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怎么又是第二！”
“当‘万年老二’你很自豪吗？”
一楼客厅内，一条鲜红的血迹从跪在地上的少年宋渊额头缓缓滑落。
宋父宋岸明未曾料到，自己随手扔出的书籍竟会精准地击中宋渊的头部。
这突如其来的血迹让正处盛怒的他稍稍收敛了几分怒气。
“对不起。”宋渊低声道歉，但他的脊背依然保持着那份不屈的笔直。
“我下次会努力的。”这句熟悉的话语再次响起。
然而，这句托词再次触动了宋岸明敏感的神经，他刚平复的情绪又被点燃。
“每次都这么说，回回都是第二！”他怒不可遏，“你让宋家的颜面何存！”
血迹已悄然渗透宋渊洁白的衬衫，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晕，站在一旁的宋母崔绾目睹此景，不禁连连叹息，心中满是担忧。她走上前，轻轻拉住了宋岸明的手臂。
“小渊和那第一名的孩子分数相差无几，下次努力一把，定能有所突破。”她温言相劝。
“你刚病愈，别动这么大怒。”崔绾劝宋岸明上楼后，宋渊独自跪在原地。
保姆王妈，眼见宋渊长大，心中不忍，上前轻声道：“小少爷，快起来吧，老爷夫人已回房。”
宋渊目光低垂，凝视地面，额头隐隐作痛，却不敢妄动。他深知父亲性情难测，若此刻起身恰遇归来的宋岸明，事态恐将恶化。
“谢谢王妈，请您帮我取医疗箱来。”宋渊轻声请求。
王妈望着宋渊清澈的双眼，眼眶微红，“好，我这就去。”
王妈归来时，手中多了个冰袋，为宋渊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她叹息道：“老爷对您确实严厉了些。”
这时，高跟鞋声与清冷女声同时响起，带着质问：“你又做错了什么，让父亲罚你跪在此处？”
显然，来者听到了王妈的言语，对王妈投去不悦的目光。
“大小姐。”王妈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拿着药箱悄然退下。
宋渊则抬头望向来人，唤了一声：“大姐。”
“罚跪就连话都不回了？”
“我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二名，但父亲似乎不太满意。”
听到弟弟的回答，宋雨晴毫不避讳，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宋家的孩子……”她话说到一半，脑海中闪过那两个不争气的妹妹，于是改口道：“宋家的男儿，历来没有年年位居第二的先例。”
“宋渊，你跪得并不冤枉。”
男孩似乎已习以为常，并未反驳，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聆听大姐的教诲。
“你是宋家的长子，家族的未来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但凭什么呢？”
“你这样的表现，有何资格继承这一切？”
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大姐。
“大姐，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抢什么。”
望着面前轻哼一声的大姐，少年紧握双拳。
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大姐的敌意，为何变得如此强烈？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个会牵着自己逛公园、用零花钱买礼物给自己、在父亲责罚时挺身而出的好姐姐。
可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宋渊感到困惑不解。
“那你就在这里深刻反省吧。”大姐说完，站起身也往楼上走去。
宋渊跪在原地，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是头部的疼痛更剧烈，还是膝盖的麻木更为难耐。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客厅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崔绾急匆匆地走来。
“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她边说边伸手扶起宋渊。
“母亲，父亲他还在生气吗？”宋渊小心翼翼地问。
“你大姐上去了，正在和他谈公司的事。”崔绾扶起宋渊后，轻轻拍去他身上的灰尘。
“学习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她接着说，“也难怪你父亲会生气。年年考试都拿第二，说出去也不光彩。咱们这种家族，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宋渊望着不断抱怨的母亲，轻声应了一句：“嗯，下次不会了。”
望着宋渊一瘸一拐上楼的背影，崔绾摇头轻叹：“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
回到房间的宋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微信上消息堆积，但他并未细看，只是直接翻到了那个少女头像的账号。
点开了对方的聊天框后，他犹豫不决是否要发送消息。不慎间，手指滑入了对方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展示着一张男孩的侧脸照片，配文写道：“优秀的人，会持续闪耀，又是令人心动的一天[爱心]”。
宋渊迅速退出朋友圈，这次没有迟疑，直接给对方发送了一条消息：“哆哆，下次我不会再对郑邢玉手下留情了，抱歉。”
对方很快回应，带着笑意：“哈哈哈哈哈，宋渊，你别开玩笑了。”
“你真觉得他考第一是你让的吗？”
这句话让坐在床上的少年顿时感到难堪与愤怒交织。他目光深沉，紧盯着屏幕上的回复。
方哆，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这门婚事早在他们出生前便由宋家与方家敲定。自小便被告知她将是自己的伴侣，他始终站在守护者的位置，默默关心着她，即便她从未给予他同样的注视。
即便她曾提出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他也一一承受。记得初到德育一中的第一年，他便以期末考高出第二名30分的惊人成绩，在全校声名鹊起。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个人会稳坐榜首直至高考之际，却未曾料到，他的辉煌成绩犹如昙花一现。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万年老二，不论是月考、期中考还是期末考，榜首的位置总是被郑邢玉牢牢占据，而他，宋渊，则紧随其后。
甚至有流言四起，声称宋渊那次夺魁是得益于提前获知了考题。然而，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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