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左宝山主阵贵州之后,先是安定贵阳,再稳定水西,随后在广顺、安龙、都匀建立了军民府。随着号军西路军往四川移动震慑郭子祺,四川平定之后又折转往云南发展。
左宝山人虽年轻,自幼跟随皇上,得到了大成皇上的真传,行事处十分老道,左宝山为加强贵州的统制,推行了一套文治武攻的策略,以武攻夺取贵州境内各地的在盘,并在各地设置军民府以维护政权与统治。可号军中大多是武夫出生,开疆拓土尚有几分闯劲,而治理一方水土到底是人才欠缺。左宝山决定效妨朝庭开设未育馆讲学堂之先例,广募贵州境内的读书人,借圣贤之道为治理地方所用。
贵阳城中的文昌阁,位于贵阳主城东隅,据万历《贵州通志》记载,文昌阁阁始建于明万历二十四年,占地300平方米,以设计巧妙、结构独特。左宝山为彰显朝庭庭对文化的重视,再次大兴土木,将文昌阁重新修缮。左宝山随皇上曾到过许多地方,对各地的文昌阁有所了解,但普天之下的文昌阁亦大同小异,似乎所有的文昌阁都遵循传统祭祀建筑,都是四角形、六角形、八角形,左宝山匠心独运,特地要求能工巧匠修出了九角形楼阁,底层呈正方形,第二层和第三层是不等度数9个角。贵阳城里的文昌阁共有54根柱、81根梁,这些数正好都是9的倍数;二、三层的椤木也各为9根。九在易经里意味着至高无上,代表崇高的地位。贵阳城老东门的月城上,地势较高,视野辽阔,登阁远眺,山川城郭尽收眼底,夜间,阁楼九方翘角之上挂出红红的灯笼,在贵阳的任何一处都可以看到。
贵阳文昌阁修建之后,贵州各地纷纷效仿而行,以此释放出华明朝庭重视文化与人才的信号。建立各地的军政府人才紧缺这件事对左宝山感触颇多,左宝山通观历朝历代农民起义史实,发现农民起义之所以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的事悟出了一个道理——文化与人才的重要性。既然醒悟了就必须加快速度,快整补上这一短板。
贵阳城南有一处叫青岩的县城,左宝山闻得那地方文风浓郁,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都在那地方贵遗留下许多文化痕迹。左宝山有意前往探访,目的是借此地的风气做一些文化的铺呈,诸如修建讲学堂之内的设施,算是为朝庭做一些人才培养的基础。
左宝山习惯微服出访,微服出访可以获得更加真实的第一手资料。据说广顺军民府衙的金达讯早年曾在那里求过学。
左宝山与刘开全二人轻骑简丛,双双牵马出省军政府挥舞手中长鞭朝贵阳城南的青岩而去。
贵阳往青岩的官道十分曲折,沿途要经过一段河滩,河水在嶙徇怪石的河滩之上时而於积成渊,时而摊晒如瀑,而这些溪流穿行在森林之中,似河非河、似林非林,林间水岸野花遍野,香气扑算,水林交相成趣,景色十分壮观。官道在溪流中时而跨河往左,时而涉水往右,相传如此跨越多达三十二道,当地土著之民将此水林同踪之地称曰花溪,有彥语曰:花溪林河水不宽,三十二道脚不干。
二人骑行的花溪河水之中,心情甚为悦愉。直到越过那片水上森林再往前行十数里,传说中的青岩古镇就在眼前了。据说青岩古镇是贵州四大古镇之一,其名气屈殿湘黔边关的镇远。左宝山多次去过镇远,仅花溪水上森林一项,他就觉得青岩必富比镇远更赋韵味。
率先出现在眼前的是青岩古镇前的那处山头,山头之上有城墙延伸到山顶之上,山顶间几处如长城烽火台样式的军事设施,让人瞬间就感觉出青岩要塞的重要。左宝山与刘开全并没有急于进入青岩的城中,而是绕青岩城池绕了一大圈。青岩算得上城墙工事最为完善的城堡,从外围的断石残垣之中,左宝山看到了“青岩堡”的字样,询问当地的土著人方才知道,青岩古堡最早也就是一处军事屯堡。
相传青岩堡是明年初年朝庭军队西征云南时所建立的军事屯堡,最初的青岩堡人来自江南水乡,他们中的主流是军人,随从的有屯兵的家属与后代,当时的明王朝建立这样的屯堡一来是确保朝庭通往西南边垂的通道畅通无阻,二来也有震慑当地土著的功效。
最先屯住青岩的是朝的沐英将军,据载沐英是讨伐滇境梁王时大元帅傅友德的副将,傅友德当时住在安顺府附近的饭笼驿,青岩与饭笼驿相距一百余里之距,彼此遥相呼应,保持退可守进可攻的态势,二人领兵攻打滇境梁王时,屯兵的家小就安扎在这两处地方。
青岩作为一座城池,除城墙紧相衔接之外,四周还开凿了护城运河,进城的几处城门均由桥梁与外界连接而城,每处城门都用青岩砌成,石墙森严壁垒坚如磐石。
当然,左宝山此行并非冲青岩坚固的军事设施而来,如今贵州全境几近全都在华明朝庭的掌控之下,青岩作为军事要塞的意义并不太大,此时贵州土著居民通过朝朝时期的改土归流,大都成为了朝庭的顺民。
或许正因为青岩最早的居民源于江南水乡,中原文明通过最时的屯兵带入此地,文化的氛围甚为浓厚。左宝山从史料中获悉,清初康熙年间,青岩曾出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姓周名渔璜。
周渔璜的故事,几乎每个青岩人都耳熟能详,周渔璜17岁中举,23岁取得贵州乡试第一名。30岁金榜题名,中三甲进士,因成绩优异被选入翰林院,后来晋升“赞善”“待读学士”等职。他充当过皇宫内庭的“日讲起居注”官,最后任“詹事府詹事”,是康熙皇帝近臣,人称“周宫詹”。
据说康熙皇帝曾问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陈廷敬:当代诗人数谁?陈廷敬回答:要数周起渭(渔璜)和史宇义(蕉饮)。可见周渔璜当时在全国诗坛上已是数一数二的顶尖诗人。后人在瞻仰周渔璜的遗像赞曰:“诗当康熙,如日正中。起问汉大,惟渔璜公。桐埜一篇,眉山放翁。经纬宫商,继盛长通。“被认为是继承盛览(长通)之后,堪与苏东坡(眉山)、陆游(放翁)媲美的诗人。周渔璜的诗造诣很深,成就很高,堪称“黔中诗帅“,其人开一代风气,论学术成就之高,阅历之广,反映民间疾苦之深。
周渔璜擅对有无数佳话留传,其中惋拒贾财主提亲的趣联为仌谨记。父亲答应了了贾财主赐婚之事,周渔璜得知贾氏女子空有一副好容貌,基实肚内无章,于是要求对方应对方才可以成婚,周渔璜的上联是:桃李花开,一树胭脂一树粉;贾家人大眼瞪小眼,谁也对不上。请人代对,也没有对出来,只好放弃了这门亲事。后来一个跛脚姑娘写出下联,托人带到周家,下联曰:柑桔果熟,满枝翡翠满枝金。周渔璜大喜,庆幸找到了知音。可是父亲却不同意,说是:“她不仅家贫,而且跛脚。”周渔璜说:“诸葛亮之妻丑陋,却满腹锦绣,成为丈夫臂膀;这姑娘能对出下联,可见才学不凡,孩儿情愿娶她为妻。”父亲见儿子态度坚决,只好同意。周渔璜与跛脚姑娘成亲后,相亲相爱。后来他一路夺取功名,未必就没有此奇女子之功劳。
周渔璜一生些学术成就颇丰,奉诏参与编纂《皇舆表》、《康熙字典》、《渊鉴内涵》等书。《皇舆表》即《大清地舆图》,是清初编成的地理学重要图籍。《康熙字典》奉旨编纂时,周渔璜名列二十七名篡修者之第三名。周渔璜还是《渊鉴内涵》校录官。
青岩因有了周渔璜,读书之风盛行,凡青岩住户无论贫苦富贵,都以读书求学为效仿,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左宝山与刘开权入城之时,谨遵下马入城之古训,将马匹寄存于城门边的驿馆之中,然后步行进入城里。青岩的街道不算宽阔,用一色的条型青石铺成,街道两旁的房屋却有江南水乡的建筑风范,却并非江南建筑的照抄照般。
青岩古镇始终保持着古朴的原始风貌,民居建筑民族色采浓厚,临街店铺的门楣都用条石镶嵌而成,房屋框架却保持着贵州民居穿斗式悬山顶砖木结构,泡含浓浓的地域特色,象牙木雕、朝门、腰门、窗雕成为青岩民居文化的显著特点。由于青岩的历史变迁,明朝屯兵开启了青岩开放与包容,中原文化进入注定了这里的建筑物不止贵州民族风格,青岩街头的石牌坊、寺庙、天主教堂、万寿宫这些建筑既有宗教文化的烙印,也有徽派和西式的风格,简直就是一座古代建筑博物馆,堪称中西合璧、艺贯古今。
或许因为周渔璜,青岩让左宝山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事实上周渔璜对整个青岩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青岩人自觉形成的一种学习风潮让外来的人十分惊讶。
左宝山在街头游览的过程中,看到了一处“抱冲斋”的招牌,斋室不算太大,也只有一处门洞与外界联通,屋子里的藏书却琳琅满目,里边有十数少年聚精会神看书学习,左宝山有些奇怪,为何在闹市之中却有如此青静之所。左宝山与刘开全在门口朝里一望,阅读者全都是十岁上下的少年,对于门口处行人的好奇探望毫无所动。
书斋之中有一位先生模样的人见左宝山二人衣冠楚楚气宇轩昂,首先判断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这个书斋是仿周渔璜的“同埜书院”而布置的。书斋里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四五岁,先生年纪三、四十岁光景,看上去虽面容瘦削却风骨依存,先生并非老学究模样,面带笑容朝二位迎过来:二位客官,此处事是书斋之地,专供读书之人研读所设,如有兴趣读书,也请进入斋内任意挑先读物。
左宝山忙拱手道:先生好意心领,我等乃游走江湖之人,虽到过无数地方,却不曾见大街之上建起如此的书斋,因此引以为奇,不知此斋室为何人所见。
先生自称姓赵名树臣,也算是青岩城中有些影响的人,左宝山本以为赵行生带弟子进入这书斋读书,不料先生却说,自己也是志愿进入来的,青岩的读书人几乎都把周渔璜当作楷模,尽管免费疯狂渔璜的旧居不在青岩县城,而是在几里外的掏仪村,据说书斋中的书籍许多来自周氏的同埜书院,有的是原本,有的却是后来的读书人抄袭而来。
青岩的住户人家的孩子一有空全会自发到抱冲斋来阅读,而街头上几户读书之家便自觉的排成轮次到书斋之中来做些引导答疑之类的工作。
左宝山对于书斋名的抱冲二字有些不解,何以起如此怪异之名呢,真树臣牛须一笑:此书名系自己造次而为,取超脱凡尘、虚怀若谷之意,意指只有读书之人才能够上升到一个至高无尚的境界之中。
左宝山方才愰然大悟,拱手向先生致谢:多谢贤兄弟答疑,愚弟终于茅塞顿开。
赵树臣见二人说话谈吐不凡,说起话来如此彬彬有礼,便特意多问了一句:二位先生不知打何处而来,又将往何处而去,若非行程匆忙,不如进入寒舍喝杯去。
左宝山也想坐下来更多了解青岩,拱手行礼之后礼貌答曰:我等只是闲游于此,无匆忙之事,既蒙兄台相邀,那恭敬不如丛命了。
赵树臣引二位客官直入书斋对面的赵府,称此处便是寒舍。左宝山二人见状,一下子有些惊讶起来,原来这赵树臣算得上青岩的大户人家了,街道门楼虽算不得宽阔,进入院内却十分宽敞,上方的正殿五间一字排开,两边的厢房也有五六间之多,与前面的门楼共同形成标准的四合院落。院内的地面、阶沿、石阶也是一应的青石铺成,无论是正殿还是厢房都系二层,二楼之上还有厦楼环绕,看上去十分气派。
左宝山二人随赵树臣进入正殿的堂屋之中,堂屋的两边摆了一排竹制的躺椅之类,椅子前也是竹子做成的茶几,简洁名快又不失清雅,由此左宝山算是看出了这家主人的殷实与品味。
赵树臣与左宝山分宾主落座,刘开权坐在左宝山的右首,即便是竹椅也没敢超越左宝山,聪明的赵树臣从这细小的动作似乎看出了端倪,心想二位未必是官府之人,却又看不出他们身上的那种腐朽之气。
待家人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之上支起了一只火炉,炉中的杠炭燃得正旺,一只金黄的铜茶壶架在了上面,茶壶里的水倾刻之间煮沸了,赵树臣从一只竹编的箱子里拿出一只木盒,不紧不慢的打开木盒,再揭开里边的那层薄纸,一柄茶砖跃入眼帘之中。赵树臣用一把铁制的茶刀从茶砖之切下几小块置于煮沸的茶壶之中,将炭炉下方的开关稍加封闭,只见茶块在沸水中上下翻腾,一股浓郁的茶香迅速弥漫在堂屋之中。
左宝山也曾进入过农户家喝茶,流程大致一样,可那优雅的程度却是相去甚远,茶的品质差的也不是一两个层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赵树臣将几只茶碗在盛有开水的盆中洗净、沥干,方才将铜壶中茶汤筛进客人面前的茶碗之中,之后再为自己帮自己倒上一碗,向二位做出请的驾式。三人方才开始品尝起青岩的茶道来。
据赵树臣说这夸花是经过若干首工序经发酵精制而成的,即便放上十年八年也不会出现品质变异,相反存放的时间越长,茶的品质越更优质。
茶汤色纯正,色如朱红却清辙见底,茶碗中时有颗粒状的金花泛起,却在饮者一口气之下迅速化烬。左宝山一边喝着赵树臣提供的好茶,一边观察赵府堂屋里的陈设。堂屋的墙上有许多字画,或因时间久远而变得有些褪色,可那力透纸背的字的风骨却是经久弥坚。
左宝山见那些字画的落款处都有“同埜书”字样,有些不解,不知这同埜为何许人物,写得如此超凡脱俗的精品之作。赵树臣又惊讶起来,随即也就释然了。周渔璜字同埜并非天下人都知道,诚恳答曰:同埜者,周渔璜名号也。
赵树臣告诉左宝山,自己的祖上与周家是姻亲关系,周渔璜的成就让青岩人引以为傲,至亲至友大多收藏有他的书画、书籍之类的作品。
左宝山方才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起身再次谢过赵树臣。
左宝山二人的身份于赵树臣来一直是个密,却又不便直言拜上,他想如客官想让你知,不问也会告诉于你,如客官不想让你知,即便问了他也未必就真方相告。赵树臣到底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就在喝茶之机,已经命家人开始烹制菜淆了,诚意想留两位客官在府上吃餐便饭,好交天下之友算是赵树臣的家风传承……
赵府的午餐十分丰盛,最抢眼的要数卤猪蹄了,看上去酱红色的卤猪蹄一下子就有食欲。
赵树臣邀左宝山与刘开全二位入席,分宾主入座之后,赵树臣端起一杯水酒:承蒙二位客官光临蔽舍,青岩乃弹丸之地,无美味佳淆以款待,猪蹄是青岩的地方小吃,请二位品尝,聊表地主之宜。
左宝山抬起酒杯礼节性的与主人碰了:多谢赵员外盛情款待,你我素昧平生,谨获如此盛情,足见赵员外包容之胸怀,我等感激不尽!
赵员外稍持歉意:见二位相貌堂堂,却不知如何称谓才是?
左宝山稍有迟疑,看了一眼刘开全,刘开全心领神会,忙向赵员外介绍:在你们前的正是华明朝庭贵州军政府统领左宝山左大人!
赵树臣虽然有些心里准备,知道来人身份不凡,可他哪里知道在自己府上的竟然是贵州一省之统领大人,潜意识地一阵惊颤,酒杯里的酒撒出小许:不知统领大人驾到,赵某有眼不识泰山。
赵树臣诚惶诚恐一边说一边就要下跪,却让左宝山给拦住了:赵员外不别多礼,华明朝庭讲究众生平等,今日蒙员外盛情款待,左某礼当答谢才是。
赵树臣:左统领折杀小老儿了,统领大人微服私访来到寒舍,赵某荣幸之至,华明朝庭统领贵州以来,平息了战乱滋生,百姓安居乐业,是贵州一方百姓之福,统领大人在贵州推行的仁政之策,深得百姓拥戴,赵某也是极力拥护。
左宝山:左某早就闻得青岩乃贵州文化重镇,早年的周渔璜老先生不说,单青岩浓浓的文化氛围便值得称赞,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诸如赵员外之类的开明乡绅,你们对地方文化所做出兵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
赵树臣:左统领缪赞了,赵某也只是做了份内之事,青岩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明军进入西南青岩便是重要的驿站兵屯,明末清初南明孙可望挟天子令诸侯之时,也牢牢的占踞着青岩重镇,可青岩不应该是军事要塞,更应该是一个文化高地才对。
左宝山听赵员外如此宏论,迅速举杯拱手欲敬对方:赵员外所言极是,青岩若干年的军事要塞都是对青岩这样一个文化宝地简直就是一种亵渎,希望从今以后,能在赵员外等人的统领之下,重新树立起青岩文化高地的重要地位。
赵树臣兴致所致,轻轻抬杯:承蒙左统领看得起赵某,赵某虽不才却愿意为青岩、乃至贵州文化的发展效犬马之劳。
午饭后,赵员外带领左统领二人来到青岩街背后的一片开阔地,此地环境近乎荒芜,却有一座稍显低矮的宝塔呈现在眼前,塔名曰“字葬塔”,在此之前左宝山从未听说过关于字葬塔的信息,不经赵员外介绍根本就无法知晓这个奇型怪状的塔身为何物。
赵员外告诉左统领说,这字葬塔就是把撰写有文字的纸张、布帛、竹简或其他可以书写文字的废旧物件集中起来放在塔内焚化,算是青岩人对文字的尊重。经赵员外如此一说,左宝山回想进入青岩以来的情景,满大街的确看不到有文字之类的废弃物。
左宝山来到字葬塔的时候,塔内焚烧的纸卷还没有完全化烬,绿茵茵的火苗在半封闭状态的塔里乱串,一种书卷气的韩墨香气弥漫在字葬塔周围,让人感觉出一种浓浓的氛围。
左宝山见青岩并没有文昌阁,一个对文化敬仰极至的地方却没有文人墨客自己的场所,赵员外说在东街原本有一处文昌阁,只因年久失修再加之地势狭窄,早已经无人光顾了。因此,平时的读书人都集中在小小的抱冲斋里。
左宝山随赵员外来到文昌阁旧址的地方,看到砖木结构的文昌阁几近在一片废墟之中,左宝山与赵员外聊起了重建文昌阁的事来。左宝山告诉赵员外,修建文昌阁不仅与字葬塔一样表达一个地方对文化的顶礼膜拜,也表达一个地方文风的盛衰。
赵员外对此自然是十分认同,可赵员外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根据左宝山与赵员外的计划,文昌阁的规模要在原有的基础之上放大三至四倍,可容纳数百人在其中交流学样,其中也设私塾之类的教育设施,为青岩的孩子提供一个安稳的学产场所。
左宝山知道赵员外的为难在于银两的筹积,于是慷慨表示:省政府愿意划拨白银二万两用于修缮文昌阁专款,并让刘开全将随身所带的银票掏出二万两交给赵员外,让赵员外立下了此款只用于文昌阁建设专用的字据。
赵员外手里拿到银票的时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自己也介不惑之岁,经历过清朝几任皇帝,却从来就没有见过官府主动拨款给地方修建文昌阁之类的事的,在回府的途中逢人便广告而告之,遇到熟人时还着意亮亮手中的银票,嘴乐得如同三岁孩童。
青岩原本是有县衙的,号军进入贵阳之后,清朝庭青岩县衙闻风而散,堂堂县衙大院成为流民避花子暂宿的地方。赵员外在左宝山的授意之下,带他们去到原县衙之处,早前的人流涌动的权利中心如今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赵员外向左宝山介绍了之前县衙的情况,声称之前的县太爷其实是一位十分开明的县令,深得当地百姓拥戴,只因清庭府败民脂民膏要他向百姓摊派,他本心又不愿给当地百姓增加负担,于是就挂印辞职而去。后来州府也派过另外的官员进入青岩担任县令,一味执行朝庭的苛捐政策,百姓苦不堪言,县衙与当地百姓的关系也就对立起来了。
左宝山问及早前县令之所在,赵员外告诉他那人姓班名善任,如今居住青岩往西二十余里的镇山村。赵员外一直在说班县令的诸多好处:他名字一样行事低调又能知人善任,他所在的镇山村几乎都是姓班或姓李的人家,他回乡之后听说在村子里开试私塾,专门教授镇山村里孩子们。
左宝山有前往镇山村拜望班县令的地意思,于是就告辞了赵员外,嘱咐他把文昌阁的事尽快建立起来,先给青岩的文化人安个家,为青岩未来的发展培养各类人才。
左宝山与刘开全打马往西边的镇山村而去,一边行走一边寻问镇山村所在的位置。还没到镇山村,他们便看到沿途的房屋全都是石墙、石顶结构而成,与任何地方的建筑都有着明显的差异,二人很以为奇,尤其是看到那屋顶之上不是用青瓦铺盖而是用石片镶歁而成。
镇山村靠近溪水河边,正好是他们赶往青岩时看到的水上森林的下游,到了镇山村的地界,水上森林渐渐退到两岸的山间,而那些在上游的林间嬉戏的溪流汇聚成河流往下游的山谷而去。镇山村所在的地方恰好是溪水河的转弯之处,山村所在的山脉朝河流所在的方向,一直逼压过去,最终通过河对岸的山再往南面延伸而去,顺着上山的方向看过去,河流却隐藏了起来,只有到了镇山村靠河岸的地方,也才发现河流的存在。
左宝山来到镇山村时,村子里却是一派祥和景象。村口几个孩童正在那里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几个白发鹤颜的老者围着一张石桌楚河汉界杀得十分激烈。左宝山与刘开全下马进村,村子里的人们对生人的出现并不为奇,就连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直到刘开全向一个孩童寻问班先生的私塾所在,那个孩童才用手指着巷道的另一头说:往前走,穿过城墙就到了。
左宝山听说城墙二字,心里的好奇心油然而升,再回过头看村口时,其实村口处也是有城墙的,村口处正是城墙的门洞,却不知这镇山是何来历竟然有石城墙这样的古老设施。
二人顺着孩童所指的方往前走数十丈之后,果然看见一城墙拦在了前面,好在城墙有门洞往外面连接。左宝山与刘开全顺城墙边的石阶往城墙上攀登,立即感着到这个山村的重要之所在,站在城墙上面,溪水河立即映入眼前,居高临下之间,山寨与溪水河之间还有一处村寨,那些房舍也是青一色的石墙石顶,依山而建节次磷比,自上而下望去景象十分可观。再顺着城墙的方向往左往右看去,却见城墙一直向山的两边无限延伸,左宝山想城墙应该环绕过两边的山头与村口的寨门相衔接。
左宝山无心对此地的山汇研,此行的目的是冲班县令而来,如真如赵员外所说,那班县令算得上是一名好官,如果能请他出山再次主持青岩的大局,那无论是青岩百姓,还是青岩的文化也都有了希望。
左宝山二人顺着那层层叠叠的石阶再往河岸而去,就在河岸的半山腰,他们果真看到了一处叫着铜庐书院的标志。左宝山心里一惊,这班县令确也怪癖得很,一处小小私熟塾竟也敢以书院命名,可他只是心里这样疑惑,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
左宝山他们来到镇山村的时候,刚好是下午未时时分,镇山村的人们正处于劳作之中,村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多,除刚才在村口看到的那些小孩和老人之外,很少看到有大人在村子里出没。即便是在私塾近前的地方的那里屋舍,几乎也看不到人在活动。
二人一直走到私塾门口的地方,只听到屋内的先生正在给孩子们讲解古诗词,透过那薄菠的窗纱,左宝山他们可以直接看到那个私塾先生的模样,其实先生分明可以看到屋外睃巡的两人,可他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即便是那些坐在教室里读书的孩子也没一个人往窗外的方向看一下。
基宝山十分敬重先生的教授法则,能把一群孩子教导成如此的听话,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在一个荄僻的山村之中。
刘开全想上前去叫门,却让左宝山给拦住了。
左宝山与刘开全顺着刚才那条下河边的石阶一级一级的往下而去,他想利用先生上课这会功夫好好领略一下这溪水河的景色。
溪水河里的河水还有一部分是从贵阳城里而来的,不曾想经过那段水上森林与沙石的一再澄清,到这个地方已经变得十分清澈了,江底的那些水藻和沙石透过那清澈的溪流看得清清楚楚,尤其可爱的是那些要水藻间穿行的鱼儿,一群一群、一网一网的时而钻进水藻之中,时而又奔放在明镜的河水里,让人看了十分欣喜。
刘开全顺手从河岸搬下一条树的枝丫,顺手将它在河里揽和,只见那些鱼儿如惊弓之鸟般迅速闪进可以遮挡的地方去了,只有河水在静静的流淌,河面上只能偶尔看见一些水泡从水底往上串来。
左宝山参加号军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闲情逸致的到什么地方玩耍过,此时的溪水河或许是他这些年来看到的最平静的河水,这水如同整个镇山村一样的祥和、安宁。
左宝山他们在河边约过了半个时辰,估计私塾的先生也该到了下课的时刻,二人立即折返回来往私塾的方向赶去。
私熟里的孩子们在私塾的院子里来来回回的疯跑、追赶、打闹着,先生却坐在院子的另一边晒着掉西的太阳。
这时左宝山才发现,让赵员外满口称赞的班县令原来已是年过半百的的男人,或许因为多时间从事私塾里的事务,看上去在他的身上没有多少朝气,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样子。
刘开全对班县令的第一感觉自然也不会太好,心想赵员外还那般夸奖班县令,可眼前的这人却是如此的萎昧不振,他想左统领可能要失望了。
左宝山到底是功底深厚的人,也决不会让一些表象所迷惑。当他认真打量班县令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私塾先生的班善任看上去的确精神不振,可他看孩子们的眼神却是发亮的。也正是他看孩子们眼神发亮的这个动作让左宝山对他有了足够的信心。
左宝山十分明白,一个曾经在官场打拼的人,如今整个梭角全都磨得干干净净,寄情于教育孩子之中,把自己毕生的追求证民希望转嫁到对孩子们的希望之中。那是需要何等的勇气与毅力才能做骊的事情。
左宝山与刘开全直接冲坐子院边上的班善任过去,班善任对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人并没有当回事,平时学生家长或邻村的那些家长们慕名前往镇山村的桐庐书院来的,或者就是有些大户人家前来镇山村请自己同任家教,的尽管教的只是三两个孩子,可对于班善任的收益来说却比在这桐庐书院高了许多。可班善任哪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说什么他也舍不得这镇山村里的孩子们。
班先生自然也把左宝山他们当作往常那些家长模样的人了,因此对于向他走来的左统领他丝毫没有所动,自顾出神的看自己教授的孩子们。
左宝山上前向对方打个拱:想毕您老便是班先生吧!
班善任这才正眼转向左宝山,上下打量之后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来历:下是在下,不知客官从何处知道我的姓氏的。
左宝山:请恕我等冒昧,我们刚从青岩古镇而来,闻得班先生曾担任过青岩县令之职,今特来拜会,有些事情还想请教一下先生。
班善任似乎有些失望,诸如左宝山这样慕名而来的已经不是首次,可班善任对于那些心怀各异目的的人都用一个字给回绝了,每到这时他们不急不火的站起身来,伸出左手或右手做出请的驾式,并发出一声“请”,那些慕名而来的面子挂不住也只有灰溜溜的走了。
左宝山崖的本也是要与对方礼貌一番之后才亮明身份的,可眼前这位曾在官府任过职的人确也不双平常之辈,对于刚才左宝山的一通客套并没以当一回事,左宝山不得不亮明自己身份了:班先生莫怪,左宝山是华明新朝新任贵州军政府统领,在往青岩私访,得知先生胸怀韬略深谙治国方略,爱民如子深受百姓拥戴,今日是特意前来拜望先生,并想请先生重出江湖。
班善任哪里想到华明朝庭的贵州统领竟然如此简单的站在了自己面前,没有架子没有苦苦相逼而是恭恭敬的向自己行礼问候,这让班善任心里感激有余,要知道打他挂印回乡以来,还不曾有过官府的人前往镇山村看过他。肖奋之余,班善任有些哽咽了:原本是左统领大人,班某怠慢大人了,还望恕罪!
班善任说着起身就要跪拜左统领,却让左宝山给拦住了:班先生折杀宝山了,你是前辈,受我等之冖理所当然。宾方间相互推迟一番便入到内室看茶叙话。
班先生和孩子们商议:今日有省府大员莅临,大家今日早些回屋,耽搁的课程往后再补上。孩子们听说有官家来人,再说孩子总是玩性浓的,自然便散了去。
班先生把左宝山带到自己的府上,把左统领介绍给自己的内人,然后宾主之间坐下来喝茶说话。
左宝山说:在青岩我们碰到了赵员外,是他讲起你执政时的情况,如今整个贵州都归顺到华明朝庭,华明朝庭正在各地招贤纳士,今天便直奔镇山村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