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云台山终年云雾缭绕，是修真者求道的圣地。我叫陈默，是青云门的外门弟子，每日的生活就是砍柴挑水，伺候内门师兄师姐们的起居。

直到那天，我在溪边挑水时，遇到了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纱裙，正蹲在溪边浣洗长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位师兄，能帮我打桶水吗？”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我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弟子跟我说话。

我连忙放下扁担，给她打了一桶水。她道了声谢，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劳烦师兄了，这块帕子送给你。”

就这样，我认识了她——苏柔，也是青云门的弟子，不过比我早入门两年。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溪边、后山偶遇，渐渐地熟悉起来。

苏柔是内门弟子，修习的是青云门的上乘心法“青云诀”。而我只是个外门弟子，连完整的功法都没学全。但她从不嫌弃我，反而经常教我一些修炼的心得。

“默哥，你看这样运气。”她轻轻拉住我的手，将灵力缓缓注入我体内。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心跳不由得加快。她的脸也微微泛红，却没有把手抽回去。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晚上练功结束后，我们会偷偷跑到后山的竹林里约会。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我们并肩坐在石头上，聊着各自的梦想。

“默哥，等我们修成正果，就离开这里好不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凡人的日子。”苏柔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搂住她的肩膀：“好，等我突破炼气期，就向掌门提亲。”

然而，修仙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三个月后的宗门大比，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按照规矩，外门弟子如果能在大比中取得前三名，就可以升入内门，获得完整的修炼功法。

为了能和苏柔在一起，我拼了命地修炼。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直到深夜才休息。苏柔也经常来指导我，我们甚至在深夜的竹林里偷偷双修，互相传递灵力。

双修时，她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那种感觉既羞涩又美妙，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宗门大比那天，我超常发挥，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当我兴奋地去找苏柔时，却发现她正在和大师兄林宇说话。

林宇是掌门的得意弟子，天赋极高，是青云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我的心猛地一沉。

“默哥，我......”苏柔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愧疚。

我明白了，在修真界，实力才是一切。虽然我这次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和林宇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从那以后，苏柔开始刻意躲着我。我知道，她是不想伤害我，但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反而让我更加痛苦。

一天晚上，我在后山的老地方等她。直到月亮升到中天，她才姗姗来迟。。。。。。

月光将苏柔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纱裙沾着夜露，神色疲惫又躲闪。我攥紧手中那方早已泛黄的手帕，喉咙发紧：“柔儿，为什么？“

她垂眸盯着脚尖，许久才轻声道：“掌门要将我许配给林师兄...他说这是为了宗门长远考虑。“夜风掠过竹林，沙沙声掩盖不住她话语里的颤抖，“默哥，我若不从，师父会将你逐出青云门。“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冰凉的肌肤时骤然松开。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惊起一阵寒鸦。“所以你就打算用这种方式逼我放手？“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自嘲，“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像个疯子般在后山游荡，还以为你是被人胁迫。“

苏柔突然扑进我怀里，泪水浸透我的衣襟：“对不起...林师兄答应过，只要我顺从，就会保你平安。默哥，修仙界弱肉强食，你若执意和我在一起，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木然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那些月下盟誓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怀中女子的体温依旧熟悉，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指尖抚过她发间那支我亲手雕的木簪，最终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苏柔，你我缘分到此为止。“

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可脚步再未停留。山风卷起地上的碎木，如同碎成齑粉的真心。远处青云殿灯火通明，我望着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突然想起初遇时她的模样——那时溪水清澈，阳光温柔，我们都以为未来漫长。

三日后，我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却在山门前撞见神色匆匆的苏柔，她的嫁衣还沾着泥点，发间换了支流光溢彩的玉簪：“默哥！林师兄他...他被魔修偷袭，危在旦夕！“她抓住我的衣袖，眼底满是恐惧，“掌门说唯有双修能救他，可我...“

我看着她颤抖的指尖，忽然觉得无比讽刺。那些曾经属于我的温柔，如今要用来拯救别人。“苏姑娘请自重。“我甩开她的手，寒声道，“你我早已恩断义绝，林师兄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我握紧腰间的木剑。云台山的云雾依旧缭绕，只是再也照不亮两颗曾经炽热的心。山脚下传来尘世的喧嚣，或许平凡人的日子，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