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帝

换源:

  “你说太子自称见到了太祖?”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一把古朴的椅子上一脸惊容的看着躬身太监,这太监身着紫色蟒袍,乃是深受皇帝信任的近侍太监张世峰,掌管着皇城司(类似于明代锦衣卫的谍报组织)。

“官家,太子是这样和皇后娘娘说的。”

皇帝不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太监张世峰也是弯腰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

“接着说,他们娘俩还说了什么?”

张世峰轻轻挪了一下脚,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说官家此次执意北伐新败,二皇子战死,皇后甚是难过,劝阻太子殿下要以国事为重。”张世峰一边回忆着密探说的话一边想着措辞回应道。

“还说了一些有关四皇子、叶贵妃和叶指挥使的不雅之言,让太子小心,再提到如今宣武军不复从前之威,担心陛下百年之后太子镇不住局势。”

“太子怎么说?”皇帝坐在椅子上问到。

“太子说,将来治天下不是靠武将,还需要文官,不过文官花花肠子太多,太子说他自己晓得。”

“这小子懂得还不少。”皇帝听到此处倒是笑骂了一句。

“后来四皇子去看太子让太子陪他斗蝈蝈,太子让四皇子跟着叶指挥使好好学武将来等太子继位了做我魏国的大将军,四皇子说三皇子在太子伤后在宫里扎纸人行巫蛊之术。”张世峰一边说一边低头用余光看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听到此话面色大变,一时间说话竟有些颤音:“老三真在宫里行此等下作手段。”张世峰见此情景慌忙跪倒在地:“皇城司的探子未探到此事,还请官家降罪,奴婢已经下令整肃宫里传谣言的那些狗奴才,追查一番发现此等事情乃是由叶贵妃的郭尚仪的口中传出的。”

“将这些妄仪宫事的奴才处理干净,别再传出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话来。太子听了老四这话怎么说的。”皇帝一脸杀气的说道。

“太子说那是三皇子给四皇子做的玩具。”张世峰继续说。皇帝听到此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倒是爱护兄弟之情,后来呢。”

张世峰想着密探说道太子和东宫众人说话的情形,顿了顿:“四皇子走后,太子后来问了王贵东宫府库余钱和粮价,还问了王贵一句百姓现在买得起粮吃吗?”

皇帝一脸欣慰的表情:“太子倒是惦记民生。你去准备下,今晚朕在凤仪宫就寝。”张世峰听后缓缓告退。

片刻后御书房外传来一声“官家摆架凤仪宫!”

皇帝坐在御辇内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光透过御辇的龙帘照在皇帝的脸上显得一股森然。

皇后听到太监奏报今夜皇帝要在凤仪宫休息,倒是一脸淡然的指挥着殿里的宫女布置。

是夜,一阵颠鸾倒凤之后,皇后躺在皇帝的怀里说道:“官家,皇儿今日说在梦里见到太祖了,还说是太祖送他回来的。”

“朕已经知道了。”

皇后错愕一下,忽然想到皇帝身旁的那个太监张世峰掌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机构“皇城司”。想到此处的皇后席千惠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皇帝爱怜的看着皇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皇后看着皇帝,眼眸里透着一丝流光:“官家是要一统天下的伟男子,处理好宫中的家事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倒是如今国事艰难还望官家好好保重身子。”

皇帝抬头看着凤仪殿的天花板幽幽无言,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睡了罢,明日还有早朝。”

次日清晨,床位的晨光映射在柳承安的脸上,睡梦中的柳承安感觉眼睛外亮堂堂的醒来。

此时伫立在一旁的春瑶赶紧上前:“太子您醒了,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柳承安如提线木偶一般享受着宫女的服侍,片刻之后清醒过来的柳承安觉得这太子真是当得太值了。

前世他也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人,但架不住身旁一堆莺莺燕燕的伺候,就连自己要穿的衣服都有人捧着。

春瑶在一旁指挥着伺候的众宫女,有宫女服侍他宽衣解带,其中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宫女跪在地上脱他的内衣,一时间愣着的柳承安竟不知道是该动还是不该动。想来现代资本家的生活也怕不过如此了吧。主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全是女人,他的大伴王贵此刻都在殿外候着。

“殿下请抬抬脚。”反应过来的柳承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不知名宫女,见她的耳根都红了,随即说道:“让王贵进来伺候吧。”听到此话,一众宫女大惊失色的全都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刚刚那个耳根子红透了的宫女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柳承安无奈的扶了扶头然后说道:“没怪你们,春瑶、夏岚、秋霜、冬雪还有王贵进来一起,你们五人留下服侍孤更衣洗漱,其他人都退下吧,孤自己有手脚。”

殿中的冬雪眼眸转了转,随即缓缓向殿外走去叫王贵进殿。

余下的众人在夏岚的吩咐下有序的背身向殿外退去。

穿好衣服的柳承安起身洗漱,感觉自己的身上伤已经好多了,就是稍微有些气力不足,但是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无力了。

从秋霜手中接过递来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虽说铜镜看着不是很清晰,但仍可见这副躯体很“帅”,自己的五官相当端正,脸部线条很柔和,透露出一股自信和从容淡定,而且自己的皮肤很白皙就像现代那些擦了粉的小鲜肉一样。

趁着柳承安洗漱的功夫,王贵在一旁伺候着说道:“殿下,几个翰林学士师傅早早的递了条子,说是来东宫看望太子,已经在殿外等了有一阵了。”

听到王贵的话,柳承安没来头的后庭一紧,那些文臣心眼子多得很,哥们不会露馅吧:“孤知道了,几位翰林学士一大早就来估计也没用上早膳,你们把外堂赶紧收拾一下,给几位学士也准备几碗清粥小菜,孤和几位学士一起用膳吧。”

收拾利索的柳承安也是往东宫接待外陈的外堂走去,打算一边吃一边等。

柳承安两口粥刚刚喝下去,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汤包正打算入口,五六个翰林学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代都是尊师重道的,这些个翰林学士都是他的老师,柳承安也不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受礼。

只好站起身来抬手到:“诸位老师无需多礼,诸位老师还请看座”,只是柳承安此时此刻另一只手还拿着包子,诸位翰林学士看着此等滑稽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各自就座。

王贵赶忙带着一众宫人搬来了凳子,只不过这几位翰林学士只坐了一个边儿,一个个正襟危坐还表情严肃,东宫里的下人此刻都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各自站位。

柳承安和一堆学士大眼瞪小眼,感受着手里包子的热气,犹豫片刻的柳承安还是将手中的包子送进嘴里,一般嚼着一边说道:“各位学士久等了,要不和孤一起用点早膳”。和想象中的情景不一样,一位胡子花白,表情最肃穆的老头拱了拱手,慢条斯理的说道:“多谢殿下赏赐,老臣等今日已经在自家中吃过了,今日特地来拜会殿下,如果殿下身体仍有不适,臣等也略通医术,但臣观殿下红光满面,想来已是痊愈,今日可否容臣等为太子殿下研读经史为殿下解闷。”

坐在这老头后面的其他翰林学士本来美滋滋的打算和太子殿下共进早膳,听到这老头说的话后只好坐在凳子上不动如山,但是心中却骂到:“卧槽尼玛,姓方的你个死老头你清高别带上我啊,我还没吃早饭,这等和殿下共进早膳的机会你不要,但是我们求之不得啊。”

柳承安心想,这怎么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你这一个文官说自己还会医术,哥们是真不信,当初躺在床上的时候,当初哥们要G了的时候一堆太医围着自己的时候也没见到过你来给我把个脉啥的啊,怎么这会儿就说自己会医术啊,再说了凭借自己太子的王霸之气,一说和臣子共进早餐,臣子不都应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迫不及待吗,怎么到了自己这还吃了个闭门羹啊。

柳承安此刻坐在堂上不知所措,此刻觉得嘴里的包子也不香了。

就在此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堂下一位端坐着的翰林学士肚子传出,堂中众人一时显得有些尴尬,冬雪更是忍不住捂嘴轻笑道。

“放肆,怎能在太子殿下如此失礼!”坐在众人之首的白胡子老头对着后面的诸位翰林学士怒斥道,一时间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并且一边用眼睛向着刚刚笑出声的冬雪看去,冬雪感到有些胆怯,悄悄往殿中的一座柱子后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

柳承安终于在这副躯体中找到了关于这个白胡子老头的记忆,这个白胡子老头乃是太子太傅兼都察院都御史方正,平素给太子授业讲课时也是最为严肃的一个。

柳承安看到堂下那个肚子叫的学士一脸羞愧的表情开口说道:“方师息怒,民以食为天,各位师傅也不是不食五谷、净修仙法的道士,此乃人之常情倒也不用上纲上线,没用过早膳的师傅都来和孤共进早膳吧。”

听到太子发话了,方正哼了一声,对着刚刚的那个翰林学士说道:“还愣着干嘛,殿下赐膳还不谢礼,还要殿下来请你吗?!”刚刚发出肚子叫的翰林学士慌忙站起来谢礼。

伺候在旁的王贵赶紧对着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随即一众宫女搬来了一个桌子,随后夏岚端着早膳过来摆在桌上。

“还有哪些学士还没用早膳,一起来吃吧。”听到太子发话,又有两三位学士起身对着太子谢礼后对着桌子围成一圈准备用早膳。一旁的方正见到此情形,那花白的胡子气得都立了起来。

柳承安本以为方正见此情形会发作一番,但是却见方正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柳承安用完早膳,见一同进食的翰林早已吃完端正的坐着,赶紧大手一挥让王贵撤掉饭菜奉上茶水。

方正见此状况仍旧无动于衷,待宫中众人收拾好了后随即开口道:“不知殿下今日想听何段经史?!”

柳承安闻言愣住,卧槽,不是你们说啥我学啥吗,咋还有老师问学生想学啥的啊。

一众学士包括方正在内都是一脸希冀的望着柳承安,打算在太子面前一展雄厚的文史功底。

柳承安慌了片刻,眼珠子骨碌直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间漏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堂下众翰林学士看着太子的模样都是一阵恶寒,暗自揣摩着太子别真是前些日子高热烧坏了脑子吧。

柳承安慢悠悠的说道:“各位师傅可知孤前日子身体本来已经不行了,怎么现在又好了吗。”

听得此话,堂下众人没有人敢说话,之前北伐失利,皇帝受困,太子引兵救援后身负重伤之事,朝中众人皆知,皇帝柳渠义班师回朝以后,太子于宫中养病,宫中的事情魏帝封锁的很好,只是只字片语从宫中传出,再加上众朝臣多日未见太子,才有传言说太子身子不济快是不行了。

可是昨日在东宫所见,不说太子生龙活虎,但至少也不是病人膏肓的模样,毕竟哪有人前一日都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第二天就能下床活动大口吃饭了的啊,故而之前外朝的传言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不攻自破。

可是这下听太子的意思,前些日子外朝的传言不像是空穴来风,倒像是确有其事,这下事情敏感了起来,众人都不敢在这关头乱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东宫外堂门外,魏帝柳渠义下朝之后便匆匆忙忙的打算来看看自己的儿子,走到门外正好听见柳承安说的话。

魏帝一愣,心里暗暗道:“感觉安儿这次伤愈后和之前不一样了,朕今天就听听,安儿这会要说些啥?”

当下,魏帝鬼鬼祟祟的蹲在东宫外堂的窗户下边,侧着脑袋耳朵贴近窗户边。

皇帝仪仗的众人见到管家这等动作一时间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伺候魏帝的张世峰见此情景,对着仪仗众人挥动了一下拂尘,皇帝仪仗众人便默默退下。

此时堂内的众人表情各异,太子柳承安见此情景继续说道:“这是因为孤见到了太祖爷。”

嘶。。。。。。

堂中众翰林学士包括伺候东宫太子的众宫人顿时传来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正在听墙根的魏帝更是挥手让太监张世峰把刚刚退下的皇帝仪仗打发到了离东宫外堂百步之外的距离。

柳承安见到堂中众人露出和当初皇后听到此话一样的惊讶表情,暗自窃喜“小样,爷还唬不住你们了。”

没管堂中众人的表情,柳承安继续说道:“太宗见到孤了,在孤身上拍了几下,骂孤大魏国祚还要孤来延续,这么着急往鬼门关跑什么,就将孤从鬼门关前赶了回来,于是孤的伤病就好了。”

呃。。。。。。

堂中众人无语,一众学士更是惊疑不定,太祖在太子梦中就将太子治好了,这也能行吗?只是想到太子一向敦厚,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骗自己吧,难不成太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梦到了太祖了,那这岂不是天旺我大魏,我大魏毕竟一统寰宇,那我们岂不是要走上人生巅峰,做那大一统王朝的开国功臣了。想到此处,众翰林学士包括方正那个一丝不苟的老头在内都面露激动,脸上还带着潮红。

看到众人的表情,柳承安吓了一跳,不是吧,哥们就编个谎话,怎么还把你们整高潮了吗?至于吗?

“可惜孤还没和太祖说上什么,孤就醒来了。”柳承安继续缓缓说道。

正在此刻,白胡子老头方正猛地一起身然后匍匐在地大声说道:“此乃天意啊,我魏朝太祖在上保佑我大魏千古,太子殿下顺太祖之意必将带领我大魏鲸吞天下,创万世基业啊,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见到方正此番动作,一众翰林学士反应过来,草,你个老不死的,拍马屁不带上我。

随即堂下几位翰林学士也学着方正的样子跪倒在地说着吉祥话。

东宫外堂窗下的魏帝暗自窃喜,看来自己的儿子怕是真的见到咱爹了,看来咱这太子没立错,咱这儿子本来都要捐了,咱的老子在天上都把这儿子送回来了,等会儿回去就给咱老子再上几炷香,让他在天上好好保佑一下我大魏的国祚。

柳承安一开始见方正那老头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再看到众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后心中想到:“草,用力过猛了。”

柳承安赶忙起身安抚到众人:“诸位师傅快快起身,多赖太祖在上保佑,孤作为太祖后辈承蒙太祖看重,必当不负太祖所望,只不过孤心中有一问还请众位师傅解惑。”

“殿下请问。”刚刚站起身来的众人又在方正带领下起身拱礼道。

“我朝太祖乃前梁外戚,得前梁赐封魏王,为何不一心侍梁保家卫国勤王,为何于汴京自立啊?!”

众人一听太子这话一时顿感惶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卧槽,这是你这个当孙子能问的,这是我们这些个大臣能说的吗?前脚你爷爷刚救了你的命,后脚你这个当孙子的就来拆你爷爷的台吗?

堂外的柳渠义听到自己儿子这大逆不道的话到时不以为意,这天下都成这样了,与其让那些外人坐,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自己坐,好歹过年过节的到时候还能记得给你梁朝的皇室上柱香。

堂中众人无语,倒是老头方正反应最快,随即说道:“殿下,前梁国祚四百余年,到了前梁末年,天灾不断,税赋深重,百姓苦之已久,可是梁朝皇室不知天下疾苦,依旧大兴宫殿贪图享乐,朝中重臣无一不是奸妄之徒,竟无一人劝阻前梁皇帝以民生为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而有刘胜、韩平起义反抗暴梁,说明前梁乃是气数已尽。”

“我大魏太祖乃前梁皇帝外甥,虽是外戚却也有皇族血脉,为前梁平乱也曾立下赫赫战功,甚得民心,更何况太子殿下于危难中得太祖相救,此乃上顺天意,下应民意,正说明我大魏皇权天授不可动摇。。。。。。”老头子方正一脸正气,舌灿莲花还在滔滔不绝的说道。

好家伙,这马屁拍得正好,真尼玛的能舔,这些个文人的嘴巴,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柳承安心想。

“方卿家果然是我大魏的肱股之臣!”,还在堂中逼逼赖赖的方正骤然听到堂外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正想喷人看看是哪个狗东西还敢在太子面前点评自己,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跪倒在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东宫外堂内的众人也是跟着跪倒在地给皇帝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柳承安也是对着自己的皇帝老子行礼。

魏帝看着跪在底下的方正十分满意,心里想着这样的忠臣在当今可不多见了,以后一定要再给方卿家身上加加担子。

跪着的方正倒是惶恐不安,心想妄议太祖可是大罪,也不知道刚刚陛下那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都起来吧,方卿家对我大魏倒是忠心耿耿,还望方卿家以后对太子的学业多多费心!”听到皇帝这话,方正明白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对了心中窃喜,另外的堂下翰林学士倒是暗自懊恼心想刚刚自己怎么没有勇气站出来说这些,却忘了自己刚刚才听到太子问话时差点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这会儿魏帝心里有事儿,听了刚刚自己儿子问的话,正想着问问自己儿子怎么想的,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什么便说道:“都退下吧,朕和太子有话要说。”

堂下的翰林学士还有东宫众人都纷纷退出堂外,皇帝的贴身太监张世峰见众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也向堂上坐着的两爷子行了个礼后缓缓退出殿外把门关上。

此时的东宫外堂内,慢慢燃烧的烛火映衬在父子二人脸上,魏帝柳渠义迫不及待的问自己的大儿子:“安儿,朕听说你见到你皇爷爷,你皇爷爷都给你说什么了?”,魏帝对刚刚儿子大逆不道的话只字未提,倒是更关心自己这儿子提到梦中见到太祖爷的事。

草,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柳承安心想。

柳承安看着自己便宜老爹的眼睛,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决定让自己的太子之位更牢固一些,随即对皇帝说道:“回禀父皇,爷爷教了儿臣平定天下之道,教了儿臣治国之道。”

“草,老不死的隔辈亲是吧,你个老东西当初不教我,结果在梦里教自己的大孙子。”皇帝柳渠义在心里咒骂着先帝,柳承安倒是不知道眼前的便宜老爹竟然在骂自己的爹,毕竟刚刚自己说的都是自己编的啊,要是柳承安知道了这个皇帝老爹心里想的,少不得给这大魏的先祖上柱香告罪求原谅。

“安儿你接着说,你皇爷爷都在梦里教你什么了?”

“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这是爷爷告诉我的”柳承安心想这大魏太祖,自己名义上的爷爷不安心救国反倒自立,估计也是个不安心的主,于是脱口而出这话。

皇帝柳渠义听到此话倒是愣在原地,口里反复重复着“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突然魏帝一声大叫“没错,这话就只有你爷爷才能说得出来。”皇帝柳渠义想着自己印象中的父亲,对自己儿子编出来的谎话此时此刻倒是深信不疑了。

“皇儿你继续说,太祖还给你说什么了?”魏帝此刻有些抓耳挠腮,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嘴里还能蹦出什么话来。

“太祖知晓我朝新败。。。”柳承安一边说一般看着皇帝的表情,毕竟当面揭皇帝的短可不是一件妙事,哪怕是父子。见到魏帝面无表情,柳承安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如今我朝人心惶惶,禁军元气大伤,各地总管、镇守史蠢蠢欲动,且国内财政萧瑟、民生萧条,当今怕是应好好休养生息,缓缓图之,父皇切勿心急。”

听到自己儿子说的话,柳渠义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宽大龙袍中的手已经早早握紧,指间关节更是显得苍白。心中暗自神伤,“还要再等,朕还有多少年能等啊”。柳渠义年近四十,早年征战身上落下了几处暗伤,现今已是觉得自己精力不复从前了,好歹也是胸怀大志的一方帝王,柳渠义自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一统天下,可惜天不如人愿,一朝兵败,大魏两代帝王积下的老底几乎输得精光。

柳承安看着魏帝面色不虞,一时闭口不言,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异样,柳渠义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不甘的心情,继续说道:“皇儿你继续说,太祖还有什么吩咐。”

柳承安担心再打击下去魏帝由此萎靡不振或是不满自己这个太子了,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式,便继续说道:“广积粮,缓称王,先南后北,先易后难,这是太祖让皇儿告诉父皇的。”柳承安只好继续编着鬼话,一时间便把自己脑中仅有的那点历史知识都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面前的儿子说的话,魏帝更是眼睛一亮,感觉自己还是太狭隘太急躁了,和自己的已经去世的老子相比还是差远了。

“还有呢?”皇帝倒是一扫刚才颓废的表情,又一脸期盼的望着柳承安。

“还要问?卧槽,再问下去哥们大脑要宕机了啊”,柳承安心想不能再编下去了,言多必失,搞不好就露馅了。

“太祖说了太多,儿臣身子还没恢复完全,这一时间有点想不清楚,父皇可否容儿臣再整理一下,等儿子整理好了再讲给父皇听。”柳承安的便宜老子听到此话倒是没有再逼着柳承安继续说了,看着柳承安苍白的脸心想还是苦了太子了,刚刚大病初愈就一番折腾,估计太子这会儿也是累了。

柳渠义随即说道:“皇儿你见谅,但是父皇一时心急了些,这些日子皇儿你先在宫中好生休养些日子,待的皇儿你身子好些了,也得从父皇手上接过些胆子了。”

听到皇帝口中的话,柳承安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心想终于应付走了,这下自己的太子之位应该暂时是稳了。

柳承安一边表面应和点头自己便宜老爹的关心,一边心里暗自盘算着前世电视剧里皇帝和太子之间父子情深的情节有哪些是自己可以借鉴的。

没过多久已经临近正午了,东宫外候着的张世峰进来提醒皇帝还有臣子等着觐见,正好席皇后来给自己宝贝儿子送餐吃,两人守着柳承安狼吞虎咽完爱心午餐以后,皇帝柳渠义就先行离开了,留下柳承安的便宜老妈在东宫内陪柳承安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