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气喘吁吁地冲进任府客厅,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一把摘下歪斜的帽子,目光焦急地在任发和任婷婷身上来回扫视:
“表姨夫!表妹!听说老太爷化成僵尸袭击任府,你们没伤着吧?”
任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多亏林先生出手,老太爷暂时退走了。”
他说着看向林墨,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
任婷婷也轻声附和:
“要不是林先生,我和爹爹恐怕已经……”
她抿了抿樱唇,目光又下意识的望向林墨。
她这才回镇子几天,就被林墨救了两次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威长舒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道:
“对了,镇子上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听说有僵尸,各家米粮铺的糯米全被抢光了。”
“就连老李头那间铺子积压了三年的陈米,都卖了出去。”
林墨闻言点了点头,这反应倒在他意料之中。
僵尸世界的百姓早将糯米视作保命符,但凡风吹草动,必是蜂拥抢购。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嘴角的苦笑。
这场景,倒和前世超市抢盐的闹剧如出一辙。
而在电影里,任老太爷袭击任府之后,众人听了九叔的说辞,才知道糯米能够防治僵尸。
作为僵尸遍地,厉鬼横行的僵尸世界,民众们不知道糯米能够防治僵尸实在有些说不通。
“任家镇有近十万人口,米店的存货哪里够?”
九叔眉头紧锁,指节叩了叩茶几。
“若是老太爷真成了气候,光靠这点糯米可防不住。”
闻声,任发摩挲着翡翠扳指,老奸巨猾的他哪还不知道九叔的言外之意。
“九叔,我看我们可以先到隔壁清泉镇订购一批。”
“明天上午,我便派车队去运。”
“当然,这笔账算我任家头上,没抢到糯米的镇民都可免费领三斤。”
听到任发这么说,九叔投来赞许的目光,林墨也是微微颔首。
这任老爷虽在商海沉浮多年,但关键时刻倒舍得破财消灾。
“不过,从任家镇到清泉镇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
“这大晚上的,我怕府中的下人没人敢去走这个夜路。”
“我去!”
任发话音未落,秋生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道:
“清泉镇我熟,我知道一条小道,骑车子两个时辰就能来回!”
他说着偷瞄了一眼任婷婷,见她正睁着水润的杏眼看自己,秋生耳根顿时烧得通红。
见状,文才却在旁酸溜溜地嘀咕:
“逞什么英雄,当心撞鬼……”
林墨望着秋生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忽地一沉。
电影中这段夜路,正是秋生与女鬼董小玉孽缘的真正开始。
他本来以为自己今晚击退任老太爷,没让文才像电影中那样受伤,秋生便不会赶夜路去隔壁镇子买糯米。
却不想宿命如蛛网,终究还是要将秋生缚向既定的轨迹。
看来,自己的穿越虽然能够改变一些东西。
但有些既定的命运,自己还是无法拨弄。
“带着这个,插在车头,遇邪祟可挡煞气。”
九叔说着,将一束朱砂浸染的线香塞进秋生手中。
“哎,我知道了师父!”
秋生接过燃香,直接阔步向着客厅外面走去。
秋生走后,九叔又转头对任发道:
“今夜起全镇宵禁,再组巡逻队持镇尸符巡夜,任老爷觉得如何?”
任发虽然不是任家镇的镇长,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阿威所在的保安队,其实就是养在他的名下的,说是他的私人武装一点都不过分。
任发听后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九叔说的办。”
“阿威,拨五十个保安队员,再雇五十青壮,工钱按双倍算!”
“从今夜起,按上下夜轮流值夜巡逻。”
“若是发现老太爷踪迹,便鸣枪示警。”
阿威忙不迭的应下,接过九叔递过来的一沓镇尸符,看了任婷婷一眼咧嘴笑道:
“表妹放心,有我守着镇子呢,老太爷翻不起什么浪花!”
…………
亥时三刻,在清泉镇订完糯米的秋生蹬着自行车驶出了镇子。
车把上三炷线香明明灭灭,在夜幕中拖出细长的金痕。
夜风裹着香气拂过面颊,他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方才经过一片坟地时,香头忽然爆出几点火星,像是有什么无形之物被灼伤了。
他心里清楚,那正是半夜四处飘荡的游魂。
不过这些游魂大多都是浑浑噩噩,就算被线香灼伤也不会记恨上他。
“救命啊——”
行至一个小村子时,一道女子凄厉的呼喊传入他的耳中。
秋生猛地捏紧刹车,单脚支地循声望去。
就只见一条青石板胡同中,一个打更人正死死抱住一名白衣女子,将脑袋一个劲的往对方怀里钻。
看到这里,秋生将车子停好,骂骂咧咧的冲了上去。
“光天化日……不对,大街小巷竟敢强抢良家妇女。”
说着,他直接一脚将那打更人从白衣女子怀中踹飞出去。
那打更人“哎呦”一声摔在地上,爬起身子刚想解释什么。
看到那白衣女子望向自己,他顿时将话又咽了下去。
“唉——”
长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铜锣和锣锤跑开了。
打更人刚走,那白衣女子便身子一软,扶额瘫软在了秋生怀里。
这时,秋生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一身束腰白衣将她衬的身段窈窕,眉眼如工笔勾勒般精致。
只是面色苍白如纸,身上亦是十分的寒凉。
“多谢公子。”
她轻启红唇,抬眼望向秋生时眸中似含春水。
看到这眉眼,秋生顿时怔了一下。
这模样,他怎么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不等秋生继续深思,那白衣女子便开口道:
“小女子的家就在前面,可否劳烦公子相送一程?”
听到这里,秋生点了点头。
眼睛却无意瞥见不远处自行车头上插着的三根线香,却在此刻啪的断了两根。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
九叔昨晚在义庄的一番话,在秋生的脑海中猛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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