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拿来我看！”
李玄来了精神，一把夺过书信。
只见上面写道：
“玄公子，别来无恙。你我虽未曾谋面，却也算是故人了。我芙蓉受岳穆将军所托，特来传书。君可曾听闻杜雄之名？此人原是将军心腹，因勾结外敌，谋反作乱，已被擒拿归案。如今正囚于大牢，听候发落。将军若能助我除掉此贼，必当感激不尽。切莫错失良机，望君三思！”
落款是一个娟秀的“蓉”字。
李玄看罢，陷入沉思。
杜雄？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是岳穆的心腹？
可听这番话的意思，又似乎另有隐情。
“属下，眼下可有岳军的动向？”
李玄沉吟片刻，问道。
副将摇了摇头：“启禀将军，并未发现异常。岳军如今龟缩城中，严阵以待。看来是打算韬光养晦，不与我军正面冲突。”
“是吗？”
李玄眯起了眼睛，“那你说，他们会如何处置杜雄？”
副将想了想，谨慎地说：“以岳穆的为人，断然不会轻易饶恕叛徒。只怕杜雄性命堪忧啊。”
“不对！”
李玄猛地一拍桌案，“岳穆虽然心狠手辣，但未必会贸然杀人。杜雄虽然叛变，但毕竟是他的心腹。更何况，他还掌握许多军情要务。若是就这样杀了，岂不是便宜了敌人？”
副将闻言，也是恍然大悟。
“那依将军之见，这封密信……是何用意？”
“用意？”
李玄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用意？不过是想借刀杀人，除掉心腹大患罢了。那个叫芙蓉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未尝不是个机会。我们大可顺水推舟，助岳穆除掉杜雄。如此一来，不仅能除去后顾之忧，还能笼络人心，何乐而不为？”
副将听得入神，连连点头称是。
“果然是好计！不愧是将军高瞻远瞩，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李玄却不以为意。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步。
良久，他才幽幽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要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随时准备出击。但切莫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喏！”
副将领命而去。
李玄又看了一遍那封密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岳穆，你想借我之手除掉杜雄？哼，未免太小看我李玄了。真当我是你的马前卒，任你摆布？”
“我倒要看看，这盘棋，到底是谁耍得过谁！”
他将密信揉作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
三日后，三关城外。
一顶华丽的大辇，缓缓驶来。
辇上大红喜字，迎风招展。
前呼后拥的，竟是百十号人。
“吾乃先帝遗孤李玄，奉天承运，特来觐见。岳将军可在城楼之上？”
为首者扬声道，语气颇为倨傲。
守城军士闻言，不敢怠慢。
“原来是李将军大驾。末将这就通传，还请稍候！”
片刻之后，一队人马鱼贯而出。
岳穆端坐马上，目光如炬。
“李将军远道而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他一拱手，语气恭谨。
“岳将军客气了。”
李玄也翻身下辇，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我李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与将军把酒言欢，共谋大事。何须客套？”
两人又寒暄一番，便一同进了城。
芙蓉和梁宇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
中军帐内，宴席已备。
李玄与岳穆分坐两侧，把酒言欢。
周围武将环伺，各个精神抖擞。
“将军英雄盖世，如今占据三州，已成气候。若是与我联手，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李玄举杯相劝，志得意满。
岳穆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茬。
“李将军谬赞了。我岳某不过是个粗人，哪敢妄言天下？况且将军身为先帝遗孤，才是真正的继承人。我若贸然僭越，只怕要遭天谴啊。”
“哈哈哈，岳将军实在太谦虚了。”
李玄大笑道，“天下之大，哪里分什么君臣？成王败寇而已。再说，有将军襄助，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来来，为我们的盟约干一杯！”
岳穆只得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说起来，李将军大军压境，却迟迟不见进犯。不知是何用意？”
岳穆突然话锋一转，语带试探。
李玄闻言，也不惊慌。
“岳将军有所不知。我此番率兵前来，本就是为了与将军结盟。若是贸然来犯，岂不是自砸招牌？况且，我还听闻一个消息……”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灼灼。
“不知岳将军手下，可有一个叫杜雄的？”
岳穆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杜雄？他是我的一个下属，曾在凤凰城当过守将。怎么，李将军也听说过此人？”
“呵，他在军中，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玄冷笑一声，“我听说，此人与番邦勾结，谋反作乱。
杜雄听到黑衣人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倒也有道理。岳穆此人，野心勃勃，确实不可小觑。但他毕竟有军功在身，深得人心。若朝廷贸然动手，恐怕会激起民愤，反倒弄巧成拙。”
黑衣人哼了一声：“民愤如何，那是朝廷要头疼的事。只要有朝廷撑腰，大军压境，岳穆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不过是一只困兽罢了。杜将军若是看清形势，及时倒戈，定能青史留名！”
诚然，岳穆连战皆捷，声势浩大。
但若是朝廷倾尽全力讨伐，他又能支撑几时？
更何况，他手下那些心腹，个个都野心勃勃，难保不会反水。
自己若能居中调停，左右逢源，似乎也不失为一着妙棋。
“来人说得有理。我确实应该做出选择了。眼下局势变幻，容不得半点犹豫。不如这样，我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黑衣人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杜将军果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有将军助阵，大乾国祚无忧矣！”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郑重地交到杜雄手中。
“此物名为‘辅政玺’，乃先帝御赐之物。将军若凭此佩见驾，必有重用。万望将军切记在心，莫要让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