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修炼法是基础，其他都是应用手段？”
“聪明。”
九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教你一套基础修炼法。若你所言不虚，不出几日就能达到第一阶。”
张傲心中大喜，差点没控制住蹦起来，幸好及时压下了那股冲动，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了耳根。
“师父，我一定认真学习！”
他声音洪亮得有些夸张，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咳嗽两声掩饰。
接下来的三天里，九叔将基础修炼法连续教了张傲三遍。
每一次，张傲都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
“记住了吗？”
第三遍结束时，九叔捋着胡须问道。
张傲挠了挠头，老实回答。
“勉强记住了一些。”
九叔心中暗笑，修炼咒语复杂晦涩，常人听三十遍也未必能记住一半，这小僵尸倒挺实诚。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无妨，慢慢来。”
两人继续沿着山间小路前行，张傲努力表现得沉稳，但时不时就忍不住问些问题，脚步也比九叔快上半拍。
“师父，五雷咒真的能引来天雷吗？”
“师父，三昧真火是不是特别厉害？”
“师父......”
九叔看着这个急不可耐的徒弟，心中了然。
年轻人嘛，总是心浮气躁，更何况是只小僵尸。
他决定让张傲自己去碰碰壁，吃些苦头才能成长。
“哗啦啦。”
远处传来溪水流动的声音。
张傲耳朵一动，那对尖耳在道冠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师父，我听到水声了！”
“嗯，前面有条小溪。”
九叔慢悠悠地说。
话音未落，张傲已经一溜烟跑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道袍下摆都飘了起来。
九叔摇摇头，缓步跟上。
溪边，张傲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破旧的道袍。
这件衣服已经穿了三天，沾满了泥土和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他低头检查，发现衣服上破了两个大洞，还有几处干涸的血渍。
“这...这是我变成僵尸时弄的吗？”
他小声嘀咕，伸手摸了摸自己干瘪发青的皮肤，一股悲哀涌上心头。
溪水清澈见底，映照出他那张介于人与僵尸之间的脸，青白的肤色，突出的犬齿。
“算了，先试试修炼吧。”
张傲甩了甩头，把负面情绪抛到脑后。
他走进溪水中，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生怕自己僵尸的体质会污染了活水。
按照九叔教的方法，张傲闭上眼睛，双手结印置于膝上，开始默念咒语。
起初他还有些分心，担心九叔会突然过来发现自己不是人，但很快，一股奇异的宁静笼罩了他。
“气沉丹田，引天地之灵气...”
张傲在心中默念，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暖流开始流动。
这股暖流与他作为僵尸时体内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
暖流在经脉中游走，每到一处，都让张傲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它的前进。
他咬紧牙关，继续引导那股暖流冲击障碍。
体内似乎传来一声闷响，张傲浑身一震，感觉某道无形的阀门被冲开了。
刹那间，所有负面情绪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平和。
“这...这就是修炼的感觉吗？”
张傲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己竟然在水中坐了大半天。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黑乎乎的粘稠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呕。”
张傲自己都受不了这味道，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赶紧用溪水搓洗身体。
张傲不得不抓起一把岸边的细沙，用力搓揉皮肤，才勉强把那层污垢去掉。
“张傲？”
九叔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带着明显的嫌弃。
“你拉屎了？怎么这么臭？”
“师父！”
张傲兴奋地转头，却见九叔捏着鼻子退后了好几步。
“站住！别过来！”
九叔连连摆手。
“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
张傲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可怕，赶紧又埋头搓洗起来。
洗着洗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
那原本干瘪发青、指甲尖锐的手，竟然变得白皙光滑，指甲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圆润形状。
“这...这...”
张傲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触感柔软有弹性，犬齿也缩回了正常大小。
他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水面，借着月光，一张年轻俊朗的人类面孔正回望着他。
“师父！师父！”
张傲激动得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上了岸，也顾不上身上还在滴水。
“我...我变回人了！”
九叔这才放下捏着鼻子的手，上下打量着张傲，有些惊讶。
“你按照我教的方法修炼了？”
“是的！我就坐在那块石头上，按照您教的咒语和手印...”
张傲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然后体内就有一股暖流，冲破了好多阻碍，最后轰的一声...”
九叔伸手搭在张傲手腕上，闭目感受了片刻，就松开了手。
“确实达到了基础修炼法的第一阶。”
九叔的声音有些复杂。
“而且...速度很快。”
张傲眼睛一亮。
“有多快？”
九叔捋了捋胡须，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当年入门用了小半个时辰，已经算是天赋异禀。而你似乎更快。”
“太好了！”
张傲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随即想起什么。
“师父，那我是不是...已经算是第一阶了？”
九叔点点头，却又摇头。
“修炼才刚刚入门，只是基础修炼法的第一阶，还远远谈不上沉稳。”
他严肃地看着张傲。
“修炼之道，重在循序渐进，切忌好高骛远。”
张傲立刻收敛笑容，恭敬地低头。
“弟子明白，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九叔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乖巧的徒弟，心中暗自好笑。
这小僵尸倒是机灵，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
不过他的天赋确实惊人，若是能引导得当
“师父，您在想什么？”
张傲抬起头，正好对上九叔若有所思的目光。
“咳。”
九叔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为师在想，你这身打扮实在有碍观瞻。”
张傲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光着身子，顿时老脸一红。
虽然僵尸的脸本来就青白青白的，也看不出红不红。
“去把衣服换上。”
九叔从包袱里取出一套青色道袍丢给他。
张傲手忙脚乱地接住，躲到树后换衣服去了。
九叔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忍不住摇头。
“师、师父...”
张傲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几分窘迫。
“怎么了？”
“您这衣服……是不是缩水了？”
张傲扯了扯衣角，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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