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参谋,你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岳穆负手而立。
岳穆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梁公子的志向,我岳穆佩服。但在这乱世之中,口说无凭。你若想让我信服,就要拿出点真本事来。”
梁宇嘿然一笑:“岳将军果然爽快。在下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穆来了兴致,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独自与梁宇促膝长谈。
原来,梁宇提出,要伪装成皇叔的遗孤,去朝廷告状。
一则为皇叔收尸,平民愤;二则打探敌情,伺机而动。
岳穆闻言大喜,连连称妙。
当即拍板,命梁宇即刻启程。
又吩咐副将,暗中派人保护,切莫有失。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戏码,在稻城拉开帷幕。
而同一时间,京城的暗流涌动,也已渐入佳境。
皇宫深处,龙床之上。
皇帝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来人。
“国师,这场仗,怎么打的?皇叔竟然死了,岳穆那贼竟然得胜。这还了得?”
“陛下息怒。”
国师挺直腰杆,不卑不亢。
“皇叔虽败,岳穆也损兵折将。更何况,那梁小子,乃是我的棋子。又岂是岳穆这种莽夫可比?”
皇帝闻言,神色稍霁。
“此话怎讲?难道那梁宇,另有图谋?”
国师嘿然一笑,悠悠道来:
“陛下有所不知。这梁宇,虽年纪轻轻,却是国士无双。他此去西南,实乃为我朝廷,暗中布棋。表面助皇叔讨伐,实则探听虚实。如今皇叔已亡,他便可名正言顺,做我的耳目。岳穆那贼,还不任他摆布?”
“妙啊!”
皇帝抚掌大笑,“有国师襄助,朕真乃幸甚。只是,该当如何对外交代?毕竟皇叔一死,后事还需处理。”
国师正要回答,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麻戴孝,泪眼婆娑地冲了进来。
“陛下,陛下!皇叔被岳穆那贼害死了!微臣要为父报仇,还请陛下做主啊!”
皇帝和国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来人,不正是梁宇么?
怎地如此快,就赶到了京城?
皇帝缓缓起身,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皇叔被害,朕心何忍?朕这就来人,备酒设祭,为皇叔招魂!”
梁宇闻言,抹了一把惺忪的泪眼:“陛下仁慈!微臣不胜感激!只是,岳穆那厮,实乃心狠手辣之徒。臣父本是为国尽忠,却被他设计陷害。若不除之,国将不国啊!”
皇帝愤然道:“岳穆那贼,简直目无君上,敢行弑戮之事!此仇不报,朕誓不为君!来人,即刻下旨,命各路人马,即刻调集,讨伐叛逆!务必要将那孽障,碎尸万段!”
“谢陛下!”
梁宇连连叩首。
国师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似笑非笑。
等梁宇退下,他才悠悠开口:“陛下明鉴。梁小儿稚嫩,难成大器。岳穆那厮,更是个顽固不化的莽夫。若想平定西南,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嘛……”
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三个字。
“李勇。”
皇帝愣了愣,恍然道:“李勇不是皇叔那边的心腹么?怎地突然被你提起?”
国师阴恻恻一笑:“不错,李勇原是皇叔的心腹,后被岳穆抓获。但你可知,他如今在岳穆那里,是何等的器重?”
皇帝不解:“器重?岳穆怎会器重一个俘虏?”
国师幽幽一叹:“人心隔肚皮啊。岳穆虽是莽夫,却也晓得笼络人心的法子。他巧言令色,又许李勇高官厚禄。如今的李勇,早已忘了旧主,心悦诚服地为他卖命了。”
皇帝一拍大腿:“若是如此,朕岂能坐视不理?既然李勇敢做二臣,那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来人,备我御驾,即刻出征!我倒要看看,岳穆还能嚣张到几时!”
“且慢!”
国师突然出言阻止。
“陛下三思。岳穆那贼,不过是只困兽。若贸然出兵,反而会激怒了他。不如假以时日,让他多耗一阵,等他兵疲马乏,自然乖乖就擒。到时候,陛下想如何处置都行。”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
半晌,他才道:“国师所言有理。只是,这李勇反复无常,难保不会作妖生事。要不,派人暗中监视于他,静观其变?”
国师摇摇头:“不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被李勇戳破,岂不前功尽弃?依臣之见,李勇此人,不过贪财贪色。若能投其所好,许以美人金帛,未必不能为我所用。倒不如借刀杀人,让他去做那打入内部的钉子,瓦解岳穆的根基。”
皇帝恍然大悟:“妙啊!有国师如此神机妙算,朕真是如虎添翼。就这么办,今晚就送美人金帛,前往岳穆大营。务必要见机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陛下圣明!”
国师笑靥如花,“有了李勇这个突破口,岳穆那厮,还不任陛下拿捏?”
就这样,朝廷暗中布局,欲擒故纵。
而岳穆一方,却浑然不知。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一日,副将慌慌张张冲进中军大帐。
“朝廷那边,突然派了一个美人,来咱们军中勾引李勇。自从那女子来了之后,李勇就整日在那醉生梦死,军务一概不理。再这样下去,军心就要散了!”
岳穆闻言,脸色一沉:“来人,李勇何在?速速将他带上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潮红的李勇,便被拖了上来。
“李勇,你好大的胆子!”
岳穆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李勇的衣领:
“军中大事为重,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视军令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岳穆不是那种溺爱下属的主帅。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重责五十军棍!”
“将军饶命!”
李勇吓得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为之。只是那个什么芙蓉姑娘,实在是如花似玉,令人把持不住啊!末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将军开恩!”
岳穆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李勇身上:“还敢狡辩!芙蓉姑娘如何,能抵得上军令乎?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挂在城头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