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个世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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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到哼着小曲唱着歌,只为了喝一口冰凉的泉水解解渴。那泉子崖的崖底,泉水的旁边,竟然卧着一头孤狼呢?

六合村是山村。这一片山虽然不高也不险峻,但山头却是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绝。许许多多的小山村就这样点缀在群山之间。交通十分不便利的山村,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到处都是原生态。

山中的野生小动物也多,有狼,毫不稀奇。冬天雪满山原的时候,大雪封山之时,山里没吃的,野狼常常会进入到村子里寻觅。在村子中间冬天的雪后街道上,见到野狼走过留下的爪子印迹,实在是平常的事情。

但萧敬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狼会在五六月份靠近村庄。除了在动物园里,终其一生,前世的他也从没有和狼面对面。

但现在,他穿越回十八岁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却和一头孤狼脸对脸,眼对眼,对峙在明亮的月光下,汩汩流淌的泉眼旁。

泉子崖的崖壁下,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那一眼泉水。而在泉水的边上,却有一头孤狼,蓄势待发。

萧敬山则站在半坡上,月亮照出来的影子斜斜的飘向身后。僵直不动的身躯下,热血沸腾,心砰砰跳的声音,仿佛要穿出胸腔。

憋了个大屈,郁了个大闷,倒了个大霉!赤手空拳对一头恶狼,怎么看,怎么像是小红帽主动撞上来给狼外婆送菜呀。可小红帽好歹还隔着一扇门呢。

萧敬山呢?就隔着几步远的空气。若说唯一有的优势,则就是他还没有走下沟底,还在河沟的半坡上。

沟底是狼,在下;沟边是他,在上。领导在上俺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那是酒席桌上喝酒。可一上一下对上的是一人一狼,嗯,那也可能是一场席面。只是,谁坐桌,谁当菜,两说。

跑?跑不了。跑得转身,面对上坡,根本跑不快。而狼一个跳跃,咔嚓一口,就能咬住他的后脖子。

冲,冲不动。冲下去是沟底,沟底里一头狼,还是要玩完。稳住不动?暂时也就只能瞪大眼睛攥紧双拳不动了。不过,不是他稳住,而是肌肉僵住,动不了了。

萧敬山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激烈,大脑的兴奋也越来越强盛。这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开始刺激他的神经了。而醉意,也不知不觉的消失无踪。

看似热血沸腾,只恐一发如泄后,就酸软的走不动路了。所以,将发未发,绷紧的弓弦就是他这个状态。

而他,只能被动的,面临着孤狼的选择。是扑上来开席,还是就此转身离去。对峙,就这样悄悄的发生了。在这个初夏的风,湿润着夜色的夜晚。莫名其妙的遭遇,绝对没有一丝丝的防备,生平第一遭最大的危险,生死之间的对峙僵持,就这样悄悄的发生了。

这时候,他宁愿真的是一场梦。梦里还是人半老,不是十八也不在滨海城。

孤狼的喉咙里发出嘶哑低沉的吼叫。豆大的汗珠也顺着萧敬山全身,咕噜咕噜的往下滚。太特么刺激了。太特么……糟糕药丸,那孤狼后腿一蹬,飞扑了过来。

一人一狼对峙没多久,对峙的局面就随着孤狼的这一扑,打破了。

就在狼头扑过来的刹那,萧敬山突然能动了。那狼两爪前伸扑过来,张开大口就对着萧敬山的喉咙咬下去。萧敬山左胳膊斜竖在面前,右手狠狠的一拳已经捣在狼的左眼。

狼嘴就擦着萧敬山的脖子侧滑过去。狼这一扑的冲击力太大,坡上又有沙。萧敬山立脚不稳,身子也趔趄着扑倒下去。那狼回头又咬,萧敬山就掐着狼脖子往外推。

一人一狼,就这样厮滚在一起。没有任何章法,就是滚来滚去,无声的撕扯,最后全滚到沟底去。最终萧敬山左手连手腕死死的卡在狼嘴里,手指却紧紧抓住狼舌头,狼牙刺穿了他的肌肉,却又咬不实。而他的右拳,则一拳又是一拳,只是照着狼的腰身上下,捶个不停。

铜头铁尾豆腐腰,打狼就要打当腰。老人的话总没错。打断了腰的孤狼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狼嘴无力的松开。萧敬山抽出早已感觉不到疼痛的左胳膊,不顾全身酸软的气力几乎全无,摸起沟底随处可见的石头,狠狠几下拍在了狼脑袋上,于是那狼总算彻底了账。

好歹活了下来。

萧敬山瘫软在沟底的泥水里。嘴里发涩,喉咙发干,胸口如火,气喘如牛。把头扎在泉眼里,长饮下一肚子泉水,然后左胳膊挓挲着泡在泉眼里,清洗着被狼咬伤的伤口。

幸好出了左胳膊外,萧敬山身上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伤口,却只是几道爪痕,并不深。伤的厉害的都在胳膊,尤其是左胳膊前臂骨,他觉得好像都被狼牙贯穿般的疼痛。

或许造成贯通伤了,血流也一直不止。要不是他抓紧了狼舌头,只怕连骨头都给咬碎。都说狼牙有毒,咬的这样深,最好进医院治疗。但萧敬山也确实是没有力气了。一人一狼搏命到现在,虽然是无声的较量,却感觉已经用尽了毕生气力。最近的住家也在一里路开外,空旷的田野里,银色的月光下,逼仄的河沟底下竟只有他自己一个,还有一头已经死透了的狼尸。

他一边用泉水擦着身上的伤口,泉水沁凉,头却一阵阵的发晕。失血过度吗?突然他的心中一阵悲苦。老天何苦为难苦命人呢?父母兄弟也许还因为他的人性生气吧?如果不是生气,又怎地不来人寻他。毕竟,他可是一口气喝下了将近一斤白酒。一个从没有喝过白酒的人,突然喝下了一斤白酒,踉踉跄跄的走在田野中,身后却没有一个人来寻。这等悲怆,狼袭之后,更加放大了许多。

萧敬山收拾心情,勉强把狼尸拖过来。便把身子靠着狼身当垫子,隔绝硬硬的石头,就着泉水,一遍又一遍的洗涤着最深的创口。觉得冲洗干净了,就撕破衣服做了几根布条,胡乱的缠绕几道,就当是包扎了。

还没有完全包扎好,一阵强烈的头昏眼花袭来,浑身疲软无力,萧敬山终于身子慢慢的滑倒,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敬山的意识又从深度沉寂的昏迷中醒来。身子软软的,一点也不想动弹。由于湿透了的缘故,每一股旋风刮过,都似乎分外的寒凉。而且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无数调皮的小虫子在钻来钻去,但一点也不恶心,热热的,润润的。不论钻到哪里,都有点儿温热感,令人觉得十分舒服。而那些伤处,却又痒又麻。

此时月亮已上中天,连沟底也照的发亮。就着月光,萧敬山瞪眼仔细看去,那些伤处不但已经不再流血,而且皮肤竟然看上去除了颜色和周围有别,竟然已经好了。

要不要别这么玄幻,月亮底下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萧敬山彻底清醒了过来。坐起身,身下的狼尸已经半凉。他顾不得那条死狼,把左臂凑到眼前仔细查看。这一下注意力集中,眼睛似乎也明亮了许多,月光下看得分明,被狼牙几乎贯穿的伤口,外表确实已经弥合。但伤口里面的肌肉却也真的麻痒不绝。

萧敬山再检视全身,把湿透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赤条条的,看过来又看过去,所有曾经流血的伤痕,全都已经长好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恢复力?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泉子崖流淌的泉水,有古怪。灵异?灵泉?灵气复苏了?刹那之间,萧敬山浮现出无尽的念头。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气似乎已经全部恢复,而且还长大了不少似的。右拳头用力握下,骨节都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好像蕴藏着爆炸般的力气。令他有十足的信心,觉得只要一拳下去,能把狼头打瘪似的。

于是他就一拳砸了下去。咔嚓一下,已经开始僵硬的狼脖子立时弯折。他竟然真的一拳就打断了狼脖子。即使是一头死狼的狼脖子。

而纵目四顾,原来月亮光下有点模糊的景色,竟然历历在目。视黑夜如白昼吗?不但气力大增,连视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莫非,灵气果然复苏了,而这眼泉水,便蕴含灵气,足以改造人体?从此以后,咱也是超人了?要不要试试能不能飞翔呢?

憋着劲用力一跳,跳到泉子崖半壁上又跳了回来,伸手比划着一估计,乖乖,就这素质,破个世界纪录不在话下啊。目测空拔起码也得有一米六高啊。这是怎么回事?打破人体极限了?肯定是有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既然这样,当然赶紧用这泉水先全身再洗濯一遍,再用拧干的衣服擦干净,把衣服摊开晾在了石头上,然后直接一屁股蹲在了泉池里。倘若这真是一眼灵泉,萧敬山必须得暴殄天物啊。幸亏已经是深夜,不然,裸男,死狼,这场景不要太奇异。

他咕咚,咕咚,又灌了一肚子泉水。小爷我还就先和这山泉耗上了。要不是那一个大猪肘子打底,他还真想试试茹毛饮血,吃几口狼肉,看看狼肉里面是不是更有灵气。

泉水濯伤体一遍,又喝下肚去。这一次萧敬山就这样抖着俩蛋蛋,直接坐在狼身上。狼尸已经半硬,狼毛更不是软毛,扎的屁股蛋子有点生疼。可他心中却心思泉涌,惊诧莫名。喝下肚去的泉水没有什么异常,但涂抹在身上的泉水,那些原来受伤的地方,麻痒酸爽的程度几乎加倍。不多时,就麻痒全消。仔细看时,便是连伤处鲜嫩的肤色,也变得和周边的皮肤没有什么两样。

伤口恢复方面,泉水竟有如此神奇功效?萧敬山心中一动,仔细检查狼尸,最后终于发现,狼的左后脚的毛发掉了一片,而就着影影绰绰的月光,萧敬山发现那掉毛处的肤色也较为鲜嫩。

原来自己的视力竟然如此之优秀,月夜的微光中竟然也能分辨毫纤。莫非,这也是泉水的功效,有明目功能?萧敬山又撩了几把泉水,敷在眼睛里,眨眨眼,似乎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变化。

万物有灵,这死狼莫非是后腿受伤来泉眼处用泉水来恢复伤口吗?可惜遇到我萧敬山,空手打死狼的猛男了。萧敬山无言的咧着嘴笑,心中感慨,动物都知道泉水的灵异,反倒是人类,竟然丝毫不知。

不管不顾的,想到就做。萧敬山用石块在自己掌心划破了一道小口,慢慢的再泡在泉水里,似乎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当他拿出手来,掌心的水自然风干的时候,那一道小伤口,也伴随着微微的酥麻,愈合了。

要么这泉水有灵气,要么这个世界,有古怪。莫非自己重生回来,恰恰遇到灵气复苏了?可问题是前生已老,根本就没有灵气复苏的迹象好吧?

萧敬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也许不是前世的世界,虽然看上去和前世没什么两样。但前世的世界,可从来没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灵异泉水。简直太玄幻了。莫非自己遇上了西方传说中的不老泉?青春永驻泉?

异想天开。看着小小石崖下那一方毫不起眼的泉水,萧敬山不由得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是能青春永驻的不老泉。最大的可能,是泉水里不知富含什么物质,能治愈外伤。毕竟喝进肚子去,好像并没有异样反应。而且自己的视力大变,变得即便是黑夜里也可视物,纤毫必查,有点没法解释啊,是因为泉水打湿了自己的眼睛吗?这样想着,萧敬山又捧起几把泉水,狠狠的洗濯了几次眼睛。不管如何,反正就先和这泉水靠上了。

村子里人来这里取水喝水的,不知道有多少。野地里劳动,破皮受伤自是寻常。备不住也有村民来这里洗濯过伤口。可为什么,村里一直没有传出,这泉水有什么神奇疗效呢?总不可能只跟自己的体质有关,只对自己有效,对别人无效吧?

莫非,这泉水的疗效不是经常,而只是偶然?譬如白天没有,晚上有?或者,萧敬山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已经开始西移,显然已经是下半夜。月华有凝霜,疑是仙子妆。在月华照射下,泉水才有了异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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