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阴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他双手负于身后,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林问天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他与赵凌云素无瓜葛,唯一的交集便是三日前入门考核时,自己以一招之差胜过了这位世家子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记仇,今日便带人找上门来。
赵师兄此话从何说起?林问天声音不卑不亢,右手不着痕迹地移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柄未开锋的练习用剑,我林某自入门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何曾得罪过赵师兄?
赵凌云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猛地向前一步,腰间玉佩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少在这里装糊涂!入门考核时,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突破了入门阵法,区区寒门出身的贱民,有何资格与我等一同授业。嗯……倒是也入门了,你们上,留一口气就行,到时候废人一个自然会被宗门退出山门。
林问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破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赵凌云此刻的指控简直荒谬至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赵师兄是说林某作弊?不知可有证据?若无凭无据便污蔑同门,恐怕有损赵家声誉吧?
你!赵凌云被噎得脸色铁青,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身后的随从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将林问天团团围住。
赵师兄,跟这种乡野村夫废什么话!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阴阳怪气道,他右手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直接教训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附和道,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就该打断他两条腿,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林问天目光一沉,体内真气悄然运转。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窗外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他前世作为剑道天才,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眼前这几人虽然气势汹汹,但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好,很好!赵凌云狞笑着拔出佩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随着一声令下,五个随从同时扑了上来。最先出手的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到林问天左侧,一记毒蛇吐信直取咽喉。与此同时,壮汉从右侧挥拳袭来,拳风呼啸,势大力沉。
林问天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如柳絮般轻盈后撤。他右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泼向左侧青年面门,同时左腿横扫,将木凳踢向右侧壮汉。
啊!青年捂着脸惨叫后退,壮汉则被木凳绊了个趔趄。林问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重重劈在壮汉后颈。壮汉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剩下三人见状,动作明显迟疑。林问天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抄起桌上的烛台,金属尖端直刺第三人手腕。噗的一声轻响,鲜血飞溅,那人哀嚎着退到墙角。
废物!都是废物!赵凌云怒不可遏,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随从,长剑直指林问天心口,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赵凌云确实不愧为外门大师兄,一出手和之前几人完全不是同一级别。只见剑光如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袭来。林问天仓促间抓起木桌挡在身前。咔嚓一声,实木桌子被一剑劈成两半。木屑纷飞中,赵凌云第二剑已至,直取林问天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林问天突然感到体内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那力量如江河决堤,狂暴而汹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他眼前闪过前世最后一战的画面——那一剑的风华,那无与伦比的剑意。
原来如此...林问天心中明悟。他前世追求的无剑之境,并非真的无剑,而是将天地万物皆化为剑!
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似有剑光流转。他随手抓起地上断裂的桌腿,那粗糙的木棍在他手中竟散发出凛冽剑气。
赵凌云瞳孔骤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外门弟子,而是一位绝世剑客。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却为时已晚。
林问天手中木棍轻描淡写地一挥,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赵凌云仓促举剑格挡,却听铮的一声脆响,精钢长剑竟被木棍生生劈断!
这不可能!赵凌云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他踉跄后退,断剑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林问天步步紧逼,木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玄妙的轨迹。赵凌云左支右绌,华丽的锦袍上很快多了几道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住手!我认输!赵凌云终于崩溃大喊,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背靠着墙壁,再无可退之处。
林问天木棍停在赵凌云咽喉前三寸,冷冷道:赵师兄,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吗?
赵凌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随从们早已吓破了胆,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看来赵师兄是想不起来了。林问天缓缓收回木棍,转身走向窗边,那就请回吧。记住,我林问天虽出身寒门,却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赵凌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狼狈地捡起断剑,带着随从灰溜溜地逃出门去。临走时,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却被林问天一个眼神吓得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待脚步声远去,林问天才长舒一口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木棍,发现表面已经布满细密的裂纹。方才那一战看似轻松,实则已经耗尽了他体内刚刚觉醒的剑意。
看来每个世界都差不多呀,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见不得其他人比他更好。看来要尽快提升修为才行...林问天喃喃自语,随手将木棍扔到墙角。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若有若无地飘荡在空气中。
呵呵,有意思
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林问天浑身一僵,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轻纱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正倚在门框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肤若凝脂,眉如远山。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慵懒与魅惑。轻纱下的身段若隐若现,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织就的细带,更显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柳姑娘?林问天眉头微蹙。这女子他认得,是山下教坊司的头牌柳如烟,据说与宗门多位长老都有交情。但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林公子好记性。柳如烟轻移莲步,纱裙摆动间露出纤细的脚踝,上面系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这般生分,叫人家好生伤心呢。
她走到林问天身前,仰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吐气如兰:叫我如烟便好。
林问天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不知柳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表面平静,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女子能无声无息地潜入他的房间,修为绝对不简单。
柳如烟掩唇轻笑,腕上的玉镯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林公子何必如此戒备?人家不过是听闻外门出了位少年天才,特来一睹风采罢了。她转身走向窗边,月光透过轻纱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
柳姑娘过奖了。林问天目光警惕地跟着她的身影,在下不过侥幸取胜,当不得天才之名。
侥幸?柳如烟忽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能以木为剑,破精钢利器,这若是侥幸,那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剑术了。她缓步靠近,身上幽香愈发浓郁,林公子,你身上...有秘密呢。
林问天心中一凛,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柳如烟却突然伸手,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别紧张,我对你的秘密很感兴趣,但不会强求。她凑近林问天耳边,吐息温热,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
说完,她轻盈地后退,裙摆飞扬如蝶:临别赠言,近日宗门内不太平,林公子要多加小心哦。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如烟般消散在夜色中,只余一缕幽香证明她曾来过。
林问天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柳如烟的出现绝非偶然,她口中的不太平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赵凌云,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
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师弟!速去后山药园,长老有令,采摘血灵草!
林问天眉头一皱。血灵草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向来由专人看管,怎会深夜让他一个外门弟子去采?而且...他侧耳倾听,门外之人的呼吸略显紊乱,不似平常弟子。
知道了。林问天应了一声,从床下暗格取出一把短剑别在腰间,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衫,这才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生的灰衣弟子,见林问天出来,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些!长老等着呢!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匆忙。
林问天默默跟上,目光在对方腰间扫过——那里挂着的身份玉牌色泽暗淡,明显是仿制品。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冷笑,看来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问天的窗前,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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