,边上都有专门的录师做记录,而这些记录文本是要呈给皇后亲自过目的,只有这样她才知道自己的王子学过了哪里课程,掌握了哪些知识点。

其实算起来筱英筱云在这其中扮演的也只是个助教的角色,平时负责把这些学子组织起来,做好课程的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课程诸如游戏之类还得由他们来完成。她二人与这帮孩子接触的时间最多,与孩子们的关系也更近。孩子们到底都只是五六岁的年纪,需要有温柔的女性来呵护着他们。朱泽厚最喜欢他的小姐姐麦筱云,筱云一幅天真流漫的神情,虽年方二十,盾上却依然还是个孩子,孩子们都十分亲近她。与妹妹相比,筱英似乎严肃了一些,孩子们看到她时都不敢乱说话,尤其是那一双犀利的眼神让孩子们几乎不敢正视。

筱英教孩子们书法,从执笔到落笔一丝不苟,孩子到底还小,每每连毛笔都拿不稳,事实上筱英极其耐心,时常手把手的教孩子们如何执笔、运笔。筱英自己写得一手颜体,别看她自己单薄清瘦,写出来的字却十分圆润丰盈。这让一惯判断字如其人的白先生甚为不解,一个小小所纪的女孩子,为何具有如此功力呢。白先生自也写得一手好书法,可她擅长的却是柳体,柳体显得瘦削一些,与自己清瘦似乎如出一辙。麦筱英为何就能写得一手颜体呢,颜体可是一种不好把控的字体,该丰则丰、该瘦则瘦,线条的把控极基艰难,不如柳体那么好驾驽。

筱英教大家书法时并没有教他们学习什么体,而是教一些基本功,这些孩子年纪尚细,教好基本功之后任随他们习惯哪一种字体都可以运用自如。白先生曾在一旁聆听过筱英的授课,当他讲到书法的基本笔法时,大多讲的都是柳体的兼架结构,而并他他所摆长的颜体。白先生敢肯定,麦筱英如果写柳体书法一定不逊色,她突然意识到麦筱英的特别。她似乎看出一个诚府很深的麦筱英。

麦筱云也教孩子们算术,这原本只是游戏似的课程,每天都教大家如何运用自己的手指头计算,孩子们却十分有兴趣,每节课下来孩了们都意犹未尽,非要拿着小姐姐继续教他们算数。可即便是幼学堂,未育馆的教学秩序都不容破坏,每到这时,麦筱云就会哄着大家如何做好准备好第二天教下一堂课。精典颂读的是冯老师,冯老师也是年近半百的人,每次讲起课来总是之乎者也的,孩子们面对摇头晃脑的冯老师的作派甚为称奇,可他们还是学着冯老师的样子摇晃着脑袋大声的跟着冯老师读《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三字经》之类。

轮到麦筱云做记录时,也提醒骈老师不用如此作派的读经典,冯老师当时会接受意见,可第二天又照旧摇晃起来,于是乎麦筱云也不再提醒他了,只是在自己教授课程给孩子们指出来,不必摇头晃脑。孩子们这才知道读经典其实是不用晃脑袋的,事后也就不再学冯老师晃脑袋了。当冯老师再晃脑袋时,孩子们便轰堂大笑,说小姐姐说的不应该晃脑袋,冯老师有些脑羞成怒却又不便发作,这群孩子到底都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在心中暗暗的记恨起麦筱云来。

幼学堂设在未育观的靠乐水河畔的阁楼之上,该楼典型的吊脚楼格调,楼高三层,下面的第二层与山体持平,在山体平台之上有教场,教场的周围有高高的围墙挡住,从外而要有本就无法窥视,教场里有各式各样的兵器缩小板,专供孩子们教授武学时所用;阁楼的最下面第一层为雨台山卫队驻守之处,二十余名武师轮番执守,唯恐有半点亲失。二层除延但的平台作教场之外,整个楼层都是孩子们午休的地方,朱泽厚的臣室在中间一间,室马尾巴设十分讲究,每日由麦筱云侍候他就寝,其余孩子住的是通铺,每个人有自己相对隔离的区域,中间半装的板材分融开来;三层便是执教室,一共有四五间,有读经的,有琴棋书画的,有吹拉弹唱的,读经与算术计算是在一间教室里,也是孩子们呆得最多时间的地方。教堂的上方是孔夫子的圣像,两边有诸子百家的画像。前方的教案看上去像衙门里案堂的案桌,案台的两头呈云字形翅立起来,给人一种凌空欲飞的感觉,而案台之上的戒尺却是孩子们最怕的东西,只要先生轮起戒尺,下面的孩子便鸦雀无声了。

幼学堂教师的宿舍统一在阁楼西侧,每个人都是一进两室的布置,理间是卧室,外间起睡间,学堂里有统一的食堂,是从王府派来的厨师掌勺烹制菜淆。白天孩子们的中餐也在这里食用,到晚上只有幼学堂的教师才在这里就餐了。麦筱英与麦筱筱云两的宿舍是紧挨着的,姐妹二人晚间的时间有时会坐在一起说一些女儿家的话题,她们的臣室是在楼上,只有一个楼梯通道下楼,下楼是木楼梯,每次上下楼声音特别的响,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声音显得更加清脆。其他几位老师的卧室都在一楼,食堂也在一楼靠东边的位置。宿舍与学堂形成一个完整的院落,这个院落围墙都很高,与未育观的别的教学楼鸡犬之声相闻,却总是不相往来。对于示育观的师生来说,幼学堂是一块禁地,常有不可随便进入,即便是执掌未育观的白先要进入也得做好相应登记,进入的事由、进入和离开的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幼学堂的教师也不轻意离开幼学堂,他们的生活一应设施全都由王府专门配送过来,包括麦筱英姐妹两用的扶肤之类的女发表和品也都由皇室配送。

幼学堂的教晤见上出不仅要获得白先生的恩准,还得有幼学堂的侍卫随从,目的是保障他们的安全,他们精贵着呢,直接关乎到下一代的成长大事。麦筱云和姐姐姐相约想云双路丫的集镇上看看,听说那里十分热闹,打从华明王朝落户雨台山之后,天南海北的客商都云集于此。可幼学堂的守卫却坚持每天只允许一个人出入的规定,说这是雨台山王府的规定,其实谁都知道这是皇后赵丙芝的规定,致于为何要立下如此规定,大家都不得而知。

既然入了幼学堂的门,那就得守其中的规矩,麦筱云姐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因为他们肩负着重大的教学任务,如果这都变成了自由市场那当然是不行的。可麦筱云趄的想云双路丫看看。这已经是他们进幼学堂三个月后的日子了,三个月来一直呆在幼学堂里,与其说是在接受保护,倒不如说是被关了紧闭。既然只有一个人外出,又是麦筱云先提出来的,那就让麦筱云先去呗,待有了机会姐姐再去也不迟。

跟随麦筱云的护卫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脸色油黑的年轻人,一副雷公般的模样,不苟言笑雨步不离的跟在麦筱云的后面。麦筱云知道甩不掉他又不想引起他的怀疑,也就在双路丫的街头之上上上下下来回走了几趟。此时的双路丫集镇不再是当年的露天场了,街道的两旁已经建起了两层的木楼,几处酒家模样的地方从二楼处支撑出棋杆,棋杆之上悬挂着某某字号的幡旗,幡旗在春风中迎风招展,显露出街景的繁华,与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相得益彰。

麦筱云详细的辩别那些字号和那些字号悬挂幡旗的旗杆,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印迹,只有一家狗肉汤锅店的幡旗在风中不停的打转,加之旗杆有了些时日变得有些发白,难以辩它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麦筱云鼓起勇气朝一家湘味狗肉汤锅店走去,见后边的护卫依然跟着,便说:军爷,我请你吃个狗肉汤锅吧,听说双路丫的汤锅极有特色,护卫没有接她的话茬,只在她进入门店的时候立于门店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她。

麦筱云平时一身素妆,今日为了赶集特意做了些妆扮,发结之上那一枚梅花型的发簪很是惹眼,麦筱云走近店家柜台和店家说:要一碗滚烫的狗肉汤锅!

掌柜的听麦筱云一字一句的说出的那几个字,立即注视着眼前的人,头上的那枚发簪格外的醒目,于是回道:小姐,你要的汤锅是辣味的还是麻味的?

麦筱云笑笑说:麻辣都要。

只见掌柜的往火房传话:麻辣味汤锅一碗!

站在门外的守卫目睹了这个全过程,觉得这一切都平常得出奇,于是就紧紧守卫着麦筱云,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直到麦筱云美滋滋吃完汤锅付了钱出来,他才又跟在他的后面往幼学堂的方向走去。

护卫其实并不知道,麦筱云进入汤锅店的时候,有意的扬起头辩别了头顶之上的旗杆是用竹子做成的,方才进入其中向店家询问。

麦筱云回到未育观,把自己双路丫之行吃汤锅之事与姐姐说了,二人会心地一笑,相拥着往楼上走去。

而就在当天晚上护卫把自己陪同麦先生逛双路丫集镇的全过程如实向白先生作了汇报,每个细节都汇报得十分清楚,也包括麦筱云与店家的对话也都一字不露的作了秉报。

白先生不动生色赞扬了护卫几句,希望他一如既往的做自己的护卫工作。白先生自然也是马不停蹄的往雨台山将麦先生去双路丫的事呈报给赵丙芝皇后,由赵丙芝去辩别这其中有无可疑之处。

赵丙芝是何等精明之人,对麦筱云的行为自然心生疑窦,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立即差人前往双路丫对湘记狗肉汤锅店展开了细致的调查。

派出的人很快就有了回音,得知这家汤锅店是在三个月前才开张的,这与麦氏姐妹进入罗卜汝的时间却是惊人的相似,这到底巧合还是精心的安排,赵丙芝决定密切临视麦氏姐妹了。

话说麦筱云回到未育观,几乎没有和谁说话直接上到了她与姐姐麦筱黄居住的二楼,对于麦筱云赶集的事,筱英似乎并不关心,只当是筱云的个人行为。

而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入夜时分筱云急急忙忙的来到筱英的房间,转身关门时伸出头来朝院内因周张望,然后轻轻掩上了房门进入里屋。筱云急切的要把自己与湘记沙锅店接头的事给筱英汇报。

原来筱小英姐妹俩不是别人,正是锡宝田密秘组织的得力干将,对东路军统领杨仕炯下手的正是她们姐妹俩,那时他们叫肖竹、肖雪,她们巧妙伪装进入杨府博取杨统领的庇护,最终却以就近的机会对杨统领下手,使杨统领渐渐病入膏盲,再也无药可制。那时,此二人害怕让东路军中将领们发现他们的不耻行径,在杨统领尚未离世前谎称云长沙为义父寻药便再也没有回去。

那时,锡宝田本以为东路军只要除掉了杨仕炯就彻底散盘了,谁知华明朝庭在关键时刻大将军亲临前线督阵,并果断起用顾少贵执掌东路军,在军中大力实施整肃运动,一下子稳定了军心,瓦解了锡宝田的马传学反水计划,致使锡宝田精心布置的密秘行动最终以失败而告一段落。可锡宝田岂肯善罢甘休,不拼个鱼死网破那就不是他的性格,于是他又开始策划了所谓的后院行动。而此时的麦筱英姐妹俩重新换了马夹,一下子转身为云南麦氏的两位小姐出现在罗卜汝未育观的幼学堂,而真正的麦氏姐妹早让他们杀害。

她们的任务十分清晰,就是要弄清楚幼学堂孩子的真实身份,然后绑架这些孩子以要挟他们的父辈。麦筱英姐妹俩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幼学堂的孩子们的身份弄了个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在未育观幼学堂之外的稍大一些孩子也都弄清楚了。这其中,除皇子之外,还有顾少贵、简从军、贺少州、何正权、徐秉臣、徐秉贤、孙尚武的十个孙子、陈占熬小老婆所生的儿子,全都是华明朝庭重臣之后,他们的父亲或开疆于东西南北,或效克己奉公于朝野。

此次麦筱云到双路丫是要和锡宝田派出的接应队伍接上头,从芷江临走时锡宝田便与耸们有过约定,让他们三月之后到罗卜的双路丫集镇,会有一家新开张的湘记狗肉馆,里边的老板与伙计都是自己人,是配合他们行动的。筱云和筱英商量,他们需要把每个孩子的身份罗列出来,再配上画像然后交给湘记狗肉店的大掌柜,他们便按照筱英姐妹提供的情报逐个的实施绑架,再以此挟持前线的号军将领。

根据锡宝田计划第一步,此次针对对的重点是号军东路军将领的孩子。东路军将领中,顾少贵、简从中两人的孩子正好在幼学堂里就读,而其他人的孩子有的稍长进入了未育观的年级班。二人立即做出决定,就从顾少贵、简从军的孩子下手。顾少贵儿子年方五岁,出生之后就托寄给夫人的娘家人在照看,顾少贵的夫人正好是罗卜汝当沟人氏,当初进入雨台山女营,后来是皇上赐婚促合了顾少贵的美事,孩子出生之后,顾少贵之妻便追随丈夫身旁,孩子便交给了娘屋的父母带。孩子打进入幼学堂之后,每天都接受着来自雨台山卫队的保护,平时不让他们回自己家,只有十天半月的,家里人才可以进入幼学堂看望一次,带出去玩上一天半天。简从军的孩子比顾少贵的孩子大两岁,也在幼学堂就读。

麦筱英画得一年好画,筱英给幼学堂的每个孩子都画了素描,并把那些素描张贴在幼学堂的院墙之上。白先生进入幼学堂的时候,对筱英的画大大的回以赞赏,并一张画一张画的与具体的人对照,尤其数顾云奇、简先艾两孩子的画像微妙微俏。白先生行事细腻之人,她认真察看了每个孩子的画像,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其他孩子包括皇子朱泽厚的画像都很简单,而顾云奇、简先艾两人的画像画得十分用功。白先生不动声色,看上去走马马花而过,事实上她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端倪。

白先生把画相的事告诉了赵丙芝,并让卫队的士兵密切监视麦氏姐妹的行动。

赵丙芝对白先生反应的情况和上次麦筱云到双路丫的事联想起来,觉得这两人的身份值得怀疑,并把此事与皇上做了沟通。

与此同时,雨台山派往双路丫监视狗肉馆的人回来秉报,狗肉馆近来总是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出现,他们鬼鬼崇崇的样子,不太像往来的客商,而这些人几乎都只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朝义泉方向去了。

徐秉臣得知幼学堂的事后有些紧张,幼学堂里的孩子都是朝庭忠良之后,保护好他们是朝庭义不容辞的责任,他们的安危将直接关乎到前方将领的后顾之忧,于是徐秉臣在原有未育观安保措施之上,又重新加固了对幼学堂的安全保卫。而这一切都是在密秘中进行的。对于幼学堂的那两名女幽魂而言,还以自己所做的一切天衣无缝,事实上他们早已经在众众睽睽之下。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筱英的绘画技艺大有长进,院墙之上每个孩子的画像都十分传神的时候,白先却发现顾云奇、简先艾两个孩子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惊恐的神色。白先生还是对筱英的绘画大大回以赞赏。筱英也教孩子绘画,让孩子们凭自己的想想画自己的父母,尤其是要把自己英雄的父亲形象画出来,筱英说谁画得好我给他糖吃。

筱英说的糖是麻糖,是用玉米、红苕之类制作而成的,成形的麻糖扯成一节一节的,表面再撒些芝麻与玉米扑面,在密闭的盒子里装上一月两月也都不会熔化。只是那糖见得不风,如果把它放在盒子之外,受温度的影响慢慢就会融化了。筱英说给大家吃的糖还是上次筱云赶双路丫时带回来给她的,她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她要用来奖励给孩子们。

朱泽厚的画似乎更有灵性,他画的父亲是戴着皇冠的王者,尽管大成皇上从来就没有穿戴过如此庄严的皇冠,可在孩子的意念中,皇上的至高无尚被淋离尽致的表现了出来,筱英看了心里暗暗吃惊,朱泽厚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权利欲却是如此的张扬,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禁。而顾云奇的父亲画像却一是幅征战沙场一身铠钾的将军,一手执长枪一手握马缰,看上云十分威武,筱英知道这孩子血脉之中充斥着一种血性与霸气。别的孩子画的父亲似乎都有特点,可让筱英不安的还是前面的两位。

筱英把麻糖盒子拿出来,普降某甘般散发给大家,嘴里表扬大家都画得不错。孩子们自然十分开心,开心的未必是他们的画得到老师的肯定,也未必是他们吃上了老师奖励的麻糖。不管是什么原因,筱英渐渐获得孩子们的拥载却是不争的事实。而筱英的这一切举动都没有逃脱监视者的眼睛,雨台山始终在关注这对麦氏姐妹,同时也监视着几里路外的双路丫那家狗肉汤锅店。

筱英向白先生提出要去双路丫集镇上买些女孩家作的胭脂粉之类的东西,白先生自然不会阻拦她,派人保护筱英也是白先生必须有的安排。不同的是,这次除派出两个卫兵保护筱英之外,又悄悄告诉了徐秉臣布置在未育观的人,在筱英三人的周围又布置了十多个人,从不岁角度监管着他们的行动。

筱英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雨台山的监督视线之中,当他进入双路丫集镇的时候,先是在街头之上寻找了所谓胭脂粉的商贩,可她拟思却始终往下场口的狗肉汤锅那边瞟,筱云给她说过汤锅店的大概位置,但他不敢如此直接,他得迂回去做这件事,毕竟还有两个卫兵跟在自己的身边,而这两个卫兵又是幼学堂派来的,对任何人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筱英是在街头上装着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他必须这样去做,这样把时间拖长了他才有机会请两个卫兵去汤锅那里吃东西。

筱云告诉过她说卫兵不肯去店里吃东西,她进店里卫兵就在门口充当守卫。筱英就不相信这样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正中下怀,自己正好和店里的人做些移交。筱英的口袋里装了两件东西,一是顾云奇、简先艾的画相,另外就是这两个小孩住家的路线图,路线图画得十分仔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段好下手都有明确的标注。她心暗暗高兴,只要这个情报送了出去,店里潜伏的人就可以依时依计蹲伏在指定地方,两小孩自然就逃不过绑架的命运了。

将军府的人见筱英与两卫兵在场镇上奔走的时候,其中四人便分别进入到湘记汤锅店里边,这几个人看上云有些江湖习气,先是到店家二楼看了看,见二楼除了一间大厅之外,其余的都是客房,真正吃汤锅是在一楼的大厅,二楼的厅很小,几个人看了之后并不选择,于是又回到了一楼十分张扬的坐在中央的位置。店小二过来想招呼他们坐在靠边的位置,其中一位满脸毛发的人怒目圆睁弄得店小二连忙后退,什么话也不说了。

筱英要邀两卫士进入汤锅店,两位卫兵果真不声不响的立于店门外的两边,店小二见筱英头上的发㬱,便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时店中的三人也把目光朝筱英这边盯了过来,店小二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本想把筱英带上二楼,想起刚才三人上过二楼的事,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好把筱英安排在靠角落的地方。将军府的三人占据了大厅中心的位置,后来的两波人又进来了,不用店小二安排,自己便找地方坐下了。

筱英不明白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看上去这几桌人并非同路之人,她并没感到威胁,可她意识到阻止了她与店家的接头。不一会,店小二上二楼去了,紧接着掌柜便来到了大厅,掌柜的感觉有些异样,汤锅店里平时门可罗雀,今日既不缝场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何况还有两个小姐的跟班守在门外。店小二早已经把筱英的身份告诉了他,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店里的这些人陌生得很。

先进来的三个人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不料从外边又进来一个人,看上去是他们的朋友,于是为首的又让店小二上了一锅汤,他们一边吃着汤锅,一边叫来一壶酒,张扬地喝开了。后面相继进入的两桌人,其实也只有七八个人,每桌四人,他们中个头与年龄差异都较大,根本不可能让人把他们往同路人怀疑。这两桌人先来的一桌看到中央的那桌人喝上了酒,自己也要了一壶酒过来,只有最后进入的那桌人没有喝酒。

筱英的汤锅比后来的两桌人都先上,本以为慢慢吃熬过那几桌人,可见这帮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心里便有些着急起来。眼看实再撑不下去了,她只好站起身来让店小二过来接账,店小二身材有些魁吾,接账时一下子就挡住了筱英,弄得几桌人都没法看清他们接账时的所有动作。

筱英乘此机会将一卷纸团塞进了店小二的围腰口袋里,然后起身朝店外走去。筱英当时心里只想到及时离开,一不小心脚勾在了聆桌那个满脸络腮胡的人伸出的脚上,自己差点一个列殂不说,那络腮胡子哪肯依他,就要上前找她摸摸个说法,筱英扮演的是教书先生,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她还不到暴露和时候,连忙向对方道歉,称自己不小了。那帮人岂能依他,硬说自己脚受伤了、裤子脏了要她赔尝。

这当口,还没离开的店小二连忙打圆场,是想让筱英能够脱身,筱英原本也想息事宁人,可守在门口的两位卫兵见自己保护的主人受了欺负,岂能善罢甘休,连忙冲进厅里就要对络腮胡大打出手。卫兵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自然是不依不饶,旁边的两桌人连忙过来劝阻,大厅里乱作一团,就连店小二也被卷了进去。当店小二从纠缠的人群中挣脱出来时,他发现刚才那女人给自己的纸团已经不在衣袋里了,心里一阵紧张。

后来是另两桌的人出面主持公道,说这小姐的确是不小心才踢到了他们,那几个人方才息事宁人,这时两个卫兵鼻子被打出血了,还想找对方讨说法,却又不敢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了不让络腮胡他们再找事,其余的两桌人先把他们劝走了,让小姐和卫兵过一会再走,目的是不让他们再起冲突。直到前面的络腮胡他们去了近半个时辰,他们才让两卫兵陪着他们家小姐离开。

留下来的两桌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问店家有没有客房,说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启程去雨台山投奔华明王朝。掌柜的连忙称二楼有客户,可以供他们入住。

其实他们并非是真要入住汤锅店,一来他们是要监视汤锅店的行动,二来他们在等待刚才离开的那波人发来消息,刚才筱英塞进店小二口袋里的纸团已经让他们拿走了,只要证明他们是在传递情报,这伙人就是等着收拾汤锅店的。当然,他们远不止这些人,埋伏在附近的将军府人少说也有数十人之多。

先走的络腮胡他们离开汤锅店直奔未育观而去,率先在未育观做了布置,因为筱英给店小二的纸团正是两个孩子的画像和住址,将军府不动声色的对留在幼学堂的筱云实施了控制,并张开网等待着麦筱英的到来。

麦筱英那里知道今天汤锅店的一切全都是事先策划好的一场戏,目的就是逼他现原形,没想到百密一疏,就真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筱英在两卫兵的陪伴之下来到未育观,今天心情糟糕透了,他不知道自己给店小二的纸团现在有没有交给掌柜的,如果是在刚才的混战中丢失了纸团,那自己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可此时她无法左右这事情的变故,她只得硬着头皮与卫兵往回赶,即便自己要撤离也不能把妹妹挪下。筱英进入未育观,再进入幼学堂,一切如初的顺利,心里方才落了底,心想自己要快快找到妹妹,和她讲今天遇到的事,以商量对策。

筱英先回自己的房间,她要把自己装扮得丛容一点,然后手里拿了一盒胭脂才去敲妹妹的门。门虚掩着,她叫了两声里边却没人应,她干脆直接走了进去。

筱英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却发现刚才在汤锅店遇到的络腮胡他们几个人,自己本能的退出来喊叫,幼学堂的卫队迎着他的喊声出现在二楼筱云的门口,筱英以为是保护自己的人来了,岂知她还没反应过来,几条樱枪已经把她逼到了死角,只好束手就擒。

为此,横行湘黔边境谋害杨头领性命的两位女谍最终落入了雨台山的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