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迸溅的火星里,李长风的剑锋割开三道血线。
他借着前世在漠北雪原悟出的旋身斩,将两名扑上来的弓箭手踹进河里。
凤清瑶的银枪突然刺入泥地,挑起半截燃烧的芦苇杆甩向敌阵,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磷火遇水会爆燃!
河面炸开靛青色火花时,李长风瞳孔骤缩。
前世林尚书就是用这招,让三千玄甲军葬身冰河。
他猛地揽住妻子后撤,靴底在湿滑的卵石滩擦出火星:闭气!
毒烟顺着爆燃的磷粉腾起,三个冲在最前的敌人捂着喉咙栽倒。
凤清瑶突然踉跄,被李长风托住腰肢塞进柳树林。
她染血的指尖按在他渗血的肩头,声音裹着喘:东南方三里......咳......有处断崖能绕回官道...
那是林家的陷阱。李长风劈断射来的箭矢,剑柄暗格弹出的铁蒺藜扫倒追兵。
前世他就是折在那处断崖,被伪装成猎户的死士捅穿肺叶。
湿冷的夜风卷着血腥味,他突然看清某个弓箭手颈后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平阳关战役里,宁王亲卫特有的箭伤烙印。
凤清瑶忽然抓住他手腕。
她眼底泛起不正常的金芒,精神力化作细针刺入最近敌人的意识:穿灰鼠皮坎肩的那个......他腰间令牌刻着癸七......冷汗顺着她鼻尖滴落,他们在争论该先杀你还是......活捉我......
李长风心头剧震。
他记得宁王府暗卫都以天干编号,而癸字营正是专司毒杀的队伍。
剑锋突然转向,挑飞灰鼠皮男子怀中的信号弹:宁王许诺你们什么?
灭口奖金还是升官文书?他故意提高嗓音,癸七,你怀里那封密函写着事成后杀光所有参与者吧?
弓箭手队伍突然骚动。
两个戴青铜面具的副将同时举刀,却在砍向对方时被李长风的铁蒺藜打偏刀锋。
凤清瑶趁机甩出银枪,枪尖勾着火把砸向敌人马匹,受惊的马匹顿时将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走!李长风撕开染血的外袍缠住剑柄。
他们踩着倾倒的桦树跃过山涧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刀刃入肉的闷响——那些弓箭手果然开始自相残杀。
破庙残破的观音像后,凤清瑶颤抖的指尖抚过李长风后背。
三道深可见骨的箭伤正在渗血,她却突然轻笑:将军方才说我夫人受不得寒时的模样......咳......比在喜堂念誓词还认真......
别说话。李长风将最后半瓶金疮药按在她掌心。
月光从漏风的窗棂斜照进来,映出她脖颈间泛着青紫的指痕——那是三日前为护他遭刺客掐的。
他喉结滚动,突然将人按进怀里:下次再强行用读心术,我就把你锁在将军府地窖。
潮湿的稻草堆微微下陷。
凤清瑶的银甲早已卸去,单薄的中衣透出后背蝴蝶骨的形状。
她突然咬住他染血的衣襟,含糊道:东南角......第三块地砖......有暗格......
半块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长风瞳孔收缩——这正是前世导致玄甲军被调离京城的信物。
他摩挲着虎符边缘的刻痕,突然想起五日前刑部大牢里,那个声称要告发盐铁走私的囚犯,咽喉处插着的正是宁王府特制的三棱镖。
清瑶。他嗓音沙哑着将人抱到供桌上,帮我看看这个。染血的绷带散落在地,露出他后腰处陈年箭伤——那形状与宁王最爱的穿云箭完全吻合。
破晓时分,李长风在庙门石阶缝隙里抠出半片玉佩。
凤清瑶用银枪挑开青苔,忽然捂住胸口:这纹样......我及笄那年,在长公主的赏菊宴......她指尖突然收紧,有人佩戴过同样的螭龙纹!
二十里外的官道上,龙武军的火把照亮车辙里未干的血迹。
马车里传来玉扳指敲击案几的声响,半幅画着螭龙纹的绢帕飘出车窗,很快被马蹄踏进泥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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